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虚空异兽
无边无际的不朽圣界像一块没有尽头的布，在浩淼无垠的空间中延绵而去。
亘古空间法则束缚着整个不朽圣界，化作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将整个不朽圣界覆盖着。站在亘古虚空中俯瞰而去，整个不朽圣界就像是沐浴在淡蓝色的海水中一样。
不朽圣界的上空，便是亘古虚空。
但是，不朽圣界中的修行者，要想跨入亘古虚空，却是不容易。
虽然从玄元境开始，修行者就能长距离飞行了，但是，要从不朽圣界飞进头顶的亘古虚空，却是不可能。
除非修为达到亘古境，掌握了亘古空间法则，才能以法则的力量，撕开笼罩在不朽圣界表面的那一层淡蓝色的法则光芒，进入亘古虚空。
一道白芒撕裂着淡蓝色的法则力量，从不朽圣界中冲天而起。
那是一艏特别炼制的亘古虚空舰，战舰上的阵法蕴含着亘古虚空法则，丈此如破冰一般破开不朽圣界上的淡蓝色法则力量，朝着深邃的亘古虚空一头扎了进去。
姜峰站在舷窗前，看着外面流过的蓝色光芒。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亘古虚空，他本以为自己达成了亘古境，就能肉身进入亘古虚空了。
却不想，还是要借助外力，才能做到。
理论上来说，达成亘古境之后，确实能进入亘古虚空。不过，这种进入却是并不能深入，只能在距离不朽圣界很近的低空徘徊。
真正要进入亘古虚空，必须依靠这种亘古虚空舰，通过舰上的阵法力量，将修行者所掌握的亘古虚空法则放大，方才能深入亘古虚空之中。
即便是强如湿婆，也不敢随随便便以肉身进入亘古虚空。
此次，湿婆带着他和黑羽公子，一起前往拜访那位高人，为求黑石令。
也不知那位高人何等厉害，竟然定居在亘古虚空之中。
感受着那些蓝色的法则力量，姜峰明显感觉到自己所掌握的亘古空间法则还有很大的不足。这是一个很好的参悟更高深亘古空间法则的机会，姜峰自然不会放过。
面对着舷窗，他以自己的法则力量不管试探窗外的蓝色光芒。
“难怪亘古境不能肉身遨游亘古虚空，这股强大的法则力量，首先就不是亘古境能抵抗的。要想遨游亘古虚空，首先自身掌握的亘古法则必须达到与之相当的程度。”
“而到了那个时候，修为应该就能达成虚空境了吧？”
“丈此机会，好好领悟一下更高层次的亘古法则吧！”
一旁，黑羽公子看到姜峰竟然对着舷窗发愣，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没见过世面！”
他一眼就瞧出来了，姜峰一定是第一次进入亘古虚空。
他倒是有数次进入亘古虚空的经历。
在移花宫，他曾经随着移花宫的亘古虚空舰多次进入亘古虚空探索物资。
没错，亘古虚空中隐藏着丰富的物资，而且这些物资是高阶修行者修行所必须的。
不朽圣界虽然广袤无垠，物资丰厚，但那些物资大多是亘古境以下的修行者所需的。亘古境以上的修行者所需要的物资，少之又少。
只有亘古虚空中，才能找到大量适合亘古境以上修行者所需的物资。
湿婆看着姜峰，暗暗点头。
“想不到，仅仅是一次遨游亘古虚空，就能让他领悟至深。”
“此子果然是罕见的修行之才啊！”
心想着，她又看了看一旁一脸不屑的黑羽公子。
黑羽公子固然也是一位天纵修行之才，但是，他与姜峰，似乎有着较大的差距。
虚空舰足足穿梭了三个时辰，才彻底穿透了笼罩在不朽圣界上空的蓝色法则力量。
这三个时辰，姜峰收获巨大，虽然修为上没有增长，但他却对虚空境才能掌握的更高层次的亘古空间法则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他相信，在法则上，他已经走到了亘古境的巅峰，甚至是超越了亘古境。他现在只需要累积底蕴，一旦力量底蕴足够了，应该就可以尝试冲击虚空境了。
就冲着这一点，此次出来他已经是有了收获，即便是到时候拿不到黑石令，也不算白走一趟。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虚空舰一阵抖动，舷窗外的蓝色光芒消失了。
“不用紧张，我们已经穿过了近空法则。虚空舰的阵法不用全力破法了，接下来我们的航行速度会大大增加。”
湿婆知道姜峰是第一次深入亘古虚空，及时解释。
其实不用她解释，姜峰自己也能看明白。没了近空法则的束缚，虚空舰的阵法消耗自然就变得小了许多。适才那一声低沉的轰鸣声，实际上是高分贝的轰鸣声陡然降低后，分本的跨度形成的逆差声音。
就像是一辆汽车一直努力爬坡，当汽车爬到顶之后，前面的路平坦了，之前全力运转的发动机突然放松下来。坐在车里面的人反而注意到了发动机的声音变化一样。
湿婆继续说道：“我们距离目标还有三个月的航程，你们各自休息吧。”
“老身适才驾驶虚空舰，消耗巨大，需要休整一下。”
说完，湿婆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黑羽公子转头轻蔑低看了一动不动的姜峰一眼，同样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虚空舰突破了近空法则层，进入了亘古虚空深处，但周围的亘古虚空法则并没有完全淡去。姜峰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参悟高层次的亘古空间法则。
时间在他的参悟中悄然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峰突然感觉到，一直风平浪静的亘古虚空中，突然生出了波澜。
