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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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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验证事实的地方。

顾惘攀上榕树枝,站在层层叠叠的苍郁树叶中,一点点摸索着,他小时候总喜欢把书带到榕树下来看,有一次被陆伯发现顾惘把柳絮剑法带了出来,就被狠狠的训了一顿,他便爬到树上刻字‘诚彼娘之非悦也’。

其实翻译过来,不过就是说,真他么不爽,那时候也不敢直接骂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就刻了这句千折百转的话。

顾惘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他刻下的字,便跳下树,从靴子里,抽出半截刀片,薄薄的刀片chā入泥土里,刀片全部没入,换了两个地方继续chā,还是一样的结果,顾惘收起刀片,起身跃向高处,最后一处的验证了。

榕树下,埋着顾惘小时候亲手葬下的一只大狼狗,埋得很接近地面,以他的切入手法来说,不可能不切到骨头上,地面平整,草地也没有被翻起的痕迹,那么就是地下没有那只狼狗的骨头。

踩在房檐高处,刀片贴着窗口的缝隙划入,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窗户,轻轻跳到地面上,有规律的左右走动,在地面上走了个类似z字形的步道,慢慢移动到书架前,从墙顶至墙底的书架,几乎是全部嵌在墙里,几面延伸,壁内几乎全是泛黄的书卷,最顶处还堆着一些竹简。

顾惘找到他少年时看过的书,翻开一页页查看,上面和他没看过时是一样的,书页旁标有他爷爷和他爹顾上铭的一些见解标记,顾上铭的笔迹看起来还很新,上面根本没有他滴的下的墨汁,和胡乱画的小黄人之类的痕迹,顾惘合起书,放回了原处。

完完全全没有他的痕迹,没有人能办到那么多的事,年轻的顾上铭和陆伯,没有存在的狼狗,没有被涂画过的书籍。

真相只有一个,这个不是顾惘的那个柳絮山庄了,大约是顾上铭还是少庄主的那个柳絮山庄。

小心的恢复了书架原貌,顾惘快速的赶回房间,喝了两口茶水,才稳下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事就在他一个错身间就发生了,一个转身回头间就倒转了光yin,窗外栽种着一片片柳树,风间起伏的柳条和漫天飘逸的柳絮在黑暗中,远处点点零星灯火,柳絮山庄的今日风景,和二十年后风景并无多大区别,不过是物是人非的变换而已,而且是往回变换了。

第四章

仔细收拾好了床褥,上上下下的检查完毕,顾惘才安心睡下,辗转了半夜,都没有睡着,到底是心中有点不着前后,只好盘腿开始打坐,直到暮色微明,太阳中云层中腾出一线金光,橘红色慢慢的染红云彩。

顾惘从床上站起来,jīng神还算清爽,一晚上也足够他缓冲这个消息了,回到了过去!以顾惘的xing格来说,比起一开始的诧异,后面层层验证下,反而是对未知莫名的兴奋,可以称之为肾上腺素飙升,情绪微亢奋,时光的逆转,几乎是给了他一切的优势。

他知道未来大势的发展,知道将要发生的江湖大事,并且,顾惘嘴角慢慢翘起,他应该可以抹杀掉那些如跗骨之蛆的‘妹’吧。

那些给了他一大片yin影的,天生丽质的,国色天香的,倾国倾城的,闭月羞花的,无处不在的,‘妹’!

顾惘推门走出了厢房,早晨的新鲜空气飘散着一股花草的味道,现在正值夏天,种满花草的草地看起来一片绿茵。

顾惘对着一个仆童招了下手,站在门侧的仆童连忙迎上来,躬身道:“顾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家少庄主在哪?”顾惘问道。

仆童道:“少庄主在何处奴才也不知道,顾公子可先用了早膳在去寻少庄主。”

顾惘颌首,吃了早膳便直奔书房,他那混蛋爹顾上铭大约就在哪里,一路行来,柳絮时不时飞过面前,顾惘看似无意,却小心的一一避过。

柳絮山庄,百年前便是因柳絮而起的家,才有此名。百年前一役,在江南,蛮子进犯,占秀美江南为据点,一路势如破竹,顾家太祖爷爷,兵不血刃,屠尽一城。靠的就是柳絮山庄立名之物,名‘柳絮针’,细如柳絮绒毛,注入顾家特有的棉柔内力,无声无息进入人体,破坏经脉血管,要是涂点du在上面,更是件大杀器,六月飞絮满城,漫天都是白色的柳絮,一城无一生还,虽然事后太祖爷并没有接受朝廷封赏,只拿了皇帝亲笔写的牌匾‘柳絮山庄’,但当年所为,一直被江湖中人排挤诟病,直到顾太祖爷仙逝,在江湖上的处境才好了一点。

