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讨论
方星河被他一只手提了起来，她赶紧挣脱了，一脑门问号，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是突然觉得气氛不一样了：“怎么？刚刚是不是商助理和什么人来访啊？你有客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年伯同往椅子上一坐，把鞋脱了，抬脚给她看：“哪里受伤了？都告诉你是别人的血，非不信是不是？看清楚了没？”
“嗯，看清了。”她又问：“刚刚是不是商助理啊？”
年伯同拿手撑着额头，指了指门：“我跟客人谈事情，你随便找个地方待着，我谈客户这段时间你别出现。”
“哦。”方星河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刚刚商助理骂你禽兽太过分了，你千万别放过他。”
“你先出去。”年伯同一时没法正眼看她，“其他事回头再说。”
方星河从办公室离开，商世等在外头，看到她出去，特地上下打量她一遍，小声说了句：“方小姐，你没事吧？”
方星河莫名其妙：“没事，好着呢。”看他一眼，“你可能不太好了。”
商世咂嘴，先带着客人进去会面再说。
方星河坐在外头的走廊上，给封皓发信息，结果封皓在参加校园活动，没时间跟她聊天。方星河看看联系人表格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没人可以联系。希尔达跟沈星辰一样，都是新人艺人，每天不是通告就是培训，手机也被严格控制，对于新人来说这些都很正常。方星河也知道，所以她从不给他们随便发信息，像希尔达这种的，有时间就会给她发一下消息，以证明她还活着。
方星河看着手机惆怅，同时又有点高兴，看看，她的朋友个个都那么努力那么优秀，这不就是在推动着她不得不向前吗？要不然都没资格跟他们当朋友。
她一个人在走廊里转悠，发现墙上的艺人照片终于更新了。不但有希尔达，沈星辰的照片也挂了上去。被精心设计过造型的年轻帅男美女们，静态照片中的人物俊美的有些失真，明明就是沈星辰，但是看着又跟真正的沈星辰有那么些不同。
方星河拿起手机，“咔嚓”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字：我哥帅得跟撕漫男似的。等他正式出道那天，铁定有脑残粉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希望我未来的嫂子温柔善良大方，嘻嘻！
她又跑楼顶上坐了一阵子，再下来的时候，年伯同的客人终于走了。
“老年！”方星河去年伯同办公室门前敲门。
年伯同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方星河，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方星河当没听到：“我要进去啦！”
“……”
方星河把门拧开，探了个脑袋进去：“年伯同，我刚刚在楼顶上看到大厦前面两个车碰了，车主差点打起来，嘻嘻。”
年伯同：“……”
方星河往他面前一坐，“对了，上次那个受你帮忙的学生让我跟你道谢。我本来还担心你受伤，现在知道你没受伤，我一下放心多了，不过该感谢的地方，还是得感谢。”
年伯同没说话。方星河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的话你回学校去，我让司机送你。”年伯同移开眼说了句。
“我这才刚来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方星河诧异：“老年，你变了！以前你都请我吃饭，这次你竟然都不请我吃饭？！”
年伯同撑着头闭着眼，嘴里说了句：“那就让商世带你去吃饭。”
“这主意不错，他刚刚骂你禽兽，我要替你教训教训他！”方星河说着，站起来就走了。
到了外面方星河转了一圈，在会客厅看到了一个人坐着的商世，她探头：“商助理？”
商世抬头：“方小姐，有事？”
“年伯同说让你带我去吃饭。”方星河坐下来，她探头问：“你在写辞职报告吗？”
“年总不会真让我走的，”商世摇头：“我在写检讨书。”
方星河咂嘴：“那真是太好了，检讨书距离辞职报告一步之遥，你再加把劲，说不定就顺利辞职了。”
商世：“……”他想了想，“要不带你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吃的，我不挑。之前年伯同带我去梦幻餐厅了，我觉得不能经常吃，好像有点贵，不好意思宰你。”方星河说：“你觉得隔壁广场一楼那家自助餐厅怎么样？”
“行。”商世说，“我带你去吃，饭点的时候人多，提前一点比较好。”
方星河点头，摩拳擦掌：“自助餐，必须得吃回本才行！”
商世果真带着方星河去了外面那家自助餐，还没到饭点，人少，方星河进去之后，就把新鲜的菜品搜罗了一遍，堆到桌子上：“我要开动了！”
抓起粗壮的螃蟹腿，两只手使劲一拧，然后把蟹肉拔了出来，送到嘴里：“好吃！”
商世默默的坐在对面，确实比梦幻餐厅便宜，但是再便宜，这也是海鲜自助餐，便宜不到哪里去。坐在她对面，开始问：“方小姐，你最近跟年总关系是不是比以前更好，更亲近了？”
“那肯定啊。除了我姥的关系外，我哥沈星辰在你们公司签约了，我好朋友希尔达也在你们公司签约了，这关系不是一般的亲近。再说了，过年的时候，还是去他家过年的，这得多好的关系才能登门啊！”方星河补充：“当然，我现在跟年伯同也是有交情的，不是单纯看我姥的面子。”
