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红色寿衣
唐思佳也看到了,她下意识的抓住我的胳膊,“老师……”“没事”,我一伸手,“镇物给我。”
唐思佳哆嗦着把镇物递给我,她的手,冰凉。
我把她护到身后,用骨雕人形一指红衣小女孩,“回去告诉你主人,镇物在我手上,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管他要是来报仇的,还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到此为止。”
“还我血祭!”红衣小女孩的头发,衣服瞬间鼓荡起来。
我这时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红sè寿衣,也就是说她是穿着红寿衣死的。鬼和人不一样,人是青年qiáng壮,鬼是yòu年凶猛,这种穿着红寿衣下葬的小厉鬼,煞气极重,一旦被人加以炼化,那就会凶上加凶,必成凶猛无比的恶鬼。
先前,她被用来炼化煞灵,煞灵在,她的怨气就会受到一定的削弱,力量也会受到镇物的反向限制。但现在,煞灵被消灭了,镇物也挖出来,她的凶性也就没有了束缚了。
明摆着,这是炼养的人恨我破了他的镇物,所以把这红衣小女孩放出来了。一来,他要用这女鬼报复我;二来,他和女鬼的契约还在,没有了血祭,他就危险了。
而唐思佳,就是眼下最适合的血祭。
话说回来,红衣小女孩现在来,无非两种结果。要么我灭了她,那炼养的人就脱身了;要么她打败我,吞噬掉唐思佳的生魂,那样一来契约达成,这女鬼也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
无论哪种结果,对他都是有利而无害。
这个人,jīng明的很。
但他未免小看了我,也小看了我们吴家。
虽说我是初出茅庐,但这点事要是都处理不来,我爷爷就白教我那么多年了。
只是一刹那,我就有主意了。
几乎同时,小女孩一声尖啸,冲我扑了过来。
我没功夫跟一个小女鬼扯淡,观想镇魂符,右手食指中指眉心一捏,接着冲那女鬼一抓。
女鬼一声惊呼,被我抓进手心,封入骨雕人形,接着口念封灵咒,“六合禁制,五行为牢,敕!”
随着咒语,我右手掐剑诀,在骨雕人形上一按。
耳边传来了红衣小女孩的一声惨叫,她被牢牢的封进了骨雕人形中,再也出不来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没等唐思佳反应过来,我这完事了。
我把镇物往她面前一递,“拿着。”
她愣愣的看着我,下意识的接过了镇物,“老师,刚才那……”
“没事了”,我拿起包,“走吧。”
她嘴巴张了几张,想说话,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走了几步,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老师!”唐思佳回过神来,一声惊呼,几步跑到我身边,抱住我,“您怎么了?啊?怎么了呀?”
我头疼欲裂,痛苦的喘不上起来,一声闷哼,疼的昏死了过去。
“老师!老师……”
唐思佳急哭了。
等我再醒过来时候,我已经在车上了。
就如同疼的昏过去一样,我是疼醒的,头像裂开似的,疼的无法形容。
见我醒了,唐思佳赶紧凑过来,“老师,您怎么样?”
“头疼……”我qiáng忍着剧痛,脸上,脖子上,身上全是冷汗,一双手疼得我想抓东西,却没东西可抓。
唐思佳抓住我的手,“老师,我……啊!”
她疼的叫了出来。
我反抓住了她的手,同时右手抓住了门把手,手臂上青筋bào露。
她的手,快被我捏碎了。
唐思佳qiáng忍着剧痛,满眼泪水的看着我,拼命咬着嘴chún,愣是没叫出来。
我一边qiáng忍着剧痛,一边tiáo内气,tiáo神光,护上丹田,为自己疗伤。这头疼属于内伤,是我情急之下,用神光修符造成的。爷爷说过,以神修符,对内功和资质要求极高。我的资质应该是可以的,但是内功差的太多,毕竟我才十八岁,没法跟爷爷那几十年的修为相比的。
本来内功不足,用神修符就已经很危险了,再加上我是在唐家祖坟修的符,有yīn气入体,所以这内伤才严重了。
这就是经验,起码在我内功突飞猛进之前,这以神修符的方法最好是别用了。我宁可用纸修符,反正也够用的,还是稳妥点,循序渐进吧。
足足十几分钟后,这头疼劲儿终于过去了。
筋疲力尽的我瘫软在座椅上,垂着头,无力的喘息着。
唐思佳的手已经被我捏的一片青紫了。
她顾不上自己的手,赶紧问我,“老师,您好些了么?”
我半天才缓过劲来,“水……”
“嗯!”她赶紧拿了瓶水拧开,递给我,“老师,给您。”
我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喝了半瓶,这才觉得有点力气了。
“你的手……没事吧?”我问。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青紫,“没事的,您还难受么?”
“好多了”,我满怀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刚才太疼了,只想抓东西,也顾不上抓的是什么了。”
她松了口气,冲我一笑,“没事,您没事就好了,刚才真吓死我了。”
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快亮了。
我坐起来,问她,“镇物呢?”
“我放包里了”,她说,“您晕过去了,我只能放包里,不然没法背您……”
“嗯”,我也松了口气,冲她一笑,“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她点点头,“嗯。”
刚一发动车子,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眉头就是一皱,似乎有些无奈似的。
“接吧”,我转头看着外面,闭上了眼睛。
她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这个电话很长,她全程说的都是法语,好像是在和对方解释着什么,但是对方语气严厉,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最后,她沉默片刻,把手机放下了。
“出什么事了?”我转过头来,问她。
她看我一眼,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我楞了一下,明白了。
她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