屠城那日,十人中有五人是江南人,顾太祖爷为此郁郁不欢半生,而江湖中有柳絮之处,江湖中人莫不小心翼翼。直到太爷爷亲创柳絮剑法,不在用柳絮针,才开始真正在江湖中有了地位。

顾惘再次轻轻避过身边的柳絮,身为柳絮山庄的少庄主,他自然比外人清楚柳絮山庄的内幕,说是不再用柳絮针,但每一代顾家人从小都练柳絮针,十岁后用柳絮针的内力底子开始练柳絮剑,两样不耽搁,互辅互助。

到了书房门口,顾惘加重了脚步,走到书房门口敲门。

“进来。”顾上铭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顾惘推门走了进去,书房里的采光很好,但是门窗全部都紧闭着,还是有些黯淡,檀木书桌上立着个铜花烛台。

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正拈着一块芙蓉糕在喂他的父亲,顾上铭则一脸惬意的表情坐在凳子上,一口口的吃着妹子喂的糕点。

喂,够了!像这样的妹妹制造机,顾惘看见这画面仿佛都能看见一个个妹妹从生产线里送出来。

想到这,顾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以前,他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个爹,就算被母亲冷落,想要和别的孩子一样,和父亲很别扭的撒撒娇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这个风流的父亲,所以他独立得很早,因为生下来就爹不疼娘不爱,除了小时候奢望过亲情,后面基本就没有再起过这样的想法。

现在完全有机会和他接触了,而且还是和二十年前的爹接触。

顾惘吃早餐的时候侧面打听了一下,顾上铭今年才十九,大顾惘两岁,算算也正是顾上铭继承庄主之位的时候。

而现在顾上铭现在只是少庄主,明显顾惘来的时间很好,可以赶上他爹的继承典礼。

看着有客人进书房,那名紫衣女子自觉的退出了书房,临走前顾上铭还不忘轻佻的抛个媚眼给她,紫衣女子则一脸羞怯的模样,端着瓷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顾惘看着顾上铭的模样,内心产生了一种诧异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爹顾上铭十九继承柳絮山庄,而他的nǎinǎi,顾上铭的母亲,正是死在继承典礼后的当晚。

对,是nǎinǎi不是爷爷,第五代柳絮山庄庄主是女人,顾家顾锦,死在儿子继承庄主之位那一晚,之前缠绵病榻良久。

顾上铭比想象中要淡定,很淡定的在和女人跑媚眼,十九岁的少年没有因为母亲的病情而露出任何一个儿子该有的担忧。

而且看起来是个浅薄的草包,别开玩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二十年后那个叱咤江湖的妖孽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顾惘忍不住感慨,年少这种东西真是有够轻狂的。看看顾上铭现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他爹什么时候不轻狂?=皿=

顾上铭看着顾惘,轻佻的笑道:“贵客从何处来?怎么在我顾家禁地下出现。”

顾惘知道顾上铭现在是在盘自己的底,如果说错,估计就不能待在柳絮山庄了,只能去柳絮山庄的地下待着。

眼似寒冰的看着顾上铭,带着几分漠视道:“九涧。”气势不能弱下来!保持狂霸diǎozhà天的主人气势,就算是撒谎别人也得郑重的思虑你的话后,才下定论。

顾上铭瞳孔一紧,看向顾惘的表情却还是若无其事,道:“九涧?九涧是顾家禁地,非庄主不能上,你怎么上去的!”完全是在转换话的意思以达到套话的目的啊!

顾惘知道现在多说多错,一扬手,一股劲风袭向顾上铭,顾上铭利落的一脚踢在书桌上,向后一翻,避开了顾惘的攻击,刚站稳的顾上铭正yu发动反击,眼角处却看见几枚细小隐秘的针钉在地上,顾家代代相传,暗中修习的武器,柳絮针!

这几枚针,加上那些可能xing无限大的设想,完全可以成立了!

顾上铭对着顾惘恭敬的行了个礼,顾惘虽然知道不合礼俗但只好生受了。

心中却又一万匹草泥马蹦过……

他不会折寿吧?!

第五章

书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身着青衣罗裙装扮的丫鬟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庄主,庄主她,庄主她……。”丫鬟看见自己家少庄主在在一个外人行礼,一下愣住,结结巴巴道:“庄主,庄主她……”

顾上铭连忙站起身,对顾惘说:“顾兄,家中有些事,晚些在一起聚。”说罢就走了出去,看着不紧不慢,脚步却有些仓促。青衣丫鬟转身追着顾上铭跑出了书房,边跑边喊:“少庄主,少庄主,我还没有说出来呢,你等等我……”

看来是关于顾锦病情的事情了,顾上铭继承山庄的时间顾惘没有认真记过,就记得他爹是十九岁继承山庄的,不知道离顾锦的死还有多久?