商世点头：“原来如此。”又问：“那你跟年总现在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方星河说：“相互合作的关系，同时也是朋友的关系。”
“相互合作？合作什么？”商世呆呆的问。
“当然是钱啊！”方星河说：“赞助费啊，万一外联部拉不到赞助，年伯同会给钱的。”
商世：“！！！”
他艰难的说：“方小姐，不，方星河，你才多大的年纪？这么着是不是不太好？钱固然重要，但是自己赚得花起来才踏实啊？”
方星河看白痴似的看着他：“什么自己赚的花起来才踏实？我要是现在能赚来钱，我自己就亲自赞助了，我还用得着找别人要钱啊？再说了，学校的事，我是负责人，总归要给自己留点后路。”说完，她叹口气：“还别说，钱挺难拉的，得好话说尽了，还得看人家乐不乐意。哎，像年伯同这样有良心的企业家，不多了。”
商世：“？？？”他问：“方星河，那你今天……你跟年总在办公室那样……你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我跟他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万一到时候部里实在拉不来赞助，年伯同就是我的保底方案！”方星河拿蟹肉沾沾汤汁，送到嘴里大口吃，“商助理你要吃回本啊！”
商世觉得自己三观稀碎，现在的姑娘怎么回事？节操呢？这种事怎么能说得这么坦荡？
“方小姐，不是我多管闲事，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我就是出于我的心意，想劝你两句。我很尊敬曹老师，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我觉得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上着大学，自尊自爱这是大学生都懂的道理。而年总呢，他一个成年男人，以前又不喜欢女人，突然遇到一个愿意碰的，可能会有点控制不住，年总长得好，稍微一点花言巧语就能让女孩子头昏眼花，何况成年男人那个什么……有点旺盛，所以会失控一点，但是你……还是要慎重啊！”商世拧着眉说：“不能做没底线的事！”
方星河吃蟹腿的动作停了一下，被塞得鼓鼓的嘴也停止了咀嚼，她看商世一眼，急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什么意思啊？没有做没底线的事啊。我觉得……这很好啊，身边有个愿意拿钱支助学生做事的人，这多好的事啊？要什么底线啊？”
商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星河，我说得话，你是不是没听懂啊？”
“我听懂了！”方星河说：“你觉得我不应该要年伯同的钱，可是，他愿意做赞助，我要是没有别人赞助的话，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底线不底线的事，这是相互合作，合作就是各取所需，我给他他需要的，他给我我需要的，这不是合作，这是什么？商助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怀疑的看他一眼，怕自己误会了，说出来显得思想不纯洁，所以她没说。
商世隐忍地看她一眼，有点怀疑她是没听懂自己的暗示，可有些话他这个角色身份也不适合多说，毕竟她是女生，自己呢，说白了就是不相干的人，他也不能吐槽自己老板有问题，除非他真不想干了。
两人都相互怀疑着对方，但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就在两人互看对方，心里满腹话不好说的时候，年伯同出现在两人面前，打破了原有的气氛，他看了商世一眼，“别在这里碍眼。”
商世：“年总，我花了钱买了票，现在要是走，亏了。”
“就是，商助理不能走！”方星河屁股往里面挪了挪，“老年你坐，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吃了呢。”
商世坚决不走，“年总，我刚刚跟方小姐聊天。有点震惊啊！”
“你跟他说什么了？”年伯同问。
商世刚要开口，方星河已经开口了：“哎，商助理说我不应该要你的钱。还说我做人没有底线，简直莫名其妙。老年也说说他，都怎么想的？我一心一意做事，怎么这样说我呢。”
她重新拿起蟹腿，一脸惆怅，“做人真难啊！”
商世又要开口，年伯同又说：“商世，你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是不是色情杂志看多了？所以看什么都不正常？”
商世：“我……”
“你别跟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年伯同觉得脑仁疼：“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上次和今天，都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什么事都没有，纯粹是你脑子龌龊，想事情也就龌龊。”
商世低头：“对不起年总，我错了。”
年伯同也懒得操心他是不是真觉得自己错，反正别再拿那种看变态的眼神看他就行，还有今天那两个客人，真是怎么解释都不信，气得年伯同想打人。
