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魂祭旗
那蔡合正在帐中吃喝,他也知今日风云变幻,黄盖、甘宁受降,破东吴即在几日之间,当下心情甚好。
正作乐间,忽见帐帘一卷,一群兵士蜂拥而至,不由分说,将蔡合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蔡合左右挣脱不得,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
自有将校笑呵呵答道:
“蔡爷,都督有请!”
“有请?有这么个请法吗?”
东吴军士哪与他啰嗦,当下也不搭话,将蔡合推推搡搡带到周瑜帅帐。
方至帅帐,但见帐上将校各穿甲胄,银盔金甲,肃整非常,好不威武,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真真是大限将至啊!可怜身边是一个亲人都没有,着实是凄凉非常。
蔡合也知眼下形势忙跪道:
“都督,我和哥哥诚心来投,您这是何意?”
周瑜用手支在虎案上探头看向蔡合笑道:
“蔡合,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我军中诈降?”
说至此处,面上早已换了颜色,甚是凶狠,直吓得蔡合惊坐在地上,半晌才道:
“都督冤枉!都督冤枉!”
正此时,忽听有人笑道:
“蔡合,你有何冤?”
蔡合回视说话之人,但见一中年男子走出,不是阚泽又是谁人?看到阚泽,直吓得蔡合六神无主,险些瘫在地上,但他反应也自不慢,看着阚泽恨恨道:
“阚德润,你与黄盖欲降曹!”
他语无伦次,说至此处,转头看向周瑜道:
“都督,莫非甘将军没有和您说吗?此子私通黄盖欲降曹贼,那日去献降书,被俺们抓了个正着!”
周瑜与阚泽相视一眼,阚泽摇头浅笑,周瑜则哈哈大笑,他俩这一笑直笑得蔡合心都凉了半截。
众将见状,都不由得明白了个大半,想来此番用计定可功成,不由得都嘿嘿笑了起来。
蔡合眼看着这些人嘿嘿直笑,直笑得自己是胆战心惊。
蔡合忽然想起甘宁心中不由恨恨道:
“都督,那甘宁也通敌欲降曹操!”
周瑜不由大笑道:
“兴霸乃是某指使的。”
蔡合这次彻底惊呆了,坐在地上道:
“这般说来,我哥哥也留不得了?”
周瑜也不答他,反道:
“蔡合,某今日与曹操决战,正缺少祭旗的福物,须得你项上人头一用!”
蔡合忽冷笑道:
“原来,哥哥果然也被利用了!”
蔡合说至此处,忽长吸一口气,面色狰狞,两手不知哪来的力量,猛然间挣开了绳索,但见绳子登时四散开来。
两旁众将均没想到以蔡合的修为竟能挣开绳索,一时间都有些失措,但在场的俱是东吴一等一的高手,随便拿出一个都不知要高出蔡合多少。
蔡合挣脱绳索刚回身欲跑,却不料他手上一紧,挣脱不得,接着只听得咔嚓一声,登时觉得自己腿骨被踹折了。
紧接着手上一松,蔡合腿上吃痛,不由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却听旁边有人道:
“哼!想跑?太自不量力了!”
说话的声音正是程普。
但蔡合竟不吭声,反过身朝帐外爬去,眼中闪露出从未有过的光芒,那里满是执著与坚强,嘴上不住的道:
“哥哥……哥哥……”
这一幕不由得让众将一呆,但程普知道,若任由他这般,恐损将心。当下想也不想,上去一脚,踩断蔡合后腰,谓左右道:
“拖出去祭旗!”
两旁兵士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上前拖起蔡合。
其实,祭旗之说自古便有,但相信多数人都不明其理。祭旗多需活物,见血光,其道理便是血腥气可以激起胸中煞气,但这自然只是寻常的,周瑜祭旗却别有手段。
却说,周瑜引着众文武走出帅帐。
军牢手把蔡合押到纛旗旁按着跪下,周瑜祭酒烧纸。
接着听得三尊断头炮响,刀斧手手起刀落,蔡合登时身首分离。
那刀斧手一手抓住蔡合头上的发帚,往上一甩,但见鲜血哗地一下顺着甩动的脑袋洒向大旗。旁人却见不到,那蔡合的魂魄离了肉身,刚要走。但见周瑜拿手一探,一把揪住蔡合的魂灵,甩手一送。
那蔡合哪不知道情形,凄厉一声鬼叫:
“好狠!”
话未说尽早被送入纛旗之中,祭了旗。只觉得那纛旗登时飘飞起来,涨得老高。
用生魂祭旗,确实狠辣了几分,但这却能激得起戾气。
不过,可怜了蔡合的修行,就这般化作灰灰。
两旁众将都知方才情形,不由得面面相觑,但也知这生魂祭旗的好处,虽知狠辣,但互相看了看,也俱都没有作声。
却见周瑜执剑高呼一声:
“出发!”
众将齐声喝道:
“诺!”
此时星斗满天,东风正紧,直吹得大旗呼呼作响。
周瑜这一声号令,好黄盖威风凛凛立在第三只船船头,船上青牙旗迎风招展,旗上书着几个大字“先锋黄盖”。闻得号令,扬开风帆,借着东风,引着船队直朝赤壁进发。
这阵好风吹得好烈,不多时,船队便快至江心,远远望去,已能看清曹军的铁锁连舟,立在江畔,密密麻麻一片,甚是浩荡。
黄盖见状,不由得热血沸腾,执起手中宝器龙头紫金鞭,遥望曹军水寨。
此时,曹操正头戴一字相貂,身穿紫罗蟒袍,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立在中军船头,遥望江面之上,但见江面上星星点点。
曹操定睛望去,但见船上青牙旗高立,当中绣着几个大字“先锋黄盖”,想来俱是黄盖的运粮船,不由得心中大喜,迎风长笑:
“黄公覆来降,真天助孤也!”
曹操笑的分外写意,但两旁文武俱有心思,毕竟这黄盖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东风不来他不降,东风方至他便降。虽说这黄盖先说的归降,东风后至,但毕竟也太巧合了点。
再说,虽然这般大的东风非是仙门中人法力所及,但要请得元始天尊符召或者借得些法宝,倒也不是难事。总之,众人心中都自惴惴不安,但众谋士各有算计,俱都不说。
但这旁人不说,自然有忠臣义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