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房里没个屏风,连隔断都没有。
连珏似察觉到他的尴尬,忙着要出去,“你在里头换,我到外头守着。”
明枫一怔,上手扯了她的衣袖,“哪里有主子替奴才守门的道理?不过是换外裳罢了……”
连珏便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我不会看的,这里没别人。你快将湿衣裳换了,免得湿气入体。”
明枫怔怔瞧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阵热cháo。虽说只是换件衣裳,到底是宽衣解带,他略有些难为情地脱了衣裳。
她就在跟前,虽没看着到底让他浑身不自在,手也不太听使唤,好容易将纱衣的带子解开脱了,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把欢实的嗓音响得吓人,“主子,奴才听青桐说您来了!可巧奴才昨儿得了一本好书正要……”
书房的宋管事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阵凌乱,主子扯了个男人到怀里去,拿起衣裳将人兜住了,高挑的身段只在眼前一闪就没了影,连头脸也都叫衣裳盖住了。
他呆愣地立在门边,见主子投来寒凉的一瞥,立时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奴才什么也没瞧见……”忙闪身退了出去,将门也关严实了。
书房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明枫只听得到耳畔砰砰的心跳声,还有自己因受了惊吓而急促的呼吸。
他被搂在主子怀里,因为贴得近又只穿着薄薄的中衣,xiōng膛一起一伏,触感太过明显。他微微一动想要撤开,却不料被主子搂得更紧了。
“明枫……”耳畔落下的声音黯哑,叫人听了心神一颤,脸热烫起来。
“你别乱蹭……”
明枫羞臊得上手推她,“我没有……”一想不对,自己怎么忘了礼数了,忙说,“奴才该换衣裳了。”
连珏低头一瞧,他脖颈粉红一片,比起平日那般飒爽姿态来又多出罕见的妩媚,她看得移不开眼。
许是今儿受得撩拨太多,原想着找凉快的地方静静心,哪里想到又遇到了他鬼使神差地低了头轻轻吻在那片肌肤上。
明枫浑身一震,被那吻击中了心神,呆呆抬起头来,红着脸,一双杏眼里水波流转。他素来不像一般男子般扭捏,眼下也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主子为什么亲我?”
连珏口干舌燥,见了这双眼更觉得心神dàng漾,呆呆吐出心里话,“我顺着心意亲了……你觉得讨厌么?”
明枫脸上热得要着火,却也艰难地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摇了摇头,“不觉得讨厌,只觉得……有些意外。”
连珏艰难地吞咽一声,“那我还能再亲亲么?”
她说得直白,看他的眼神也热烈如火,明枫叫看得没了主意,只揪紧了身上披的衣裳,低低道,“主子您没听过么?奴才是府上有名的公老虎,您这番亲了老虎,少不得要叫我回咬一口的。”
这“公老虎”的名头便是原先他逃婚打伤了那婆子之后留下的,只是他待人宽和,后宅的侍从们背地里也不会这么称呼,只管事们之间偶尔玩笑时才拿来说一回。
连珏轻笑,干脆伸出手来,“咬吧,我不怕。”
明枫心道,她果真与别个都是不同的。chún角弯起来,他不去看她的手,嗔道,“我不咬手,没什么滋味。”
连珏好笑地看着他使xing子,只道,“随你,想咬哪里都成。”
明枫心跳快起来,心里有什么激烈的情绪直往上翻腾,他生出了天大的胆子,脑子一时糊涂,想都没想就踮起脚尖朝主子的嘴chún轻轻咬了一口。
连珏真是叫他这般猝不及防的举动惊住了。
明枫咬了就飞速转身,披了衣裳往外跑,待连珏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出了书房,再要去追也是不成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明枫是故意不叫连珏出去滴!心里一定在说,快看我快看我
我脑补的,哈哈哈。
香艳了两话,还有更刺激的在后头。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连珏后来醒了神,抚了抚被咬过的嘴chún,忍不住弯了chún角。当晚打发人捧了个托盘送到宁馨院,明枫谢过了才折回自己屋里,掀了上头的罩布,一看就红透了脸。
里头是两件刺绣jīng美的肚兜,拿冰丝制的,穿了只觉得凉爽,倒是她了解他,因嫌热便不穿小衣,不沾水谁也注意不到,哪里知道在溪边捉鱼却叫她撞了个正着。
他懊恼地拎起一件来,淡紫色的,绣了几只蹁跹的蝴蝶。心里头也正如有蝴蝶在扇动翅膀,搅得他心头烦乱。
他竟大胆纵着自己亲了她明枫面红耳赤地将肚兜揉成团,又不舍地展开来叠好,盯着那蝴蝶深深地叹息一声。
这可如何是好?他原以为自己再不会对女人动心的,可偏巧遇到了她,起初只是敬重欣赏,后来又当她是知己,却也渐渐叫她吸引了,一步步地陷了进去。
香宁知道了定会大为震惊吧?他约好了要与他云游四海的,这会子却有了牵挂的人,还能走远么?
