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儿抵触,虽认了老乡本该更亲近的……可他莫名害怕起来,宁愿不要再见她。
用过饭天已黑透了,香宁只觉浑身疲累,缩在床上昏昏yu睡。明枫在灯下绣着小娃娃的衣裳,见他眼睛要闭不闭的,轻声道,“困了就睡吧,是灯光太亮了么,要不我出去?”
香宁忙摇头,“别,我一个人害怕……”说完瘪了嘴,“我如今怂成这样,越发不像男人了。”
明枫叫他逗笑了,“好,我不出去。”又绣了一会儿,怕伤了眼睛,也洗漱过上了床。
两人各自盖一床被子,屋里暖融融的,香宁很安心,闭了眼很快就睡沉了。他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梦见自己被人追赶,慌不择路地逃命,呼吸急促,连连呼喊,“救……救救我……”
明枫握了他的手急道,“香宁,香宁……你醒醒……你做噩梦了……”
那人困在梦里,蹙着眉头,满脸仓皇,“救我……连……连珏……”
明枫一怔,只是一瞬松了手,很快又更加坚定地握紧了他的手。噩梦消散了,香宁呼吸平稳下来,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
明枫深深看着他的脸,眼神复杂,有心疼,有茫然,更有几分说不清的晦涩。半晌,幽幽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明枫香宁的关系真的非常铁,所以由此来看,香宁要被攻下实在会非常难啊!
后天见!
☆、第一百二十六章
转眼已到十二月二十这一日,华音馆挂起红绸,乐音头一回盛装打扮,满头珠翠,只觉得头重脚轻。
乐管事激动得一整晚没合眼,亲眼瞧见儿子穿喜服的模样几乎喜极而泣。乐音的爹爹也抚着儿子的脸,见他雾鬓云髻,花开媚脸,眼底满溢欢喜,知道他嫁得自己心爱之人,不由欣慰地红了眼眶。
好容易走完仪式,连珏往外头去与宾客们坐席,乐音只能在屋里干等着。
桌子上摆了喜糖喜果,还有各式糕点,他抓了几个吃了,像主人不在家的小狗,没什么胃口,垫垫肚子就开始满屋子里转悠,又扒在窗户上眼巴巴地瞧着外头。
主子今儿也盛装打扮了,他从盖头下偷偷瞧了一眼,真叫人神魂颠倒。他嫉妒所有瞧见主子这般模样的人,恨不得将主子藏起来,只叫他一个人看见。
连珏吃过宴席,也怕乐音等得肚子饿,陪着喝了一圈酒便匆匆离席。才推门进去,一团红影便扑了过来。连珏笑着接住他,由着乐音扒在自己身上,鼻子嗅着她脖颈,满足地叹息,“主子的味道……”
连珏抚他的发顺了顺,笑着亲他的耳朵,“我吃了不少酒,怕是难闻得很,你远着些吧。”乐音陶醉般埋在她颈窝了深吸一口气,“哪里难闻了,搀着酒味……醉人……”
他素来喜欢在自己身上又是闻又是舔的,连珏不把他当只小狗都难,笑着揉他的脸蛋,见他水汪汪的眼睛里浮起几分醉意,忍笑道,“闻着味道都能醉?”
乐音迷蒙着双眼,急切地凑过去在连珏脸上胡乱亲了几下,“叫我醉的是主子……主子是最烈的酒。”
连珏莞尔一笑,“从哪里学来的情话?”含了他的chún辗转逗弄,乐音低低喘了一声,更紧地缠住她,才叫放开了又意犹未尽地在连珏脖颈周遭乱舔。
连珏只觉得痒,将人托抱起身,乐音从善如流地将双腿缠到她腰间,叫她放到桌上,眨巴着双眼嘟起红艳的嘴chún。
连珏眸子里笑意盈盈,俯身含了他的chún瓣,乐音软软地贴着她,像要化作春水一般。
到底记挂着他还未用晚饭,连珏停下来,笑着捏住乐音不断往前凑的嘴chún,“饿了么?想吃什么,我叫人送上来。”
乐音灼灼瞧着她,几乎是秒答,“饿了,要主子喂我!”
连珏哭笑不得,“那我叫人传饭,亲自喂你一口口吃了可好?”
