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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3.江湖有你(15)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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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你(15)

梅超风根据声音的方向, 头部微微扭了一下方向,于是林雨桐基本是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了。若是只看五官和脸型, 这个女人哪怕是瘦,也是个相貌极其好看的女人。

此刻, 就见她耳朵动了动, 朝林雨桐这个方向道:“你认识我?”

林雨桐不回答这个问题, 只道:“你中du了。”

受伤是小事,关键是中du了。

梅超风皱眉:“这是什么du?好生奇怪!”有些邪乎, 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林雨桐却看怀里的龙儿,问这孩子说:“这个人这样多长时间了?”

龙儿头都不抬:“没一刻钟呢。”

我当然知道没一刻钟,超过一刻钟人就死了。

这孩子!

她轻轻的在孩子的pì股上拍了一下, 这丫头就抱着她的脖子,pì股坐在她的胳膊上扭啊扭的,嘴里还抗议似的哼哼着, 有点小生气的样子,牛乐哥脸,然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猫着去了。

林雨桐轻哼一声,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她看向梅超风,实话实说, “我是真不想救你。”这个女人,说她一句杀人如麻也不为过。杀人也只为了练功。这就是武侠世界里了, qiáng者为尊, 杀了多少弱者从来不在大家考虑的范围之内。她说不想救, 是真不想救。可现在这种时候,就怕黄老邪已经在附近了。黄老邪的徒弟,那是他自己往死的打都行,别人碰一下都不可。至于说她的徒弟是不是杀人如麻,他会去想这种问题吗?在欧阳锋也差不多快到的时候,招惹一黄老邪,林雨桐自问如今还没这么大的能耐。

那就叫她活着,暂时活着便好。暂时得叫她伤不了人,更害不了人就行。

于是,她拿出两丸形状大小都差不多的药。只是颜sè上一颗是灰褐sè,一颗是朱红sè的。灰褐sè的气味浓烈,是解|药。但这朱红sè的……林雨桐嘴角带上了笑意,将药递过去,“快一刻钟了,过了这个时间,神仙难医。”

梅超风鼻子轻轻的动了动,眉头微微皱起:“两种药?”

林雨桐挑眉:“不亏是黄药师的徒弟……”她好似也不怕对方知道是两种药似的,“这两种药,是解药,也不全是解药。我得防着你服用了解药bào起伤人。所以,也药里还有点别的东西……区别就是你要马上死和过两天再死的差别。怎么选,随你。”

梅超风对这种说话方式和做法好似接受良好,听完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将两丸药塞到嘴里。

林雨桐就笑:“你就不怕我给你吃下去的是了不得的东西?”

梅超风脸上露出几分嘲讽来:“既然知道我师傅是谁,你就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师傅不知道的。既然知道我师傅,那你该知道,在我面前拿出任何古怪的东西都没用……”

林雨桐:“……”又是一个黄老邪的盲目崇拜者。她真觉得黄老邪收徒洗脑的办法很高明,打断了徒弟的腿,竟然一个个的还都心心念念的。

行吧!

药也吃下去了,林雨桐就把龙儿放下去,“去把阵法归位。”

龙儿的记忆力极好,像是这种复杂的阵图,也就是一家三口系统的看过,结果这丫头还给记了个准,能把梅超风这样的人给拿住。

阵法归位,夹着梅超风的假山迅速撤开,只见梅超风重重的掉在地上,林雨桐听着都觉得疼。龙儿还一脸不忍心看的样子别过头去,然后扭过来又做鬼脸。

梅超风几次提气,都提不起来,别说动手了,胳膊抬起来都有费劲。

就听见像是小孩的脚步声似的,颠颠的跑过来,一个又nǎi又糯的声音道:“你吹牛!你师傅才不厉害,我爹爹才最厉害!”她轻哼一声,用胖手指一下一下的刮着脸做‘你羞羞’的样子。

梅超风耳朵动着,不顾得林雨桐就站在一边,且刚给她吃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药,很有几分狠厉的转向龙儿的方向:“比我师傅厉害?你爹爹是谁?!”

龙儿蹲在她边上:“我不告诉你……你要是想嫁给我爹爹怎么办?”