用过了晚饭,连珏才要带着眉儿出去散步消食,外头有小童来通传,说是郎主传叶侍过去问话。
连珏要跟了一起去,那小童忙阻了,为难道,“郎主大人只传了叶哥哥一人过去,说是男人间的话,不能叫连主子听的。”
连珏眨了下眼,有点儿莫名。再去瞧叶眉儿,他也懵懵懂懂,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红了脸,忙辞了连珏,跟着小童往正房去了。
进了正房,素兰领了他往里间去,在罗汉榻前蹲身纳福,听见那声清冷的“起吧”才起了身,只低着头并不敢乱瞧。
苏瑶卿叫红蕊挪了杌子过来叫他坐了,抬眼细细打量了一回。
他近来好容易能睡得踏实了,不喜有人早早来扰了好眠,因而晨昏定省都叫免了,这已是数日未见,只觉这小郎越发容光艳丽,倒比初见时丰润了些。
有女人疼宠着到底不一样。他心里一涩,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分,“你入府多日,住得还惯么?”
话是关切的话,声音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叫叶眉儿听了浑身一凉,怯怯道, “叫主子费心了,奴才一切都好。”
苏瑶卿手里把玩着团扇,垂着密密的眼睫,“你们连主子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个可人意的,她再喜欢不过了。”
叶眉儿捏着自己的手指,面上红了红,“是连主子抬举奴才了,奴才愚笨,生怕伺候得不得当,只有尽心尽力服侍……”
苏瑶卿淡淡点了头,犹豫了一瞬才启chún道,“床上伺候得可好?你们连主子难为你了么?”
说完了自己也浑身不自在,绷着身子只等他回答。说起来本不该问,只是到底身为郎主,没个人过问她房中的事也不妥当。
自己心里头是不是也想知晓他是断然不承认的。
叶眉儿听了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慌了神,规矩都忘了,抬起头直愣愣道,“奴,奴才还未伺候床笫之间……”
不说苏瑶卿了,红蕊和素兰也都一愣。这都进来快两个月了,竟是还未沾着身子?
苏瑶卿拿团扇半遮着脸,那扇面上绣着再jīng巧不过的莲花,一片粉色衬了雪白肌肤,灯下一瞧美得夺魂摄魄。
他转动腕子,轻轻笑起来。怪道见着这样就要留鼻血,原是连碰都还未碰过呢。
他心里不知为何松快了几分,只是仍蹙了眉,疑惑不解,“年轻女郎都跟馋猫似的,哪有见了荤腥一点儿不沾的,这都送到屋里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足有两月了,难不成阿眠竟是个圣人不成?”
眉儿心里却很清楚,主子是疼惜自己,说了要等到办了礼才入洞房便一直信守承诺,好几次险些失控也都把持住了,待自己的这份真挚情谊最难能可贵的。
只是这般缘由不好说出来,便也低着头只顾红着脸。
叶眉儿羞得抬不起头,苏瑶卿却是想到了什么,传了红蕊低语一番,眼见着红蕊去了耳房,再回来时手里已捧了一本册子,亲自递到叶眉儿眼前。
眉儿茫茫接过,低头一瞧,骤然涨红了脸。
“原本嫁人前都有专人送册子来教导,你算不得正经出嫁,到底少了这一环,恐怕诸多懵懂之处叫你们主子扫兴了,如今我与你补上,再叫明叔来教导你,想来以后就妥帖了。”
眉儿手指发烫,立起身谢过,僵着身子没了话说。
不一会儿便听得守门的小童来报,“明叔来了。”
明枫不曾想晚间还会传他过来,进来拜过郎主,没料到他抬手便指了指叶眉儿,叹道,“进府都快两月了竟是还未伺候到床上呢,我将册子给他了,你回头好好教导一番。”
明枫也是一愣,心想,我一个未嫁之人哪里能教了他这些事?
只是到底当着郎主的面儿不好推脱,自己又是老人了,就算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rou不对,也没“吃过”,只是总和那些成了亲的管事们在一处住着,多少有些耳闻。
这边辞了出来,和叶眉儿回了西厢,先往厅堂去见了连主子,后又要借书房一用,连珏好奇得很,“郎主命你教眉儿什么?我也跟着一道学一学可好?”
明枫和眉儿都红了脸,一个推道,“奴才当不得先生,主子还是另请高明……”
另一个羞不可抑,却见她眼里有了失落之色,忍不住要出声安抚,“主子不用学的,只待眉儿学好了伺候主子……”
连珏一怔,伺候我?再去瞧眉儿,眸里染了春情,羞答答地垂了粉颈。
她蓦地明白过来,只觉下腹一阵燥热直往上蔓延,咳嗽一声忙往里间去,“你们去吧,我不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枫:我又没那啥过,叫我教这个??