乐音忙摇头,抓着她的手往下挪了挪,“主子误会了,我偷偷吃了不少糕点,肚子不饿,饿的是小乐音……”
他眸子纯澈,声音也清亮,说出的却是再魅惑不过的话。连珏本就吃了酒身上燥热,一时呼吸急促起来。乐音见她意动,立刻撩起袍子,双眸黑漆撩人,乖巧又热切地呼唤,“主子快来喂饱我……”
连珏眸子霎时变得幽深,chún畔浮起一抹笑意,俯身握住他白嫩双腿拉到自己身前来,低低道,“好。”
一时桌上杯盘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糕点糖果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又过半晌,乐音晕晕乎乎落到床上,帐子散下来,床帐上只见jiāo叠身影,又闻婉婉娇啼,偶尔那声音拔高,酣畅淋漓地叫着快活,直到入了三更天里头才歇停了。
外头候着的小厮忙捧了热水巾子进去,连珏替乐音擦洗了,自己也清理一番,这才熄了灯搂着人躺下,由着他神色餍足地蹭着自己,她只轻缓抚着乐音后腰,哄着慢慢睡了。
第二日,香宁在院子里活动四肢,正扭着腰,余光瞥见院墙上蹲了个人,正目光灼灼却面无表情盯着自己,他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招了招,“乐音!”
乐音一跃而下,目光先落在他的脖子上,“伤都好了?”香宁叉腰意气风发道,“昨儿就不疼了!枫哥儿每天三回地给我用yào油按摩,起初还疼得厉害,到后头竟慢慢好了。”
乐音嗯了一声,又绕着他转圈,左看看又看,胳膊捏一下大腿捏一捏,香宁嘴角抽搐,“乐音你在干什么……”
乐音掂量完了,直起身严肃道,“你就是太弱了,身体完全没有力量,软绵绵的,难怪险些叫人捉去。”
香宁讪笑,“我天天伏案写书,会长出肌rou才怪吧。”乐音一脸正经,“从今天开始跟着南苑的娃娃们跑cāo,我来监督。”
“哎绝对不要!”香宁想都不想就一口否决,眼见乐音眸色沉了几分,他连忙转换话题,干笑道,“你不是昨儿才大婚么?怎么起这么早啊,难道是连大人退步了?换了枫哥儿眉儿他们早软在床上起不来了……”
乐音骄傲地挺起xiōng膛,“我体力好,可以陪主子大战三百回合。”
香宁哭笑不得,“你从哪儿学会这句话的?”乐音歪头想了想,“包子葱儿看的话本,我翻了翻。”
小小年纪看的什么啊,小忠犬都要被带坏了!乐音一边腹诽,一边后退准备开溜,“那个,我想起来今儿还一章没写呢,我回去写啊!”
乐音二话不说抓住他后领,拧了他的胳膊掰过身子来,再将人往肩上一扛,噌得跃上高墙,一路跑跳着往南苑的练武场去了。
香宁惨遭一众六七八岁的小女娃围观,之后又跟着娃娃pì股后面跑cāo,很丢人地跑在最后,气喘吁吁地跑完五圈,一圈不过两百米,然后倒地不起。
乐音将人提溜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且回去休息吧,晚上还有夜跑,戌时我去接你。”
香宁哀嚎一声,扒了乐音的胳膊讨好,“音哥儿,音大爷,您行行好,晚上再跑我就彻底歇菜了!”
乐音歪头,“咸菜?你想吃这个?好,晚上跑完我叫人送一坛给你。”
香宁yu哭无泪,下午瘫在床上起不来,用了晚饭便想寻个地方躲起来,奈何忠犬鼻子太灵,准确地找到他的藏身之处,照旧扛去跑cāo。
待跑完香宁已经两股战战,乐音还要cāo练小娃娃们练一回拳,他寻着机会便开溜,可怜兮兮地拖着沉重的双腿往锦绣阁走。
路过落雁湖时香宁实在走不动了,瞧见湖边有个亭子便进去休息,倚着栏杆望天上的月亮,一瞬涌起强烈的思乡之情。
香宁鼻子发酸,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歌,觉得实在应景,低低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真像一场梦啊。来到异世有六年了,他还是沉湎于过去。写文何尝不是一种jīng神的宣泄呢,如果不让自己的思绪被填满,一旦闲下来便觉得凄冷孤寂,想念现代的生活,想念家人。
他声音渐渐低落,在歌声要消失时另有一道低沉温柔的嗓音接了下去,“我yu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香宁一震,偏过身子便瞧见立在亭子台阶下的女子。在这样的寒夜里,她披着银狐轻裘披风,夜风吹拂过,用发带简单束在身后的发丝徐徐散开。
怎么会这么巧遇见呢?这个方向……她大概是要锦绣阁过夜吧。香宁怔怔听着她唱熟悉的歌曲,xiōng腔里有细小的躁动,暖暖的,叫他不知为何再次开了口,两道声线jiāo织着,唱一首在这异世里唯有他们二人知晓的歌曲。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正如歌词昭示的,希望自己思念的人平安长久,不管相隔千山万水,都可以一起看到明月皎洁美好的样子。
一曲唱罢,两人相视而笑。香宁回过神来,脸莫名有些发热,咳嗽一声站起身来,“连大人要往锦绣阁去么?倒是顺路……”
他颤着双腿从台阶上下来,连珏看在眼里,也刻意放缓了脚步,二人静静走在夜里,香宁侧过脸看她,不防她正好转过脸来,四目相对,他飞快移开视线。
“孟公子是思念家人了么?”