林雨桐:“……”这孩子都从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话。她招手叫孩子过来:“别淘气,跟娘去找人去。”

“嗯嗯嗯!”她颠颠的,一边朝院子外面走,还一边回过头对梅超风做鬼脸,她还不知道眼睛成了那个样子是瞧不见东西的。出了院子,她小跑着跟着娘的脚步,问说:“是不是我爹爹最厉害。”

是是是!你爹最厉害。

得到了肯定的回头,她下巴仰着,一副得意到不行的样子,“我就知道!”

等林雨桐叫了赵金,说把后院的人安顿在客院,这孩子才问:“那个凶婆婆是谁?她师傅是谁?”

“是谁不重要。”四爷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应该是已经听说了才对,进来就跟孩子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不用太在乎。”

然后龙儿就理所当然的把这些人当无关紧要的人,跟他爹进里面黏糊去了。

林雨桐跟进去:“这些江湖上的人和事,江湖上的故事,该说给孩子听的还是得叫她听的。”别一出门就单纯的傻乎乎的,谁是谁也不清楚。

四爷扭脸看桐桐:“自爷之后,再无江湖。这不是说气话的。什么江湖故事,以后没有江湖,只有故事!”我家龙儿以后是公主,公主只做公主该做的事,管什么江湖事。

“……”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把江湖折腾没的。

晚上的时候,四爷拍着孩子入睡,闭着眼睛不知道打谁的主意呢,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孩子的肉肚子,然后问说:“等黄蓉出现了,你跟我说一声。”

嘿!几个意思这是?

她凑过去咬他的耳朵,“我听听你的心跳,是不是多长个啥出来?”

四爷愣了一下明白了,她是问:你是不是长外心了?

真长外心了,桐桐真能拿刀把心脏给割下来。

这有时候有个医术太好的老婆也不太好,一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吧……就好像都能看见她jīng准无比的开膛破肚,手攥着粉嫩的心脏,娴熟无比的把玩。

这种脑补叫人后脊背发凉,他一脸的一本正经:“人不可能永远没有纰漏,江湖上这些人,谁的嘴是可靠的?那个欧阳克再纠缠下去,你的马甲得掉了。”

哦!

所以,你在算计着,叫欧阳克回归他的轨道去吧。

典型的用了就扔的风格!

林雨桐就说:“没事,别搭理。以前想避开剧情都避不开,如今咱们不用管,该凑到一块的还得凑到一块。”

这么说,也未必没有道理。

“小心点总没错的。”这事提了一句,两人就都放下了。

林雨桐又问起了完颜康的事:“真叫他去兵营?”

“今儿跟他谈过了。”四爷这么说,然后又叹气,“你说逍遥仙带走包惜弱这事,完颜洪烈信了没有?”

林雨桐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按说没出现纰漏。”

四爷却摇头:“孩子们要是撒谎,咱们看的看的出来吗?”

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能逃得过两人的火眼金睛。

要是按照这样的逻辑,完颜康是完颜洪烈一手带大的,做儿子的撒谎没有,做父亲的看不出来吗?

这么想的,她不由的看四爷:“你的意思是……完颜洪烈猜测这事有假?”

四爷点头:“所以,燕宁那边的事,赶早不赶晚。”说着,他低声道:“如今欧阳克缠着他最好,留下几个完颜康有印象的将领,然后用辅兵充jīng兵留在兵营里。jīng兵全部秘密撤出,三天后,突袭燕宁。”

林雨桐皱眉:“办法不是不行……可是谁领兵谁坐镇?”

“你领兵……我坐镇!”四爷说的十分坦然。

“……”林雨桐默默的看他,四爷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只笑说:“要不咱俩换换?换了你也不放心我出门。”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如今这么坦然的认怂,还是让我很不习惯。

四爷朝桐桐招手,叫她近前来:“没叫你冒险……”等林雨桐走近了,他就嘀咕了一番,“听明白了吧?”

林雨桐呵呵呵,要么说你损呢,这又是想借刀杀人吧!

