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校场比箭
两小将目光交错处,精芒爆闪,少年意气,张苞轻哼一声,关兴则冷笑置之。
方才,刘备于殿上定下以弓射决胜负,论起箭法关兴自认不差。昔年关羽在黄忠箭下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对箭术这等远程体修极为看重,对关兴的箭术也指点颇多;张苞却也并不畏惧,张飞与严颜俱是星君临凡,私交颇深,张苞自幼便得严颜这等箭术名家指点,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张苞不但本事尽得其父真传,脾气却也与其父相差无多,其性如烈火,一心想技压关兴,丝毫不作谦让。未待刘备吩咐,便先示意手下在百米之外布了两道箭靶,一前一后,前面的刚好挡住后面的。
布完箭靶,张苞狂声笑道:
“为兄便当仁不让了,先给你打打样,让你见识一下先锋当有的风采!”
说罢,不待关兴答应,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刹那间,马打连环,尘土飞扬,校场之上鼓声顿起,伴随着鼓声的节奏,一股军中铁血弥漫校场,激荡的三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掌声雷动。
张苞帐下军卒更是呐喊助威:
“嗬!”
“嗬!”
“嗬!”
校场外更是人潮涌动,争相观看这将门虎子的手段,更是激起张苞胸中豪气,他有意显露骑术,在马上上下翻滚,纵跃弹跳,登时迎得阵阵喝彩。
张苞在校场前转了一圈,这才回至箭靶前,背向箭靶又秀了番马术,距箭靶越来越远。众人以为他意犹未尽,仍要大秀马术。正此当口,突见张苞向后倒仰,张弓搭箭,但觉弓弦处寒光一闪,一道箭影破风而出,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刺鸣声激射向箭靶。
箭去如流星,只听得砰的一声,第一道箭靶核心激起一摄尘土,破耙而出,箭势不衰,直射向第二靶,发出嗡得一声闷响,正中靶心。
箭去间,跨下马已调转马头,张苞藏身马下,弯弓搭箭又射一箭,这一箭穿透前靶直中第二只靶心。
马已奔至关兴近前,却见张苞双脚一用力,身子猛的旋转着身驱腾空而起,仿如飞将军般窜起老高好似陀螺般旋转个不停,也看不清他张弓搭箭,却见一枝残影从蛇螺中射出也是直取靶心。随着张苞身形缓缓落地,那枝箭也扑的一声声射中靶心。
张苞身形正落在关兴对面,面带笑意,神色间眉宇飞扬,说不出的狂傲。
直到此时,场外众人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高声喝彩起来。
刘备与一众文武俱都坐在看台上看得真真切切,刘备不禁连连点头,见张苞安然落下,不禁叫了声:
“好!”
赵云、黄忠均不由连连点头,黄忠笑谓严颜道:
“这娃娃有这般功力,你老小子功劳不小啊!”
严颜满面红光,笑得都有些合不扰嘴,口中却道:
“汉升休要挖苦老夫,老夫这点手段如何入得你的法眼?关兴这小子来成都这两年你没少点拨,老夫可有眼福喽!”
黄忠摇头笑道:
“这小子不丢人现眼就不错了!”
说至此处,两个老将相视一笑。
此时校场之上早已换过靶,此时天高云淡,一排大雁自云空荡过,更添了几分生机。
关兴仰头沉思,张苞人虽狂傲的很,但箭法却也着实不俗,但他这三箭关兴自问也不是射不出来,但自己若依葫芦画瓢却不显自己本事,反落了下乘。
关兴静立沉思,校场之上却也安静得很,偶有人小声嘀咕两句也不过是蝇虫之声。但人群中看关兴这眉头微锁的样估计他只怕射不出张苞这么高的水准,只不过碍于面皮不好低头认输,想来心中也是相当不好受的了。
张苞更是洋洋自得,见关兴仰头沉思半晌不由嚷道:
“关兄弟,时候不早了,你到底射是不射?”
张苞驾下众将闻言,吩吩起哄道:
“就是!倒是射不射啊!”
“不射就赶紧把先锋之位让出来!”......
关兴收回目光,若有所思道:
“你这三箭非是某射不出来,只是若依你这般不显我手段!罢了!我便试且一试。”
他这几句话说的甚为奇怪,前几句说的硬气十足,这后一句话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有人牵过马来,关兴摆了摆手道:
“既是比箭,我就不骑马了。”
听完这话,张苞轻哼一声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关兴却毫不在意,遥望了一眼远处的箭靶,略思片刻,又向前走了几步,大约走了十几米,方才停住脚步。
场外众将校见状不由得窃窃思语**起来,如此步射不远反近,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样射箭便是军中好手也能射中,又如何比得了方才张苞的那三箭?莫说三箭,就是随意的一箭也比不过啊。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关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连黄忠也看得有些气闷。
刘备更是眉头微皱,他本意是想让自己这两个侄子显露一下手段,提一提军中士气。但这样的距离射靶,如何技压军中诸人。
严颜眼看关兴不但没有拉大距离反而不断缩小距离,讶然道: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赵云沉吟不语,只是紧盯着关兴的一举一动;黄忠也强压住火气,轻捋胡须,不动声色。一时间,竟没人回答严颜。
正此时,关兴终于动了,两指轻夹箭羽从箭囊中抽出一只羽箭,认扣搭弦,轻拉弓弦,弓拉满月。他的动作很慢,似是运足了气力,场中越发喧嚣,他却气定神闲,丝毫不理场中的躁声。
忽听身后张苞略带嘲意道:
“关兄弟,你这般射箭不如认输的好。”
关兴嘴角一撇,用余光扫了眼张苞,他虽然语气中微带嘲意,但面上却透着狐疑。
关兴缓缓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他的世界突然间陷入一片黑暗,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关兴却心如明镜,整个校场的所有声音似乎都消失了,他只能听到自己铿锵有力的心跳和不疾不徐的呼吸,心中的一切杂念尽都烟消云散。
他就仿如一樽佛,予人一种莫名的沉重感,让人不由得产生怀疑:这一箭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