方星河再次怀疑的看向商世：“商助理，我怀疑你是真误会了什么。”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商世不承认：“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年总，您要吃什么我去给你拿，那个检讨报告等我改了错别字，我就提交给您。”
敬语都说了出来，方星河专心吃自己的。
之后商世找了个借口，挪到其他位置上吃去了，年伯同看身边的人一眼，坐到了对面：“快点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让司机师傅送我就行，你忙你的呗。司机师傅跟我也有交情的。”
“我刚好也没什么事，顺便送送你。”年伯同看了她面前堆放的螃蟹腿小山，“吃这么多海鲜？小心拉肚子。”
“别乌鸦嘴，我爱吃。”
……
宿舍，方星河直挺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手捧着肚子，肚子上放着叶乃伊的充电暖手宝，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叶乃伊原本是要出去约会的，结果见她这德性，约会也取消了，怕她死宿舍以后宿舍成鬼舍，留下来照看：“要不要去医院啊？你这样很让人担心。”
“我觉得我还能撑住。”
“你撑什么呀？生病了就得去医院。我也是服了，你去得哪家海鲜店啊？是不是不新鲜啊？吃拉肚子了，这得找他们赔偿去！”
“我……我觉得海鲜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是我吃多了。”方星河哼哼，“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么多螃蟹腿了。”
叶乃伊想了想，“这样吧，我出去一趟，顺便打电话问问医生，像你这样的，吃点什么药好。我给你买药去。”
说着她拿着手机出门，半个小时回来，手里果真提着个药袋子，拿了药出来，站到椅子上推她：“别装死，起来把药吃了。”
“什么药啊？”
“毒死你的药。”
方星河哭唧唧的坐起来，把药吃了下去，继续哼哼：“我觉得……可能是我多管闲事的报应了！果然有些闲事就不能管……”
“你去吃螃蟹，跟多管闲事有什么关系？”叶乃伊问：“你自己都觉得的闲事，那你管什么？”
“你以为我想管啊？”方星河哼哼道：“我一是烦鲍舒，她其他方面不知道怎么样，这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一流；二是心理到底有点气不过，觉得我们辛苦拉来的钱，却没有被用在刀刃上。明明有点人穷得要死，打工都赚不到钱，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用做，动动手指就能拿到那么多钱。”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叶乃伊翻白眼，“自找的。”
“你不知道，我也很为难啊。我不答应，我就是鲍舒的眼中钉，我答应了，就是学生会那些人的眼中钉。所以我也要替自己考虑一下。”方星河说：“哼哼……肚子疼……”
“你啊，就是想的多。”
“我想得不多，我早被人玩死了。你别看鲍舒现在可怜，她当初整起人来毫不手软，外联部那个赵小印，被她整成什么样了？现在就整个一木头人，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看着哪像大学生？”方星河眼睛看着天花板哼唧：“乃伊你说得对，学生会确实很复杂。但是再复杂的地方，归根结底也是人待的。人嘛，两面性，光明和阴暗的……阴暗的地方多了，再光明的地方也会被浸染……我就想看看，小社会里权力的最高点，如果我站上去，是不是也会被外界太多的东西影响，会不会也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叶乃伊看她一眼，“这么一说我也挺好奇，那你就去试试呗。”
“嗯。我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自古都这样，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我能做什么呀？我就是想看看，那个位置究竟有多大的魔力，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人腐化的。”
叶乃伊笑着说了句：“那就试试吧。”
吃了药半个小时候，方星河总算觉得肚子舒服一点了，“有点活过来了！”
“活过来赶紧洗洗睡吧，明天早上才会好一点。”叶乃伊叹气：“我也是服了你，这一天天的就跟演喜剧似的。”
“又没有观众，我演给谁看呢？”方星河惆怅：“我就是个独角戏演员啊。”
她从床上爬下来，洗漱一番后重新躺进被窝里，“希望明天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幸福快乐的一天。”
……
几天后，方星河去学生会开会，结果在走廊遇到的第一个人就笑呵呵的看着她，“方星河，听说你要参加学生会会长的竞选啦？”
方星河一个字都没对外说过，结果她在学生会遇到了好几个人都来问她。
方星河瞪着眼，抓住其中一个人问：“谁说的？”
“我听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方星河再问：“谁说的啊？”
“好多人都在说，我也分不清是谁说的啊。”
方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