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几天林雨桐也跟去了兵营了,见了几个四爷提上来的主要将领。

这几个人都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

林雨桐之前听四爷说过,卢规、林品尚、柴英都不算是无家无业的人。卢规和柴英小有家资,林品尚更是本地士绅家的子弟,因为世道乱,家里的孩子都习武,这个林品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另一个关七还有一个索五,这都自称是梁山后裔。而且这些人还都结拜为兄弟,以前呼啸山林,很有几分占山为王的意思。只是机缘不巧,赶上山洪,逃出来的人不多了,家底也全都冲没了,这才投奔来的。这又代表一方势力,因此,林雨桐待这两个人更加客气。

有家业的人,是用来给将来本地的坐地户示好的,而关七和索五,却要被当做心腹收拢的。他们除了依靠四爷,什么背景都没用。

四爷安排林品尚跟着桐桐,关七和卢规一千人马,索五和柴英一千人马。可在主次上,却以卢规和柴英为主,关七和索五为辅。

这么宣布了安排,见关七和索五脸上并无不忿,林雨桐就点头,事前四爷把功课都做好了,跟着两人之间,也算是有默契。

四爷这么着,传递的意思就是一个,打下地盘来,这些士绅大户都跟着排排坐分果果,有好处的事,为什么不干?

跟这边安排好,林雨桐就寻思,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四爷的主意是好,但怎么样才能顺理成章的叫这些要来的人为自己作用,还是需要点技巧的。

首先得找到卢东来,叫他通过丐帮放出消息去,把这逍遥仙的事添油加醋的越发去宣扬,包括赵王妃被带走的事。

顺带的,夹杂一些别的消息。比如说,某人哪一天看到一个虚影子朝哪边去了等等,还有说谁家的漂亮小娘子和小郎君也不见了,被逍遥仙带走了云云。

这话一传出去,林雨桐就叫人注意欧阳克。

果然欧阳克听到这话顿时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江湖上的小道消息多半都是真的,无风不会起浪的,对吧?

传言说有人看见了,那必定是有人看见了。

他一天都不多呆了,按照传言说的方向,追了出去。完颜康皱眉看着人远去,心说,自己也没叫人放出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乱造谣的。

因着欧阳克的纠缠,他已经两天没顾得上和父王好好谈谈了。今儿敲了书房的门进去,见父王正在翻着一本什么书,便过去:“父王,欧阳克追着逍遥仙去了,要不,儿子也跟着过去,说不定能找回母妃?”

完颜洪烈抬起头笑了笑:“为父想了想,你之前说的缘法未必不对!若是这三年时间,能叫你母亲青春永驻,延年益寿,为父不过是等三年而已,这又值当什么?”他说着就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跟杨元贞的女儿定亲这事,得正经的办起来了。以后去兵营也好名正言顺。”说着,就状似无意的问说:“那营里跟往常可有不同?”

“除了杨公病了,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同。昨儿过去,几个相熟的将领还一块喝了酒。”他随口这么说了。

完颜洪烈点点头:“对!好好的跟下面的人相处,和气一些,他们自然记得你的好。你能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就能为你卖命。”

完颜康一副受教的样子,“那儿子传信给欧阳克,叫他注意着母妃的消息。随后,儿子便去军营。至于亲事的是,父亲跟那位先生去说吧。儿子出面……不好。”

完颜洪烈哈哈大笑:“你这一不好意思,为父就想起你小时候的事。眨眼你都这么大了……”大了,心思就多了,学会撒谎了。

可是,孩子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教养出来的,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能知道你的心情。

所以,孩子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为父呢?我这父亲对你不好吗?

他背过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着桌子的手轻微的有些颤抖,但还是挥挥手:“我儿去吧。为父处理好你的婚事,就回汴京了。这边的事……就留你下来,全权交给你处置。”

完颜康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要出去的时候,就听身后叫了一声‘康儿’,他迅速的回头:“父王,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儿子去办的?”

完颜洪烈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父王回去之后,你自己要照顾好你自己。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以保全自身为要,只要人好好的就好。不管顺心不顺心,都千万记得回家。不管你母妃在不在府里,我总在府里盼着你回去的。”

完颜康不知道父王突然带着几分伤感的叮嘱是个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母妃的事叫父王伤怀了,便道:“这边事情入了正轨,我就回家。”

完颜洪烈笑着说好,又摆手叫儿子离开。在完颜康一脚踏出房门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声:“还是叫爹爹吧!为父喜欢康儿叫爹爹。”

完颜康应了,走出去带上房门还有些怔愣,父王今天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里面的完颜洪烈在得知儿子出门之后,才叫了侍卫,吩咐道:“若是乱起来,记得从乱军中一定要把康儿带出来,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侍卫恭敬的应着,却不知道王爷何苦留下小世子以身犯险。