顾惘看着那名青衣丫鬟的背影,觉得很眼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丫鬟不正是家里那名作死小厮的娘亲吗?好像是叫絮娘来着。

自己少年的时候见过她很多次,对她絮娘忆很是深刻,二十年后的她已经哑了,一双眉头总是若有若无的蹙着,好像有千言万语在嘴边要说一般,顾惘少年的时候被她的姿态很是震撼了一把,觉得一个女子悲愁成这样,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顾惘现在想着有点头大,冒充顾家故事中的高人,一旦被发现,被顾锦揭穿的几率是百分百,高人镇守顾家的传说来源于九涧后的秘密,九涧后是顾家的逃生暗道和二十一式柳絮剑之外的三式,柳残三式!

只有每一代庄主才能有资格这个秘密,因为顾惘是顾上铭唯一的儿子,而顾上铭基本就没管过顾惘,在各方面的默许下,顾惘很小的时候就进过九涧,所以他没有继承庄主之位,却也知道这个秘密。高人只是传言,最清楚这个事的莫过于每一代庄主,所幸顾上铭现在还不是庄主,不知道这个事情。

顾锦起身离开书房,走在石子小路上,路两旁栽种着四季常青的松树,茶花和金桂,香气淡雅悠远。

局面怎么掌控?最大一环缺口在顾锦身上,如果顾锦死了,这个谎就圆上了。回到二十年前,顾惘第一个出现的渴求是希望自己的‘nǎinǎi’能快点驾鹤西去。

真是不孝到一定程度了……

从来没有见过面的nǎinǎi,认真的来说,顾惘还是希望能够见一面的,毕竟是血缘的牵绊,但是却也只是想一想。

柳絮山庄在顾惘记忆里从来都没那么热闹过,丫鬟和仆童都匆匆忙忙的来往在各个院子和祠堂内,有人雀跃有人悲,他nǎinǎi顾锦缠绵病榻将死,他爹顾上铭马上就要继承庄主之位,两件大事都凑在一起了。

顾惘没有想到,不过是昨天顾上铭被絮娘叫去,今天就开始开祖祠告祖,事情就想他所希望的那样,顾上铭被叫去见顾锦的时候,顾锦已经昏迷了,考虑到顾锦病情的原因,顾上铭和庄里的前辈都打算仓促的办一个简单的继承典,能让顾锦亲自把庄主让给顾上铭,也算圆一个母亲想要见证自己儿子继承家业的梦想。

顾惘记忆中的柳絮山庄永远是安静的,只有柳絮纷飞,没有任何喧闹,顾上铭没有多少时间在山庄内,而他娘的出奇的淡漠,情绪像是无限蔓延一样的展开,所以在家里众人都不敢稍微大声的喧哗,除了陆伯身边长大的那个小厮敢放肆一些,其他的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顾惘一直觉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顾上铭在外面的女人太多,而且一直对娘都没有好脸色,相敬如宾,说的就是他爹和他娘,客气得就像是外来的客人一样。

一个丫鬟端着红木托盘从顾惘身边经过,俯身行了个礼就匆匆走过,顾惘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陷入沉思,那个丫鬟,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二十年后的哪个姑姑?

顾家开宗祠,和他这个‘外人’自然没关系,今天开宗祠祭祖后,顾锦就得殒命,顾惘现在只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按照原本的命运,让顾锦离开,不给顾惘留什么后患。

再见到顾上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没有平日里的轻佻神色,只是沉默着,看起来有些单薄,眼下的泪痣在脸上把黯淡的神色也衬得很萧索,像是黑白纸上一点殷红的血,颜色夺目,不过是一小段时间的低迷,顾上铭一开口就换了个模样,言笑晏晏道:“今天我就算是当上庄主了,顾兄你不恭喜我一下?”

顾惘听着顾上铭的这一声顾兄,情绪有点复杂,说道:“那就恭喜顾庄主了,顾庄主以后叫我顾惘就可以了,不用一口一个兄。”扛不住这样的逆反关系啊。

“那……顾惘。”

江湖上基本都称兄道弟的,某某兄,某某弟,直呼其名的要么是关系特好的朋友,要么是关系特不好的仇敌。

顾上铭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顾家有一个全庄上下都知道的故事……”

顾惘完全没办法听他继续说下去,心虚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起身就开始舞剑,舞的是柳絮剑最后的三式,柳残。

柳絮剑法是太爷爷综各家所长,和太极的理念极像,以柔克刚,柔中带刚,正如其名,一套剑法绵软如柳絮一般,很是轻灵飘逸,他小时候就见过顾上铭练过一次,月下的身影和眼角下的哪一颗殷红的泪痣,让他一直很震惊,他爹居然会跳舞!直到后来他也学了柳絮剑法,才知道他爹当时是在练剑,不是在跳舞。

最后的三式是太爷爷藏在山洞里,给每一代庄主的,和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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