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酒醉开浪
耳边低语若天边惊雷,这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观画蝶闻声瞳孔骤扩,须臾失神之后旋即平复心中涟漪,樱粉双唇轻抿。
她回过头,只见本该喝醉睡下的穹有道正端手立于其身后,一袭白衣若月下银雕,身覆月光如霜白衣无尘,衣摆挟风,发丝摇曳月下生辉;酒后微醺的星眸微眯,溢彩迷离,含情脉脉,有些温雅也有些轻佻。
神色一如四天前的月下冷峻,眼神却是大半年前在她家中卧在她床榻上时的眼神;便若冰封的火焰,隔着冰层感觉不到炽热,可观火知暖,看到火焰便觉得温暖。
阔别大半年再看到这个眼神突然不觉得那么讨厌了,反而有些……莫名的好看。
回首抬头看着穹有道,观画蝶肤白凝脂的双颊泛霞,明月之下若映雪红霞,竟然有一丝小心动。
她在心中否认,认为一定是因为那夜的催情香,让那一夜的穹有道给她留下了心动的深刻印象,而此刻的穹有道与那一夜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就是此刻眸子中有着一丝温热,不像那一夜冷若覆霜。
观画蝶抬手一把拽住穹有道衣摆,将其一把拽到自己身边。
一拽之下穹有道矮下身,蹲在了观画蝶一旁。观画蝶解开黑袍,将穹有道拽入黑袍之中,二人共披一件黑袍,黑袍极为宽松,之前营造的大汉形象远超观画蝶与穹有道体型的相加,因此二人共披一件黑袍绰绰有余。
“之前装醉时知道穿袍,现在真醉了怎么就不知道了?一身白衣站人家大门上,被发现了怎么办?”
黑袍之下二人紧凑,观画蝶嗔怪一句,并没有因穹有道的出现而太过意外,相反,穹有道出现才是情理之中,毕竟喝醉后的穹有道专门喜欢跟人对着干,越是让他安静,他便越是翻天。
“快点把你那黑袍穿上,被府中人发现不要紧,被木槿发现可就坏了。”
黑袍下紧凑的二人几近贴面,说话呼气的气息都能吐到对方的脸上,穹有道本就酒后温热的面庞,更是火灼阵阵。
观画蝶不说话后,狭小的袍下空间静的可怕,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更是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观画蝶等着穹有道穿袍,可穹有道只是微笑着,不言也不语,也没有取出黑袍,就那么侧着脸看着观画蝶,让观画蝶一时间有些意乱。
穹有道的目光让她极为不自在,她别过螓首,不去看穹有道,躲避着穹有道的目光。
“你……你看着我作甚?”观画蝶呢喃嘟囔一句。
穹有道依旧笑而不语,须臾间观画蝶美眸几次斜瞟,却见穹有道仍看着她一动也不动,见此不禁心中叹息,心道喝醉了的穹有道完全不可控,又何必白费唇舌?
在观画蝶别过螓首后,穹有道的鼻息便全呼在了她的耳朵上,便如今天白天时的那样。
自己挖的坑,就算死了也要埋里面把坑填上;自己让他喝的酒,就算被欺负也要忍着;穹有道不喝,自己还让槿风去给他拿了几坛!
马上就要不能睡觉了,今晚不是应该好好睡一觉吗?干嘛还要到处乱跑?喝醉了也不老实!
观画蝶正在心中抱怨着,穹有道突然掀起观画蝶紧紧罩在他身上的黑袍,将黑袍给观画蝶整齐穿上。一袭白衣的他站起,丝毫不惧会被人发现,他朝向城主府府内的方向,笑着说道:“你们在这看着木槿,我进去看看。”
话音落下不等观画蝶跟槿风出言反对,穹有道便施展翩跹身法化作月下青影进入了城主府。
“你你你……”观画蝶心中那个气啊!又悔又气,悔不该刚刚让穹有道喝酒!现在一切都晚了!
希望不会太晚。
若穹有道不喝酒,偌大的城主府随便他看,看遍城主府的每个角落观画蝶都不会去管;可穹有道喝醉了,喝醉后的穹有道就像是个花花公子,还会调戏小姑娘了,偌大的城主府无人是他敌手,简直就是放狼入羊圈啊!
“小风你在这看着木槿,我去将他带回来。”观画蝶急匆匆丢下一句后追着穹有道而去。
“嗯。”槿风应声,可观画蝶已经行远。
与此同时府中大堂之上,一群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堂下数位妙龄女子载歌载舞、拨弦弄音,玲珑身姿纤细婀娜,最是尤物,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们身上,而是在那高堂之上。
稳坐高堂的便是恒都城的城主,祖上也曾拜入青阳宗门下,后在此建城,自立城主。
而城主旁边的少年,便是恒越勾,今夜的主角,大堂之上唯一的修士,有着锻体境初期修为,一身蓝色裙袍是青阳宗的标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蓝色裙袍是青阳宗外门弟子所穿,而青阳宗内门弟子是青色裙袍。
虽只是外门的蓝色裙袍,但在这里,以及在座诸位的眼中,便是无上的荣誉与似锦的前程。
蓝色裙袍只是其一,还有他胸前别着的“药”字徽章,那是分量更高的药王庙标志。
药王林易枕深得五宗的敬重,各宗弟子路遇药王庙的炼药师都是礼让三分,故而所有药王庙炼药师都视这枚徽章为无上荣耀,这是属于药王林易枕的荣耀,他们只是在树下乘阴。
徽章之上有一颗铜星,说明他是一品初级炼药师。韩霜月也是药王庙的炼药师,更是林易枕的得意弟子,她却不佩戴徽章,因为峰阳镇乃至五宗就没人不认识她,无需徽章鉴别身份。
堂上来宾大夸恒越勾,各种奉承让恒越勾甚是得意忘形,不禁沿杆上爬开始说起大话,吹嘘起来;明明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跟不惑长者讲起人生道理,可笑那长者还笑着不断点头附和。
在场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一袭白衣的穹有道在这大堂上溜了一圈,还顺手讨了杯酒喝。
一圈转罢,堂中也没啥好看的,穹有道出了大堂,前脚一出,后脚立马便被追上的观画蝶拽着去向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