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虎胆龙威
张郃万没想到黄忠如此悍勇,但见刀气磅礴,料不能力敌,只得闪身避开。
张郃这么一闪避,黄忠军登时士气大振,奋力冲杀,竟与王平军合兵一处,士气更盛。
黄忠护定王平,看了一眼圈外的曹军,断喝一声:
“杀!”
当即引着本部人马朝阵圈外反杀出去。
张郃退出战圈,抬眼望了一眼战圈,拿手一招。此时他手里还有一千多人的预备队,因为战圈太小,如果依靠人海战数,只能图增伤亡,反倒掣肘,故而一直未用。此时眼见黄忠悍勇,竟要杀出重围,忙召集几百预备队加入战局。冲在最前方的黄忠军,直被汹涌而来的生力军强横地压回阵中,好不容易被黄忠撕开的口子,登时又被曹军封死了。
黄忠护着面唇发紫的王平在重围之中左突右冲,奈何曹军太厚,左右冲突不得,不由得心中也越发发慌。照这么打下去,早晚脱力被困死在此地。再看左右兵士,都是面色铁青,显然已经失了信心,不由心中更急。
就在此时,战圈外张郃高声道:
“大王的增援到了吗?”
张郃虽处在外围,但声音在兵器交击中却听得格外清晰,黄忠等人无不听竖起耳朵。
一个传令官操着一口山东大喳子味比张郃的声音只高不低几乎是喊出来的:
“回将军!早已经回禀大王,片刻大王便亲自领兵过来增援!”
黄忠军听了这番言语,登时脸都绿了,先不管这话真假,但无疑在这个时候,这句话成了压倒黄忠军士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什么比失去希望更令人绝望,尤其是疆场之上。黄忠身为统率哪能不知道这道理。此时此刻,人人都可懈怠,唯有他不能,想及此处,黄忠暴喝一声:
“孩儿们!随老夫.......”
话未说完,便被几把长矛一同戳了回去,声音在乱军之中戛然而止。
张郃看此情形,不由长舒口气,眼下战局基本已经锁定了,拿下黄忠、王平等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报!山口大路上发现一枝蜀军骑兵!”
一个斥侯低声道。
张郃顺着斥侯的话中的方向眺目看去,只见山口大路上却有一枝骑兵一路烟尘而来,不过,这枝骑兵队伍人数不多,只有十几骑。
他细看当中还有一个扛大旗的,皂旗上的绣着一个诺大赵字。
张郃一时间只觉好笑,区区十几骑竟也敢前来增援,不由心生轻视,把手一招,百名预备队扑杀过去。令张郃万没想到的是,这枝骑兵竟如此悍勇,藉着马势强大的冲击力,自己派去的阻击队竟一触及溃,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这时,张郃才不由注意,这枝骑兵当中有一员白袍银甲的中年将军,整个骑兵队都已他为锋芒,手中枪挑刺穿插,手下竟无一合之人,片刻间,十几骑便冲入战圈之中。
“子龙!”
随着这枝骑兵的加入,黄忠不由压力一松,喘了口气,抬眼方看清来人,正是赵云。原来,赵云在寨中苦等黄忠不得,到了约定时间,便再等不得,一面安排人守寨,一面出来接应黄忠。
只可惜,他二人手中骑兵有限,大部分骑兵都被黄忠带去劫粮,手下可用的骑兵并不多。也便是子龙虎胆龙威,若换个人怕是万不敢带这么点人匹马单枪闯龙潭虎穴而来。
赵云与黄忠合兵一处,黄忠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修为虽是越来越高,但体力毕竟不是巫身,这也便是巫族的悲哀。赵云当即高喝一声:
“跟紧了!”
没有丝毫拖沓,反身杀将出去。
赵云一马当先,气势贯如长虹,浑身上下银光飞舞,枪气纵横,曹军竟被其声势所摄,不敢硬敌,竟被赵云引着残军从重围中撕开一条口子。
张郃调集预备队的当,便被赵云等人杀将出去,他此时也已认出了赵云。昔年长坂坡一战,赵云杀通曹军连营,七入七出,斩曹寨将校六十余众,张郃是少有与之交手未折其手的上将。他却知道赵云在长坂坡一战中得了莫大机缘,修为大涨。此时,再加上黄忠,自己是万万不是敌手。眼看赵云引着残军冲出重围,张郃心急如焚,他知道就算派再多的人来往扑杀也是无计于事。
张郃扫视全场,忽然一个人影闯入了眼帘,不由长吸口气:今日我之性命全在你手!
赵云、黄忠冲出重围,清点了一下人数,千余骑兵竟然只剩下不到区区一百人。黄忠回身看了看众人,忽然惊觉:
“怎么不见王平?”
赵云神思一动,紧了紧手中枪:
“将军稍歇!某回去寻他!”
语气不容置疑,拨马便走。
黄忠一把抓住他:
“子龙,王平深陷重围,只怕是凶多吉少,若你也出了事,叫老夫如何向主公交待?”
“若得汉中,非王平不可!将军放心!你先回营寨,某去去就回!”
说罢头也不回,拨转马头毅然绝然杀将回去。
黄忠久战之下,早就累得浑身发颤了,若再让他杀将回去,黄忠自认万万不能。此时寨中无人主事,若有人劫营势难抵挡。再三权衡下,黄忠未再逞强,带着残兵回营去了,又着人去赵云寨严防谨守。
此时的王平确当真到了生平之险境,身边只剩不足二十人勿自苦苦支撑。若不是张郃有意要活口,恐怕早就翻落马下了。当下暗恨,方才赵云来去匆匆,他本就有伤在身,实在跟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救星绝尘而去。
正在他打算放弃抵抗的时候,不远处想起紧凑的兵器交击声。王平精神为之一振,抬眼望去,却见赵云如战神一般旋风般冲杀过来。所到之处,仿如风暴一般,无人能挡,竟生生被赵云杀通重围。
听到嘈杂声,张郃循声望去,遥见赵云轮枪匹马冲入阵中,前面的曹军都被他杀的胆寒,竟没人敢应其锋。所到之处,纷纷避让,唯恐躲之不及。
张郃见状大怒:竖子欺某太甚!轻提马缰,摧马便要上前,身形方动,神思恍然,却然想起从前的一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