郎主:不好意思我忘了,谁叫你年龄大……
明枫:我只比你大两岁!
眉儿羞答答:一下子就看这种图,好害臊啊……
嗯,婚前教育了,那啥还会远么?
☆、第五十一章
明枫和眉儿入了书房,书房已点了灯,里头亮堂得很,只这种环境正儿八经的却要看这种书,真叫人说不出的尴尬。
眉儿虽羞臊,却也愿意学好了回头“伺候”好主子,便也抖了手指一页页往后看,原先只知道个大概,如今瞧真切了,不觉浑身热烫起来,一时遇到不明白的抬手指了一处,问道,“明叔,这是何物?”
明枫本来神在在地四处乱看,如今叫他一点,低头瞧了一眼蓦地闭了眼移开,心头砰砰乱跳,“这,这许是女子的那一物……叫男人受孕的……”
眉儿豁然开朗,红着脸点头,“原来竟是这样的。”
明枫咳嗽起来,还没缓过劲,眉儿又咦了一声,指了指画册上男人的xiōng口,“怎么这里流水了?”
明枫涨红了脸,用手掖了掖发烫的面皮,“听说男人若到了舒爽之处动情时便会如此……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眉儿将头压得更低,嗫嚅道,“真是羞煞人了……”
明枫好容易撑到他看完了,将册子收了,这才晕乎乎地往正房回话去了。
连珏歪在榻上看书,往常与眉儿散步回来总会给他念一章,这会儿只能独自看了,没料到随手挑一本出来,不一时就读到什么“粉脸相偎,香肌相压,jiāo搂玉臂”,忙丢开了,复又翻开一本,这回却是“带笑徐徐舒腕股,含羞怯怯展腰肢”。
再往下更是香艳异常,扫一眼过去就叫人腹内烧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呀!”连珏火烧火燎地丢开,起了身在屋里转悠,走了几圈仍是燥热难耐,喊了寿儿瑞儿进来,指着书道,“都收拾了,别叫我再瞧见。”
主子总是亲切温和的,如今罕见地露了几分不快的神色,叫两个小童惶恐得了不得,一个抱了就往外收,一个打量着主子神色轻声回话,“主子莫气,寿儿最是粗心大意,字也不认得几个,许是从书房胡乱拿来的。”
连珏倒不是气了,只是浑身躁动难安,长舒一口气道,“你不必自责,是我火气大了。”
朝窗外看了眼,见晚风习习,遂抬脚往外走,“我出去散散,过会子就回来。”
提了琉璃灯一路往外信步游走,府里四处都挂了风灯,只要不往林子深处去也不需提着灯笼。只是连珏保不准自己要绕到哪儿去,提了灯保险些。
连珏想着去瞧瞧玉痕馆收拾得如何了,过了桥沿着竹林外的石子路往前,忽然听到林子里传出一阵笛声。
她霎时停了步子,哭笑不得。在原来的世界里电视小说她常看,老梗也熟悉得很,可是人家那笛声是悠扬动听的,这个呢?就是拿了笛子牟着劲吹,刺耳不说,叫人听了还以为是求救呢。
这念头冒了出来便丢不开了。
转了步子往林子里走,顺着“笛声”寻了过去,提了琉璃灯往那处一照,只见个小童蹲在地上,低着头把笛子吹得像哨子似的惨烈。
乌黑的发散着,遮了大半张脸。夜风拂过,连珏只觉后背陡然窜起一阵寒意。她胆子还算大,往前又走了两步,踩在叶片上发出了响动声。
那小童立时抬了头,连珏没刻意拿光去照他,一时看不清面容,只瞧见他脸上湿漉漉的,带着哭腔低低叫了一声“素衣?”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连珏来不及回话就见他直起身子,pào弹般冲过来扎进自己怀里。说怀里也不恰当,人小个子矮,整个抱过来,脸也只贴上自己小肚子而已。
“素衣,你怎么才找过来?我吹了好久的笛子,竹林里黑得吓人……”
他说到这儿一顿,出手又是闪电一般,直接上手摸上连珏的小腹,平坦结实,哪里似男人的绵软?
僵了手往后撤了步子,惊慌失措,“是女人!你不是素衣……”
连珏不防被猝然这么摸了一把,呆怔片刻,讶然道,“我何时说我是了?”
那小童眨巴了眼睛,呆呆瞧着她。琉璃灯映出他的眉眼,约莫十二岁年纪,看起来与瑞儿寿儿一般大,只是生得不似常人,nǎi白色的肌肤,一双澄澈的蓝眼,跟猫儿一般。
倒是个玉雪可爱的孩子。
连珏从未在府里见过他,因问道,“你在哪里供职?为何入了夜还在竹林里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