完颜洪烈临走的时候还找了四爷,跟四爷交换了信物,算是定下完颜康和穆念慈的婚事。两人笑语嫣嫣的,跟第一次见面比,还热切了三份。

寨子上送来的螃蟹,林雨桐亲自给蒸了,又亲自给端上去,完颜洪烈还非常客气的道谢,说是在北方也觉得身处鱼米之乡。

林雨桐客气了两句,就从里面退出来了。龙儿也不敢交给穆念慈带,只把孩子放在四爷书房的内室,告诉她自己要出门两三天就回来。然后跟谁也没打招呼,换了一身侍卫的男装,从后门出去,骑马奔着城外而去。

完颜洪烈也算个人物,心里把造成包惜弱失踪的自家恨到了骨头里,但还是一脸笑意的过来缔结婚约,甚至将完颜康给留下来。

卢东来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燕宁已经带着五千人马,昼伏夜出,朝这边运动了。若是自家真毫无所觉,结果就是两三天后,被人家给包了饺子了。

如今两人面对面,吃螃蟹喝黄酒的,都在做戏。

出城四十里,林品尚带着人等着呢。林雨桐没停,打了呼哨就叫他们跟着一路狂奔而去。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眼看就到了四水河边上。林品尚低声道:“这里是燕宁必经之路。前面卢柴两位将军,只怕已经带人埋伏好了。”

嗯!

是埋伏好了。

这边刚下马,那边关七和索五就已经过来了,消息他们也已经探明了,“……燕宁部两天之后途径此地。”

林雨桐点点头:“隐入密林,养jīng蓄锐。”

在林子里,林雨桐有一个单独的帐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溜出去也是轻松的事,不会有人刻意去闯她的帐篷。

子时,她换了大红衣裳就飘了出去,避着人在营地外围转悠。当日散出去的流言,便是说逍遥仙朝这个方向来了,她也是得露露面了。

一晚上朝更远的地方走了走,也想看看有没有蛇行的痕迹。

第一天晚上没碰上,第二天晚上,林雨桐站在树梢,远远的看见飞奔而来的欧阳克。叫他看见一个影儿就行了,转眼她就闪身离开了。

欧阳克追过来站在逍遥仙刚才站过的地方,空气中还有没有消散掉的一股子香味。淡淡的,说不出的好闻。他使劲的嗅了嗅,“仙子啊仙子,你这是要跟在下捉迷藏吗?”站在这里四顾,就不由的朝营地的方向多看了两眼,心里带上了几分了然:这杨元贞到底是何许人也?他自己病了,出征打仗竟然还叫仙子暗中护持,真真是杀jī用牛刀,大材小用嘛。

这么想着,他傲然一笑,轻功一跃而走,过了河便走。

林雨桐隐在暗处,看着他离开,然后远远的听见他吹出来的笛声。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牧蛇呢。

等人走远了,林雨桐迅速召集五个将领,安排他们各自带着人马,渡河,直抄燕宁的老巢,而她只留下三百医护兵和五百辅兵,“不要多问,按照之前说好的,直奔老巢,控住沿线府城,不得有任何失误?”

这次带出来的都是jīng锐,而燕宁那五千人,也都是jīng锐。

就是这五千jīng锐,这天晚上,炸营了!

“蛇!”

“蛇!”

“蛇!”

无数的蛇,从四面八方,游走进营地。战马受了惊扰,撂开蹶子撒开蹄子,嘶鸣着冲了出去。有人喊着:“马!赶紧追马!”

可现在谁顾得上。蛇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指使,昂着脑袋竖着身子,跃起来一样能咬中人的脖颈瞬间要了人的性命。

燕宁的周围,点了一圈的火,他一边扣扣子,一边道:“哪里来的蛇?”

边上的幕僚就道:“主公,只怕是这次上了六王爷的当了。咱们这是掉到人家的圈套里来了。这蛇哪里能听人的话,分明就是提前摆好了阵,等着咱们往里掉。这一招,未免也太卑鄙!”

另一个亲卫侍从也道:“小王爷要娶杨元贞的义女,看来这事是错不了的!”

燕宁暗骂一声,“走!这里不能久留。”

可这走是走不了的。马也跑了,周围不定什么地方就窜出蛇来咬一口。反倒是这个火圈里,是比较安全的。

火不能灭,所以身上的穿的都脱下来引火用了!

