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应酬
我来到人事部办公室的门前,里面就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正在忙碌着收拾办公桌,她正背对着我,于是我礼貌地敲了敲门。
“您好,我是今天新来报道的,我叫张晓晓!”
那女人转过身来,用手指向上推了推眼镜,然后快速的上下打量我一眼,平淡地说道:“是你啊,安总监之前跟我交代过。你进来吧,先把入职手续办了。”
填好入职手续之后,她交给我一张表单,然后让我拿着它去广告部。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起身出去。
我站在广告部门外向里面看了看,里面看上去一切都井井有条,处处一尘不染,里面此时只有三两个人在,看起来又很清闲的样子。
而先前我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个女人正坐在里面,一副落落寡合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我敲了敲门。
一位身姿纤长的男人向我看过来,他皮肤青白,眼底带着点淤青,看得出他一定经常熬夜,jīng力不足,他说起话来嗓音有点喑哑,“请问你找谁?”
“她叫张晓晓,你们的新同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回过头去,看见佩佩姐正朝这边走来,目光与我交汇的时候与我点头微笑了一下。
办公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皆给佩佩姐问好。
想来佩佩姐在这里的地位实在不一般。
适才跟我说话的男人特别好奇的盯着我看,他说,“你就是传闻中的张晓晓,进kt第一天就和江煜江总见了面,还另峰少、江总二位钻石王老五竞相为你折腰的张晓晓?”
他这样说我实在有些难为情,于是我牵起嘴角牵强地笑笑,却没有搭话。
佩佩姐chā话,“可不嘛,这丫头聪明劲儿大着呢,别看是个新人,以后有你们学的呢。想当初你们哪个不是刚才的时候几个月都没个演出,人家晓晓啊可是一来就接了个大商演。”
她对我赞不绝口,难道说我这样的在这行还算是个厉害的?
突然“啪”的一声响,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众人寻声看去。
居然是她。
我在电梯里见着的女人。
她只管环抱着双臂,冷冷傲傲的,说话的语气也生硬:“这里空气太差了,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便起身向外走,路过我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幸得佩佩姐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不然说不定我当时就得摔个四仰八叉的。
“你别理她,她叫林雅,脾气怪着呢,亏得安总还时时纵容着,不然以我的脾气早把她给开了。”提起林雅,佩佩姐似乎有很多怨气。
我摇摇头,说没关系。
佩佩姐说自己还有事,让其他同事带我在公司里走走看看,熟悉一下环境,于是戴莫主动请缨。
戴莫就是我敲门时与我搭话的男人。
戴莫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倒是眉宇间却是一派老成,不过说话的时候倒还风趣,所以和他呆在一起倒没觉得有多无聊。
他带着我简单熟悉了一下公司环境,其间有一搭无一搭的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以前是干什么的,老家在哪里,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我也都是随口应付。
回去的时候,林雅正巧也往广告部走,抬头迎上林雅的目光,竟觉得那目光里充满了厌恶。
我问戴莫:“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怎么用……用那种眼神看我?”
戴莫漫不经心的笑笑,“别在意,她就那副德行。”
……
傍晚的时候,佩佩姐来广告部叫我,说晚上要和她一起去参加个晚宴。她命造型师给我化妆,指导我穿衣服和鞋子,折腾了小半日之后,我觉得我倒是明艳动人的像个美洲火jī。
我站在佩佩姐面前,问她穿这个样子合适吗?
佩佩姐欲笑不笑,“干模特这一行就要习惯自己变色龙似的生活,要依据不同的场合,和不同的客户换不同的造型和打扮。”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我随着佩佩姐到了晚宴的地点才知道,怪不得佩佩姐叫人给我打扮成这么火jī这么土豪,因为我这次要陪的是那些一看就是有钱到爆的终极大土豪,一个个或是一咧嘴满口大金牙,或是手上戴着名贵珠串,或者索性在脖子上戴条大粗金链子。
若大包间内,装修豪华至极,奢华洛式水晶灯,白玉石面的桌子,嵌宝石的实木雕花椅子,纯金打造的镂空花瓶,国宝级的油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博物馆。
有钱果然任性。
有个胖墩墩的中年大叔站起来,指着我问佩佩姐,“这位就是和胡冰冰平分杂志封面的张小姐?果然国色天香,人间尤物。”
明明是句夸赞的话,可这话从满口大金牙的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像是变了味。
然后那胖老板将自己身边的空位拉出来,满脸谄笑,对我说,“来来来,坐这儿。”
我有些不想过去,佩佩姐却拱了拱我说,“张总让你坐过去,你就坐过去。”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坐过去。
张总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将目光从他那副大金牙上移到别处,怕被闪瞎。
张总将满是酒臭味的嘴对着我的侧脸,喷洒着难闻的酒气问我,“张小姐,今年多大了,看着很年轻的样子,毕业了吗?不会还是个学生吧?”
我扯开嘴角干干一笑,微微躲开他的咸猪手:“25岁了,大学早就毕业了。”
我突然觉得喉咙干干的,于是顺手端起旁边的一杯水,“咕咚”,喝了一口下去,顿觉喉管都要炸裂了。
咳咳!
我草!那根本不是水,而是白酒,心里不由骂道:那个王八蛋倒的!
张总见此,顿时兴奋地喊道“没想到张小姐居然是个性情中人,既然这么能喝,那么就陪在座的各位老板喝两杯怎么样?”
我对着大金牙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看向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佩佩姐,她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我放开点,该喝就得喝。
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有有人拿起酒杯来凑热闹:“来,今天我做东,我李某人先干为敬。”
我干瞪着眼,见他将一杯白酒guàn下去。
这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张总按捺不住了,直接端起酒杯来送到我嘴边,“张小姐,来来来,都是自己人别害羞嘛,干了这杯酒。”
此时佩佩姐已经摆出一副冷眼旁观,任我自生自灭的态度。
麻蛋!喝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