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我可以这样
夏侯荻家中气氛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姬无忧的神sè从平静变成有些急躁,最终变成了失望。
期待的守鼎者出击,一个人都没有来。这是怎么了,勋贵百官可以坐视外人造反这就算了,连皇家长辈也可以坐视江山改姓不成?
薛牧依旧笑容满面,语气中却带上了几分讥嘲:“你们怎么不动手了?你们不动手,我们动了哦。”
莫雪心长剑再起,夏侯荻横刀而斩,刀剑寒芒闪彻厅堂。
魏枭雨清晨厉狂等人率众无奈迎击。
明明账面看着还是一副势均力敌的样子,可整个气势都逆转了,之前是姬无忧一方的人出击擒拿夏侯荻,莫雪心等人在救护,可这会儿变成了莫雪心夏侯荻主动出击,厉狂等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些麻木地迎敌。
看着再度混战的场面,姬无忧知道真的需要自己出手了,无论如何他也是个入道qiáng者,是可以影响战局胜负的。
姬无忧身形闪动,天子剑骤然出鞘,闪电般地绕过苍冥,奔向了薛牧面门。
追光逐电,转瞬即至!
夏侯荻莫雪心都是心中一震,没有料到姬无忧的实力居然这么高!都说皇家诸子最qiáng者该是姬无行,如今看来分明是姬无忧,他已经达到了入道后期!
他向来很能藏。
薛牧的战力始终是最弱的一环,怎么应对姬无忧这一击?
“叮”的一声脆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薛牧抽出折扇切在姬无忧剑身上,两人身躯同时一晃,竟是不分伯仲!
混战中分心关注此战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姬无忧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力量,怎么回事?”
薛牧好笑道:“我刚刚突破的化蕴期,不行吗?”
姬无忧问的当然不是突破问题首先是薛牧为什么可以不受无违之阵的影响,可以保持化蕴战力?但这也不算什么,薛牧连鼎都可控,不受鼎压制也是可以理解的。
真正导致姬无忧惊呼出声的原因是,本来他也是不受阵法压制的,可一接近薛牧周围,薛牧身边好像散发着一个小型的气场,和无违之阵的效果一模一样,他姬无忧居然被这气场给影响了,功力减半!
他只能发挥出入道初期的实力,被薛牧诡异的毒功一侵袭,猝不及防之下这一击看着就像不分伯仲了
真是见了鬼!
这他妈到底是谁的皇家,谁的阵法,谁的天下?
看薛牧揶揄的笑容,姬无忧气得红了眼,发狂地怒吼一声,天子龙气在身后迅速聚拢成一道金龙之形。
苍冥神sè严肃地挡在薛牧面前,任谁都看得出姬无忧要放大招了。
正在此时,“噗”地一声,一只干瘦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姬无忧后背上,姬无忧还保持着仰天聚气的姿势,却再也动不了了。苍冥立刻一柄短刀架在了姬无忧脖子上。
竟是影卫统领雨清晨,居然拼着自己被莫雪心刺了一剑,拼死出手偷袭了姬无忧!
连本在和雨清晨交手的莫雪心都愣了,这什么情况?
事起突然,姬无忧的几名心腹影卫连阻止都来不及,只剩下一声惊呼:“雨公公!你什么意思?”
雨清晨的眼眸变得很迷茫,连带后背的伤势都不管,神情木偶般僵硬。
别说姬无忧等人没料到,就连夏侯荻莫雪心都没料到这一手,她们都不知道雨清晨居然也是薛牧的人,他刚刚出手很拼命来着,谁能看得出来是反装忠?
姬无忧浑身一动不能动,心情如坠冰窖:“朕就该知道你这阉奴不可信”
雨清晨神情还是很木,没有回答。
姬无忧也看出雨清晨神sè不对,心中有了数,默然叹息。
起初自己是怀疑过的,反反复复用各类手段暗查过雨清晨,怎么查都只是一个忠心皇室的太监而已,就算到了最后带着雨清晨前来参与这场局,他也没有完信任,始终在防备。可见到雨清晨出手如此拼命,夏侯荻莫雪心都和他招招搏命,绝对是演不出来的,就此放下了心。
原本还有几名心腹,是专门盯着雨清晨的,这会儿也没盯了,连皇帝都亲自出手了,这些亲信影卫当然也都在奋力破局来着
可不料雨清晨中的是星月秘术,他自己根本没想叛变,别人又怎么看得出猫腻来?这临时秘术启动,终究还是在他身上彻底掀翻了这个看似势均力敌之局。
星月宗是魔门不是那些思想多么正统的正道,各类魔性手段从来没有消失,薛牧也不是传统意义的正人君子,是个妖人只是薛牧行事越来越正,使得大家总是忘记了这一点。
一声惨叫传来,却是雨清晨一爪chā进了一名姬无忧心腹影卫的喉咙。雨清晨麻木地挥手,甩开影卫尸体,魔爪很快就抓向了另一个影卫。
形势急转直下,厅中乱成一团。魏枭厉狂等人暗叫一声大事去矣,根本没有再战的心思,立刻转身就跑。
再不趁着这时候逃就来不及了!谁特么为姬无忧卖命?
刚刚还能算是皇帝一方略占胜势的局面,一眨眼气势汹汹的心意宗和灭情道qiáng者尽数成了丧家之犬,仓惶而逃。
果然预感无差,薛牧一来,就代表着胜负既定,如同因果律一般。
莫雪心“嗖”地拦在外面,陈乾桢楚天明尽数追了出去。
外面正带队和铁如山对峙的万东流怔怔地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大势已去。皇帝都被捉了,他还反抗什么?
他不像灭情道心意宗这帮本身就是丧家之犬,他有亲友有部下,尽在京师,还能如何?
铁如山长剑架在万东流的脖子上,万东流叹了口气,一点反抗都没有,掷刀于地,束手投降。
继而六扇门军动了起来,跟着七玄谷的人一起,转头围剿姬无忧死士与心意灭情余孽。
厅中雨清晨和王伯配合之下已经杀光了姬无忧的影卫,雨清晨神情僵硬地站在薛牧身边,如同傀儡。王伯也退回夏侯荻身边,奇怪地看着薛牧。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再也没有别人,无形中似是给姬无忧留了几分颜面。
姬无忧神sè灰败,再也没有了半点自信的神采。
大败亏输,在自己的地盘,本该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其实你我很像。”姬无忧忽然开口:“一样喜文,一样喜悠游歌舞,一样喜欢布局谋算,连喜欢的女人都一样。有时候我看着你,总觉得在看镜子。只是你我坐的位置不同,考虑的方向不一样”
“不,你我根本不一样。”薛牧冷冷打断。
薛牧并不想和姬无忧争论什么本质差别,他冷冷看着姬无忧已经变得扭曲的面庞,眼里的愤怒无法掩饰。
不是这个混蛋,沂州战局怎么会那么复杂艰难,怎么会多死那么多人,怎么会导致邪煞难制,夤夜又怎么会需要和邪煞硬顶,导致功亏一篑,伤心出走?
自己受了重伤,血染衣袍,却连个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就千里奔行,来擦京师的pì股!
这混账玩意还敢说你我一样!
薛牧这一刻真的没觉得成了事的轻松,反而满心都是怒火,他喘息了片刻,忽然道:“至少我可以这样,你不行。”
话音方落,他一把搂住身边的夏侯荻,重重低头吻了下去。
姬无忧睁圆了眼睛,目眦尽裂:“薛牧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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