亲卫的武艺还不错,冲出去捡了些能烧的起来的东西又赶紧退回来,只能这么硬抗。

营地里到处都是惨叫声,此起彼伏。

正喊着呢,远远的听见有马蹄声,再接下来,便是穿着有些奇怪的人乌泱泱涌了过去,燕宁心里一凉,心道:我命休矣!

正悲凉呢,就听见一女声传入耳中:“被毒蛇咬伤之后,还能活动的,找距离你最近的医者拿解du丸药,快!”

这声音明显不高,就是普通的音量一般,但这声音却清晰的传入耳中,可燕宁还没看见说话的人在哪。

亲卫就跟燕宁说:“公爷,遇到高人了!我们有救了!”

林雨桐带着人,身上都抹着防蛇的草药,又有早就配好的解du丹,马儿跑了,前面有辅兵拦着,这么多人被毒蛇咬伤了,时间还不算久,只要不是身体差的不行,应该能扛到这个时候。三百人救五千人,也就是平均一个人给十来个人喂药,速度很快的。

呻|吟声到处都是,但死亡率绝对不高。

欧阳克在暗处局看不明白了,杨元贞的属下救这些人……难道两家并不是要打?

他心道一声坏了,这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再不敢耽搁,一声低沉的笛声之后,蛇很快就退了。

动物的听觉范围跟人是不一样的,欧阳克的笛声没几个人注意到,便是蛇退去了,也只以为是这些大夫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药味导致的。

见欧阳克走了,林雨桐从人群中走出来,朝这个火圈走来,“请问燕公何在?”

燕宁沉吟了一瞬就走了出来:“在下便是。多些高人援手之恩。”

“什么高人不高人?”林雨桐笑道:“不过同是被算计的人罢了。区别是我们偶尔知道了这事,而燕公还被蒙在鼓里而已。不知道可有一清净之地,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转告燕公。”

燕宁看了身后的侍卫和幕僚一眼,见两人都微微点头,他才扭过来笑道:“那就请吧。”他率先踏出火圈,见并无刚才那般密密麻麻的蛇,这才带着人朝帐篷去。

在帐篷里落座,燕宁才问道:“可是杨公叫姑娘来的?”

林雨桐点头:“是!”她摇头,“只可惜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险些酿成大祸。”

燕宁摇摇头:“不晚不晚,正及时呢。”他就问说:“这蛇……”

“这蛇……”林雨桐露出几分沉吟之sè来,“不知道燕公有没有注意汴京的消息。这赵王府有一宾客,来自西域,叫做欧阳克。在江湖客的眼里,白驼山庄很有几分名声。又有那西du欧阳锋,都是擅使du的。尤其是这欧阳克,牧蛇是把好手。如今都已经过了中秋了,蛇还能这么活跃,便知道,这都是有主的蛇。”

燕宁面sè大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面上有些羞惭:“亏的之前我还信了这六王爷的话,险些误会了杨公。”

林雨桐一副不解的样子:“误会杨公?难道不是燕公给我们主公传信说,愿意跟我们主公联合,取he北之地。”

燕宁看了幕僚一眼,这幕僚赶紧摇头:“he北之地,聚拢八公,我等怎是人家的对手?断断没有这样的事。”

林雨桐就更加疑惑了:“那这……”

那幕僚赶紧道:“敢问姑娘可是带兵前来于我们汇合的?

“正是!”林雨桐忙道:“结果赶到的时候有前哨发现情形不对,就赶紧赶过来了。”

幕僚叹了一声,就不由的恨声道:“这六王爷当真是打的好主意,叫咱们主公去攻打杨公,却假借着主公的名义给杨公去信,说要联合攻打be北八公。其结果必然是杨公的人不防着咱们,咱们能出其不意的将杨公的人给伏击了,而咱们呢?也不过是最终丧身蛇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真是好算盘。看来,朝廷是容不下这九公十公了!”