香宁点点头,有些惆怅。
连珏叹息一声,“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祈祷他们过得好罢了,你的亲人想必也是这样,即便再也见不到对方,也仍是期盼你过得好。”
香宁喉咙发堵,闷声应了。连珏停下步子,转头看他红了眼睛,小兔子似地死死咬住嘴chún,心里像被什么触动了,慢慢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抚了抚。
“在这儿你并不是孤单一人,你有我这个老乡,还有明枫这个兄长般的亲人,还有乐音,绿竹,眉儿,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不会孤独的。”
香宁重重点点头,有一股暖流从心中扩散开,霎时传遍四肢百骸。连珏微笑着慢慢收回手,香宁突然想到一点,没来由地伸手拉住她撤离的手,“等,等一下,我一直忘了对你说……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连珏一怔,目光凝在他与自己jiāo握的手上,香宁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唐突了,忙讪讪收回手,背到身后,视线闪烁着东瞧西瞧。
连珏轻笑一声,“不用客气……香宁。”
香宁霍然睁圆了眼,再去瞧她,她已经神色如常地转过身往前去了。他忙抬腿跟上,迷茫地想着方才是不是幻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乐音出来啦!绿竹眉儿的戏份暂时没有,过几章吧,接下来是郎主郎主郎主!连着好几章都有他。
呼唤留言么么哒~
明天继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尘轩。冬日日头落得早,才过了酉时初刻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厨下的人算着时辰往上送菜,只是今儿连珏在城里耽搁得久了些,这会子还未回府。
苏瑶卿知道年节近了,各处铺子要盘账,又有店内伙计结了账面要回家的,各处都要安排,这几日阿眠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从不宿在城里,到底挂心家里的男人们。
他叫人将饭菜端下去热着,一边在窗边痴痴等着,心里七上不下的。自上回她在雪地里摔了回,他便心有余悸,总怕她又磕着碰着。
红蕊还说他瞎cāo心,可不是么?她已及冠又娶了好几房了,他还担心孩子似的cāo心她。苏瑶卿也觉好笑,他一边爱慕她,一边又疼惜她,两份情融在一起,越发浓得渗入骨髓里,哪里还割舍得了?
正出神想着,那边门上的小九儿清脆地喊了一声,“给主子请安!”他立时回过神来,见她披着莲青色的翻毛斗篷快步行进院里来了。
他见她好好的心上便是一松,倒是连珏见他立在窗边,一时怔住,顿住脚步在外头静静瞧着他。
苏瑶卿笑问,“在外头做什么?还不进来?”
连珏含笑望着他,眼里情意深深,“我多看一会儿……我的郎主。”
苏瑶卿冰雪似的脸上浮起红晕,嗔道,“仔细叫人听见了。外头冷,快进来。”
连珏只得走进屋里,将斗篷脱了jiāo给素兰,里头是件遍地金的风毛棉缎对襟褂子。苏瑶卿见她未换家常衣裳,便知她是回了府直奔这里来了,一时心头微热,便道,“明日我叫人将你的家常衣服送几件过来。”
连珏chún角一弯,“怎么不直接将我衣裳都搬过来?我不住玉痕馆了,就在郎主这边住着吧。”
苏瑶卿脸上一红,“说什么呢,哪里有搬出去又独个儿回来的?这么大了还要与我同住实在不像话。”
连珏在桌前坐下,一手托腮委屈道,“原是要叫你去住暖阁的,可惜你不愿,既如此只得我自己搬了,只求郎主别撵我……”
苏瑶卿坐定了,叫红蕊出去传菜,笑道,“你还住西厢?”
“我住正房行么?”
苏瑶卿满面红晕,“这儿可没你住的地儿……”连珏隔了桌子去握他的手,“我又不壮实,细条条的,哪里也好睡……”
说罢调皮地眨了眨眼,苏瑶卿心跳如雷,红蕊故意在外头咳嗽一声,叫他立时松了手回去,嗓子干涩道,“只我们二人的时候再说吧……”
连珏听话地点点头,外头的人将饭菜呈上,一时二人用过晚饭,连珏又陪着下棋读书,或听他抚琴,说些城里听来的故事给他解闷,坐在一处,分明眼里情意缠绵,心里也急急跳动,却都不敢迈出一步。
素兰和红蕊在耳房里候着,一边低声说话。如今二人的月例提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四季衣裳也多出两套,每个月还另有送的餐点,布匹。
红蕊起初在账房见着这些时都吓呆了,连着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那账房的人和和气气地说,“都是连主子吩咐的,说二位伺候得好,往后也要尽心尽力的,必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素兰是明白人,笑着领过月例和赏赐,拉着红蕊回屋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回,红蕊这才通透了,又叹道,“主子何必如此,郎主待我似亲人一般,我要是说出去还是人么?再者这里头牵扯着自己的利益,我就算只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