第1607章 五阶剑意
当日，他没有走过的路，今日，他要一步步的去走，曾经，错过的人，今日，他要一步步的去看。
纵然是触景生情，那抹悲伤一经生起便是快速蔓延，不断的动摇着方晨的心神。
尽管到了现在，心境早已通透的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一起压下，甚至是剔除。
但方晨没有这么做，任由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任由万雨璇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不抗拒也不刻意。
万雨璇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缅怀是应该的，方晨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冷血。
他有素微澜，所以之前拒绝了万雨璇，但现在万雨璇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方晨不想让她走的太过孤单。
一步步沿着山崖的崖体下到了底部，站在崖边的旁边，向上仍是翻涌不止的白雾，下方虽然也还算的上是明亮，但阳光却是根本无法透出来。
起步向前，直直朝着对面没有了山尖的另一面崖体走去，尽管当时经过这里的时候，方晨处于昏迷之中，并不完全了解这里的情况，但多数还是知道一些的。
没走出两步，翻涌的雾气突然被冲散，无数微弱的剑鸣声响起，白雾瞬间被穿的千疮百孔，威压也顿时有了要凝成实质的感觉！
当日，岚无风和黑豹甚至需要专门分出一个人来应付这些剑意，可此时的方晨，却是闲庭信步仿若对这一切恍若未见一般。
剑意来势之快，不过眨眼之前已是铺天盖地，完全将方晨笼罩在了其中，可他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着，任由剑意不断呼啸而来。
仿若是山呼海啸中的一叶扁舟，顶着狂风暴雨却又始终能够继续前行！
这些剑意虽然不强，可已是能够对灵魂造成伤害了，哪怕识海之中已是开始有些刺痛了起来，但方晨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朝前走去，既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就连防御的想法也没有。
“这痛，不及你当日所受的万分之一，可如今的我，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看你，此生负你，我方晨不敢求你原谅，但求下一辈子，可以做些什么弥补。”
方晨口中喃喃着到，哪怕面前剑意呼啸，可他却一点都看不见，眼前浮现的，就只有万雨璇的身影，那些往日的记忆，以及最后记忆中的决绝。
从四方城初遇，到抢夺天品玄晶石，再到后来进入蟒青战场，直到天元遗迹的这次分离，一幕幕往日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方晨任由思绪翻涌，就像是这崖底的白雾，仿佛覆盖了整个世界。
“吟！”
就在方晨不断前行，崖底的道路已是走了将近一半的时候，四阶混元剑意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些斑杂剑意的挑衅了一般，轰然爆发直冲云霄，翻涌白雾竟是瞬间被冲开了一块空缺！
同样被拉回神来的方晨，脚步突然一顿，就这么怔怔的抬头看着被冲散的白雾，又再一次缓缓聚集在了一起。
“天地之大，承载万物，万物之渺，却也丰富了世界，聚聚散散，来来往往，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的相遇？”
看着白雾被不断对冲的剑意绞散，而后又缓缓聚集在了一起，继续遮天蔽日，不管这剑意有多凌厉，也不管来回对冲的两股剑意有多密集，这些白雾就像是总能找到缝隙汇聚一样。
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方晨似有所悟的轻声喃喃着，明明还是一副出神的模样，甚至连一点念头没有产生。
可不知为何，刚刚还像是觉得受到了挑衅，强烈反击的四阶混元剑意，竟像是被击败了一般，缓缓回到了方晨的体内。
“吟！”
反抗的力量一消失，崖底遍布的这些斑杂剑意，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山呼海啸的朝着方晨涌来，似是要乘胜追击彻底消灭入侵者一般。
但就在这时，刚刚沉寂下来的混元剑意，竟是突然再次从方晨的体内冲出，这一次，就连那遮天蔽日的白雾，都像是畏惧这混元剑意的锋利一般，竟是瞬间让开了一方朗朗晴空！
“吟！”
清脆到不夹杂一丝浊声的剑鸣响起，方晨衣衫无风自动，长发飞舞间，仿若万物为之避退！
此时在出现的混元剑意，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四阶了，而是完全晋升到了五阶！
犹如孤勇将军一般，五阶混元剑意直冲云霄，让这场面没有阳光透进来的崖底，顿时明媚了几分。
而原本那似是乘胜追击一般的斑杂剑意，竟是连一刻钟都没有能够抵挡的住，就已是在混元剑意的势如破竹中，泯灭于无形了。
刹那间，天地骤然一静，只剩下了无数的涟漪在空中慢慢荡着散开，似是不愿意就此消散一般。
将剑意收回，目光也慢慢从随着剑意收回又慢慢遮住了那片朗朗晴空的白雾上移开，方晨目光平静，没有半点因为剑意上的突破而产生波动。
混元剑意停留在四阶已经很久了，其实早就已经可以突破了，只是方晨一直都在克制，因为他要厚积薄发！
尤其是在重塑身体完成后，方晨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如果是以前，能突破他自然会选择突破，毕竟每一次的成长，所能够带来的成就以及对于未来的期待都是极大的。
而且也能够给人带来极大的自信和勇气，对于未来的希望也自然是不言而喻，可方晨没有。
因为通过重塑之后，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有厚积薄发的突破才有意义，因为这样的突破所带来的变化更为纯粹，而力量的增长，也更为的强大。
和无数的修炼者一样，方晨也同样渴望变强，但他并非是为了变强而变强，他是为了得到极致的成长而想要变强。
这两者之前有着本质的区别，就像之前同为玄皇境，方晨却是可以做到同境界无敌一样。
尽管每个人都想达到这样的程度，但其中的痛苦和对心智的磨砺，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