那亲卫也道:“幸好杨公的人探听到蛇阵的消息,心里存了怀疑,早早做了防备。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雨桐这才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燕公,要是这次咱们就这么算了,可不成!如今朝廷容不下咱们,还挑拨咱们去对另外八公下手。这……只怕咱们不对人家先下手为qiáng,人家也会听了挑拨对咱们下手的。都到了这里了,您这些伤病还得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把蛇du排完,我看,您倒不如挑选亲卫,咱们选个两地的中间点,我这就打发人请杨公来,咱们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商量,看接下来这个局可怎么解。”

燕宁就有些沉吟,那边的幕僚倒是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他到燕宁的跟前,低声道,“那边分八公,人心不齐,有的容易受蛊惑,有些不容易受蛊惑,但这有一家动了,别人必然是跟着动都想分一杯羹的。咱们一家对八家,没有胜算啊!如今杨公愿意与咱们携手,这也未尝不可啊!”说着,还放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如今只能看眼下,太久之后的事,暂且顾不上。”

燕宁又看了亲卫一眼,见他也点点头,心道:选一两边都不靠的城池,倒也不怕他坑了我。去去也无妨。

况且,自己这么多人手在人家手里,若是不给解du,这五千人得废了一半。自己这次出来,可以说是jīng锐尽出,若是都折在这里了,可就伤了元气了。

人家邀请自己,哪里能容自己不答应?

他点头便说好,“看选在哪里合适?”

林雨桐便笑:“不管选哪里,都得先往西南走,咱们且走且看,觉得好了,便是山野农家,只要燕公愿意,也没有不合适的。”

很坦然的将选择权交给对方。

燕宁便爽朗一笑:“姑娘办事倒是爽利大气,就这么办!”

林雨桐就客气的告辞出来,燕宁问幕僚:“此行有几分凶险?”

幕僚摇头:“应该无凶险才对。人家要是有歹意,只隔岸观火便是了。以今晚这形势,主公以为,等到天亮这放蛇罢手,咱们这五千人,能侥幸存活几个?”

燕宁便不说话了:是啊!活不了几个的!

对方人数在一千左右,只取自己的性命的话……轻而易举。何况,人家还有高人,取自己的脑袋如探囊取物,何必弄神弄鬼的跟自己玩什么引君入瓮。

这么一想,心便彻底的放下了,“那就选些人跟着。没受伤的看看有多少,带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护卫这些伤员吧。”

结果没受伤的,连三百人都不到。

只得选了一百五十人作为亲卫,跟对方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燕宁特意看了带兵的属下,把这次遭受埋伏,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跟下面都做了交代,“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我跟杨公在附近商量点事。”

林雨桐又叫了自己的人到跟前,叮嘱他们要好好照顾伤病,要视这些人为袍泽为手足为兄弟,不光要给好好治伤,还有这伙食标准,一如自己人一般对待。

两方客气友好,然后有说有笑的离开营地。

往前只走了二十里,燕宁就不走了。这里是一废弃的村庄,散落着一个个破败的草房。村口倒是有一亭子,砖石结构的,虽然斑驳,但保存还算完整。亭子的顶上,做窝的燕子都快要南飞了,亭子里的石桌石凳上,满是鸟屎。新的旧的,一层摞着一层。

林雨桐前后看看:“燕公就看中这么个地方?”

燕宁哈哈大笑:“这地方好啊!这地方清净。”

林雨桐点头:“是啊!是挺清净的。”她脸上带了笑:“那恐怕得燕公在这地方小住两日了,如今送消息回去,便是快马加鞭,杨公能在后日赶过来就算不错了。”

“无妨无妨!”燕宁伸展胳膊,“正好借此机会,清闲两日。”

林雨桐没有异议,她只带着五十人,在村子里随意的转转,想找一间屋子暂时落脚。

结果跟着的小子凑到林雨桐跟前,低声道:“您看那墙上,是不是画的是条蛇?”

如今人人是谈蛇变sè!

林雨桐看了那蛇一眼,很明显,那就是像是一坨便便的上面画了个蛇头。

这种画法,有些眼熟,像是简笔画。

她心里一笑,怕是四爷安排人提前画好的。

果然,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那边燕宁就打发人来说:这个地方不好,还是不要滞留的好。

这一次,燕宁的速度快多了,一路打马的往前赶。

赶在天黑到了一处镇子的时候,燕宁才说今晚就住这里,很快就有人禀报说:又有蛇图案。

林雨桐皱眉,心说四爷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吧。

她不由的凑过去看了看,身边的小子就先说:“这怎么跟之前的蛇图案不一样?!”

林雨桐心里咬牙:坏菜了!之前的蛇印记是假的,但这次的蛇印记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白驼山庄在这一带活动的很频繁。遇上欧阳克应该没事,可要是遇上了欧阳锋……这人,能讲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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