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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待会再回家。手机端 ”马克和杰娜走到马车旁,马克却并没有车,而是转过头从一位侍从的手里牵过了马,杰娜皱着眉头说道:“马克,你年纪也不小了,布尔不是让你在大法院担任助理法官么,你现在这样,可要被其他人当成纨绔子弟了。”
一旁的侍卫心观眼,全部如同石头人一般,一动不动,马克看着杰娜,脸的表情有些尴尬,显然,杰娜在大广场这么说,让他有些没脸面,他从马跳了下来,用力一甩手的缰绳,走进马车厢,对着杰娜用有些为难的表情说道:
“姐,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养殖场里的人到我这个年龄,都已经算是成年,可以承担家庭的责任了,我应该有我自己的时间,而不是全部由您来安排。”
马克的这番话说的很严肃,但杰娜却依旧不以为然,他看着自己的弟弟,用有些惊讶的表情说道:“哦?你还知道自己长大了?那么你更应该现在立刻去法院报道,不要再给你布尔哥哥难堪,这才是一位少年人成为男人该有的标志。”
“我不喜欢布尔,也不想在法院工作。”马克说道,语气很是决绝,杰娜的表情好像也没有很意外,作为血亲,自己的弟弟是她亲手养大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弟弟,根本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面对每天都要去处理个人之间的仇恨,他显然更加喜欢其他的工作。
如,行政厅。
但杰娜却没有说出来,而是依旧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没有人会一开始适应他自己的工作,我一开始也不是当教宗的料,这不也过来了么,只要你有心,很快能学会的,马克,接受现实的残酷,这也是大人该有的标志。”
“姐姐,你在偷换概念,大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听另外一位大人的话,走她帮我安排好的路,这才是一个大人该有的标志,我是一位公爵,我有权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马克辩解道,杰娜横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语气有些不满起来,他说道:“那么你想走什么路呀?是去战场杀敌,还是去议会立法,还是跟着行政厅走,去当一位行政官,处理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行政官处理的事情并不鸡毛蒜皮!姐,你对养殖场人有着很大的偏见。”马克话还没说完,杰娜说道:“那是你没见过这帮人的真面孔!马克,你还太年轻了,我知道,他们在私下里给你灌了许多迷魂汤,诉说这他们有多么的不容易,小镇人对他们又有多么的苛责,可看看现在的世界,难道执政的人不是他们么?难道被欺压的不是小镇人么?”
“小镇人哪里被欺压了,他们不是也生活的好好的么,所有人都能够住在伊思普尔城,养殖场人可没有这个待遇。”马克说道,一旁的杰娜此时放大了音量,看着马克,已经是有些愤怒的说道:“那是我们应得的,这帮养殖场人又哪里来的技术,要是没有我们,他们连地都不会种,连数字都看不懂!
你又懂什么,这政权明明应该是我们的,小镇人一直生活在明世界,懂得这个世界的运转,君克尔懂么?在拿到政权之前,一副谦谦君子的贤者风度,可看看他干的事情吧,数万颗异族的人头,会同意他自己说的瞎话么!“
“姐,你对议长大人的偏见太大了,我看不是我应该离养殖场人远一点,而是你应该离布尔远一点!你以前可并不这样。”马克说道,而此时的杰娜已经如同泼妇一般,他大声的喊道:“那是我以前没有看出这些可恶之人那虚伪的面孔,马克,给我立刻去法院报道,然后向布尔诚挚的道歉,你刚才的话已经侮辱了他。”
“我不会道歉的,错的是你,还有布尔,姐,我长大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目标,而不是遵从你们给我规划好的未来去走,像议长大人说的那样,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按照别人制定好的路线来走,那么人族根本不可能成功独立。
姐,正是因为有养殖场人的反叛精神,他们拒绝接受血族强加于他们身的宿命,最后拯救了人族,若是所有人都像小镇人那样,按部班,感激血族给我们的施舍,我们现在,恐怕还在那个镇子里,为生计而发愁呢。“
“啪”一把鲜红的手印出现在了马克那张错愕的脸,杰娜的双眼红丝满目,她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父母,是为了对抗血族的统治而死的,你的姐姐,我!也是为了对抗血族而活到了现在,你这番话是在指责小镇人么?马克,你这番话说的还是人话吗!”
最后的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拉动马车的战马都被吓了一跳,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整个马车都开始向着一侧倾斜,还好马车夫是一位二阶的斗气士,也是一位优秀的马车夫,利用自己精湛的技巧这才没让马车摔倒,但这一喝,依旧让周围的人胆战心惊。
“我不是那个意思,杰娜,你应该清楚的,为什么你偏要我那个方向去理解,我什么时候说过小镇人没有奋斗过,你可以指责我,但不应该污蔑我。”车厢的争吵仍然在继续,杰娜看着马克,摇了摇头说道:
“马克,原本的你是个多么善良的人,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吧,你还算是个小镇人么,这些话你原来根本说不出口,可现在呢!整天养殖场人,养殖场人!马克,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小镇人!”