“嗯？”姜峰惊异一声。
通过法则感悟，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一处波澜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虚空舰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湿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边。
“不好，是虚空异兽！”
下一刻，姜峰和黑羽公子同时出现在了湿婆的房间里面。
黑羽公子一脸不明：“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姜峰和湿婆对视了一眼，仅仅一个对视，湿婆就看出来了，姜峰竟然也已经察觉到了虚空异兽的靠近。
“虚空异兽！”湿婆重复了一遍。
黑羽公子脸色瞬间惨白！
“什么，虚空异兽？！”
他当然知道虚空异兽是什么，那是生活在亘古虚空中的强大的天生不朽生命。
能生活在亘古虚空中，足见其有多强大了。
这种生物十分稀少，而且分布在浩淼无垠无边无际的亘古虚空之中，所以虚空舰航行在亘古虚空中，要碰见这种生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黑羽公子此前数次遨游亘古虚空，从不曾碰见过虚空异兽。
虽然他没有碰见过，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听过虚空异兽的传说——他深知虚空异兽的厉害。
所以，当他听清楚湿婆口中四个字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虚空异兽，绝不是亘古境的修行者能对付的！
即便是虚空境的湿婆，恐怕也……
这一点，从湿婆凝重的神色就能看出来。
显然，湿婆也没有想到会碰见虚空异兽。
而且，若是一般的虚空异兽，她仗着虚空境的修为，或许还能周旋一二。
但这次这只虚空异兽，她却没有任何把握！
“漓！”这时候，姜峰惶然吐出了这个字。
通过法则的波动，姜峰已经看清了那迅速靠近的生物为何了。
没错，那竟然是一只他曾经在不朽虚空中见过的生物——漓！
只不过，当初他看见的是一只死掉的漓！
而眼下这只，是一只活生生的漓！
或许是因为法则压制的原因，在亘古虚空中的漓，并不想不朽虚空中那只漓那般巨大。虽然这只漓同样很大。
湿婆显然没想到，姜峰竟然知道漓的存在。
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毕竟，姜峰飞升不朽圣界不过一年多而已。
漓是生火在亘古虚空中的虚空异兽，出现在不朽圣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姜峰不可能在不朽圣界见过漓。
湿婆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她必须做出反应了，否则……
“你们待在虚空舰内，老身出去将这畜生引开！”
“记住，千万不要离开虚空舰！”
“虚空舰会载着你们直达目的地，届时老身在那里与你们汇合！”
说着，湿婆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峰一眼。
下一刻，湿婆消失在原地。
透过轩窗，姜峰能看到，湿婆肉身进入了亘古虚空，单手前指，以自身法则撕裂着周围的亘古虚空法则，朝着一个方向激射而去。
对湿婆来说，姜峰和黑羽公子的命极为重要。二人身上都关系着她的修行未来。
所以，明知道此事卫先，她还是不得不去冒险。
若是让那漓靠近了，以姜峰和黑羽公子的修为，恐怕一个照面就会陨落。届时她或许能保命逃走，但她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修复自己的神魄，进入下一个境界了。
湿婆那苍老佝偻的身躯很快就被彻底淹没在无边无际的亘古虚空之中了。
但通过法则的波动，姜峰能勉强查看到湿婆的动向。
此时，湿婆已经与那漓遭遇了。
虽然姜峰能感觉到湿婆与漓的争斗，但他并不能看清。
毕竟，他并没有掌握虚空境的法则。
不过有一点勉强值得庆幸，那就是法则的波动距离虚空舰越来越远了。
显然，湿婆的计划成功了，她成功吸引了漓的注意。
黑羽公子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感觉不到法则的波动，但他不傻。
这么久了那虚空异兽都没有追上来，说明湿婆已经吸引了虚空异兽的注意，他和姜峰暂时安全了。
接下来，虚空舰就会按照之前设定的航向，飞向目的地。
而在那之前，黑羽公子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毕竟，湿婆不在，这可是个绝对的好机会！
姜峰正在努力捕捉着那微弱的法则波动，希望能通过波动来确定湿婆的踪迹。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浓厚的杀机将他笼罩。
这股杀机，并非来自虚空舰之外，而是来自虚空舰内，就在他身边！
“黑羽公子，你想干什么？”
姜峰转头看向对他爆发出浓烈杀机的黑羽公子，双目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