“是小镇人,还是养殖场人,在你的心那么重要么!”马克脾气突然大了起来,一旁的杰娜也像是被点着的柴火堆一样,大声的说道:“是,很重要,非常重要!养殖场人是我们潜在的政敌!任何养殖场人,都必须小心对待!绝对不能疏忽,尤其是长期相处,必须更加谨慎。”
“呵,姐,我不知道布尔给你灌输了什么思想,走街去看看吧,养殖场人和小镇人之间又有着什么区别!我们不都是人嘛!怎么到你的嘴巴里,我们成了完全不同的两种物种了!”马克摇着头说道,对于杰娜顽固的思想,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此刻的他喘着粗气。
“都是人?马克,不得不说,爱丽丝对你的影响太深了,你应该离开她。”杰娜说道,但这句话立刻引来了马克的火气,他开始大声的说道:“我所说的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跟爱丽丝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洗脑的大师。”
“朋友?一个只有一阶实力的女孩儿,马克,你是公爵,爱丽丝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懂吗。”杰娜说道,提到爱丽丝,杰娜感觉自己的胸口被针扎了一样,话语也变得有些刺人起来,她接着说道:“我知道,马克,你也到了对女孩儿有兴趣的年纪了,这本没有什么,但爱丽丝却不行,他是养殖场人,更是乔治公爵所看重的人,这样的人物,未来必定是养殖场的高层,跟这样的人,还是少来往较好。
如果你要找喜欢的女孩儿,小镇人也有漂亮的,姐姐可以给你介绍,以你的身份和地位,难道还怕找不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儿么?“
“我跟爱丽丝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说了算,姐,我知道你对养殖场人有意见,这一点我改变不了,你也别想改变我心理对养殖场人的看法,爱丽丝,我确实喜欢她,至于其他的女孩儿,我不在乎,也不在意。”
马克说道自己心爱的女孩儿,不由有些羞涩,他跟爱丽丝相识,起源于一次误会,那时的他因为自己所分封的宅邸旁边,行政厅拟计划修建一条下水管道,用来疏通富人区的污水,这这条下水管道,在马克宅邸的下面。
这让马克很是不满,所以便去行政厅准备找乔治理论,乔治对此,也是头大的很,其实这些下水道都是埋的很深的,根本不会影响到陆地的生活,但所有人都不希望下水管道埋在自己的房子底下,好像这样一来,会带来厄运一样,所以最后乔治还是按照原本既定的方案,定在了乔治宅邸下面作为下水道经过的地区。
听到马克要来找自己理论,也是头疼的很,此时正好爱丽丝经过,马克便把爱丽丝给派了出去,由他来跟马克周旋,这位爱丽丝,是养殖场人,今年正好十七岁,长的十分漂亮,性格也十分开朗大方,即便是在养殖场被人豢养的时候,也经常给身边的姐妹带来快乐,是阴郁的养殖场,难得一见的一道风景。
连卡捷琳娜女公爵,也是爱丽丝的闺密友,但很可惜,爱丽丝并没有什么斗气士的天赋,所以即便十分努力,甚至卡捷琳娜还用自己手的权力为爱丽丝兑换了许多珍贵的灵宝,但却依旧只能勉强突破一阶而已,算是获得了入住伊思普尔内城的权力。
但这并不妨碍爱丽丝依旧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女孩儿,她曾经看到过这个世界最丑恶的一面,但却依旧用微笑去面对世界,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不会让人讨厌,更何况他本来长得挺漂亮,那更是锦添花了。
马克和爱丽丝这么认识了,原本打算找茬的马克和爱丽丝谈了一个下午,到最后浑然忘记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很是费劲的跟自己解释,下水道埋在住宅底下并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那副聚精会神的样子,马克永生难忘。
此后的时间里,马克经常会找机会去见爱丽丝,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算是在一起了,毕竟马克的长相也十分英俊,谈吐也不差,再加乔治有意缓解养殖场人和小镇人之间的隔阂,若是马克能够和爱丽丝在一起,这对于整个伊思普尔的民族融合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双方虽然依旧还互称朋友,但众人以及包括他们自己,显然是把对方看做是自己的另一半了。
而这件事,却恰好被杰娜知道了,看着自己弟弟那一幅幸福的样子,杰娜的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一种委屈的感觉,这倒不是她有什么不伦的情感,而是作为姐姐,因为父母去世的早,杰娜几乎是承担了作为父母的责任,马克与其说是弟弟,倒不如说是儿子更确切一点。
此时看着自己的弟弟为了一个女孩儿,竟然跟自己吵架,这像是现代的婆婆看着自己的儿媳一样,有一种别的女人抢走自己孩子的感觉,想必有过女儿的爸爸和有过儿子的妈妈应该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但如果是真的妈妈,虽然心里会觉得酸酸的,但毕竟是成年人,还是会很好的处理这一份母子感情,但难得是杰娜也才二十而已,又怎么可能处理的好这份感情呢,所以这一段日子以来,她是越来越暴躁,只要看到自己的弟弟跟养殖场有关,她大发雷霆,甚至在思想也越来越极端,从对单一一个女人的嫉妒,演变成对于整个养殖场人的憎恶,甚至开始认同起了布尔的那一套激进理论,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
而更可怕的是,马克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姐姐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自己了,甚至自己的姐姐已经无法理解自己了,是的,能理解自己的只有爱丽丝,想到那个美丽的姑娘,马克便说道:“姐姐,你先回家吧,我要去一趟行政厅,以后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像你的婚事我也不会干涉一样。”
说完还没等杰娜反驳,马克钻出了车厢,直接跳下了马车,四阶的实力让他根本不在乎这么一点速度,独留下杰娜一个人十分阴沉的坐在马车,她在想着什么,没人知道。
一个正值叛逆的少年,一个还不懂如何控制自己情感的少女,全程围观的马车夫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