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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敦元帅,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真如您所料想的那样,血族与矮人族进行谈判,战争结束,矮人族与血族重新回归和平的后果,是的,如果结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人族固然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丧失了获得大片领土与脱离血族控制的机会,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自己呢?”
博朗多克好整以暇的说道,他的这句话让巴德敦周身的气势一凝,一股巨大的压力顿时向着博朗多克袭来,显然,博朗多克的这句话让巴德敦产生了一丝警惕,他看向博朗多克说道:“我,战争结束,我自然回到王都,重新当我的公爵,博朗多克,我们是在讨论汝族的问题,何必要扯到我的身上。
我说过了,我不能代表矮人族来做主,战争是否继续,需要听从整个矮人族的意见,更需要听从我主奥丁的命令,不是你和我在这里聊几句就可以定下来的。“巴德敦说完之后,博朗多克轻笑了一声。
“呵呵,巴德敦元帅,您在战争上的天赋无人能及,但在政治上,却实属在下不敢恭维了,战争的结果从来不仅仅关乎与我,更关乎与矮人族,以及您,巴德敦元帅,如今的矮人族,对于战争的胜利欣喜若狂,而带给他们胜利的,正是您的英明指导才达成如今这样的大胜,看看军帐外的士兵,是多么的拥戴您。
功高震主,兔死狗烹,我想,巴德敦元帅或许没有听过这两个词语,但也必然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如今战争还在继续,或许王室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但等战争结束之后呢,巴德敦元帅本身就是矮人族的高层,想必对于王室的想法了如指掌,他们在战争结束之后,会继续信任您,还是选择怀疑您,针对您,甚至,消灭您?“
博朗多克的话,让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巴德敦元帅显然也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但却也只是想想罢了,他终究觉得王室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于权力的渴望,但如今博朗多克的这番话,却让巴德敦不得不怀疑起王室来。
自己如今的威望确实已经在矮人族王国一时无两,这对于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自己不是王室,而是出生自公族,这在等级制度十分严格的矮人王国内,无疑是犯了大忌,矮人族王国本就实施分封制度,权利之间彼此互不统属,王室对于公族时刻保持着警惕,像自己这样的公族,必然是在王室的打压目标之内,且很有可能为了保证自己权力的稳固,从而对自己整个家族动手。
这些事情巴德敦自然都能想到,之所以前面没注意,一来是他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二来是战争告急,作为前线总指挥,巴德敦最终的目标就是打赢这场战争,这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自然也没工夫去想政治上的阴谋,此时被博朗多克一提醒,这些政治上的龌龊,自然一下子全部浮现在脑海之中。
“博朗多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次巴德敦不再推诿,而是直接问道,博朗多克谦卑的说道:“阁下,我并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延续战争,对于人族来说,将会有更加广阔的前景,对于您来说,则会使得矮人的王室不敢对您的家族和家人有其他的动作,对于矮人族群来说,则意味着更大的胜利。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如今的血族已然是外强中干,经历了西部战场的大败,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地精王国和精灵王国也对血族的地盘蠢蠢欲动,如今我们人族正在积极联络地精和精灵,巴德敦元帅,矮人,地精和精灵,三方通过我们人族作为媒介,互相沟通,信息传送,从三个方向对血族发起进攻,这样一来,难道矮人族还觉得没有胜算吗?“
博朗多克将自己的底牌一点点亮出来,以增加人族在巴德敦元帅心中的分量,果然,随着地精和精灵这两个国家被博朗多克提及,巴德敦的双眸之中,开始闪烁起算计的神色,如今的矮人族确实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有一战之力,若是能够与地精和精灵们联合,说不定真的能一举消灭血族。
虽然小神明对于主的伤势能够有所缓解,但真正要治愈,还是需要高位格神明的力量来作为补充才行,如果战争真的能够顺利,那么继续下去确实才是正确的方向,但是,博朗多克可信吗?
人为了活下去,可是什么话都能讲得出来,谁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精灵和地精是真的有意参战,还是博朗多克口中的无稽之谈?这一点巴德敦实在不敢确认,原因无他,距离太远而已。
暗夜人王国作为一个大国,其所统治的疆域十分辽阔,从南到北,彼此之间沟通是很困难的,矮人族几乎没见过精灵和地精,因为距离实在相隔太远了,所以三方虽然都对血族不满,但联合作战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却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就是因为三个国家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血族一部分,而不能窥视全局,如果人族不去跟精灵们说,估计精灵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西部战场上,矮人族取得了一次大胜利。
这就是人族的作用,信息的传递,有的时候比一支强军都要厉害的多,而人族便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博朗多克一听也觉得事情有可乘之机,便问道:“博朗多克先生,据我所知,精灵族和地精族,都是大族,他们真的会听从你们人族的意见,对血族出兵,你用什么来保证?”
“人族与矮人族相比,就像是萤火与皓月一般,但最终我们也达成了盟友关系不是吗?地精和精灵一族确实实力强大,可在土地和人口面前,他们显然原因听一听我们人族的讲解,至于如何劝说他们,我们人族有一种秘术,可以将眼前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再进行播放,到时候会派遣一位秘术师来到前线,将达摩斯科如今的样貌拍摄下来,然后带回去给精灵族看。
想必他们看到这些画面,就能够理解如今血族的遭遇,以他们和血族之间的仇恨,必然会率军攻打血族,精灵族一动,血族必然慌乱,如今因为与矮人族的战争,他已经将许多驻扎在南部的军队调集到了西部战场上,精灵们再一次发动战争,则必然会导致血族的军队出现慌乱,地精也是如此,三方联动,血族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巴德敦元帅,我认为,这才是更好的计谋。“
博朗多克有些话并没有说透,比如说地精一族是否参战的问题,人族与地精并没有沟通,北部的人族依旧处于血族的统治之下,生活在养殖场中,所以对应于北方,人族知之甚少,但博朗多克却可以通过猜测来判断地精们的行动。
到时候矮人族和精灵族同时发起进攻,必然会使得血族匆忙调集军队,而这一点绝对不会逃过地精的注意,就在前几年,血族还进攻过一次地精的王国,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地精们一直伺机准备报复,若是看到血族的军队开始出现不正常的调动,必然会去调查血族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凭借地精一族发达的科技,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博朗多克就不信,面对这样一个捉襟见肘,四面树敌的暗夜人王国,地精还能沉得住气,继续当自己的缩头乌龟,站出来有着更大的可能,地精可不是吃了亏就忍的族群,他们贪婪,攻击性强,虽然身体弱小,却有着请打的武器装备,并不是什么弱小的种族,不然也不可能单独建国,并且与血族有来有往长达两千年的时间,是周边国家中,与血族战斗时间最长的国家。
至于精灵与血族之间的恩怨,那可真是一段又长又狗血的历史了,博朗多克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只是听多勒说过,原本血族与精灵一族的关系还不错,双方甚至都因为是长生种,在古老的过去,还曾经一度结为盟友过,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族对于鲜血的渴望越来越深。
刚开始喝动物的血,到后来则要喝智慧动物的血,有的时候控制不住了,甚至连自己妻子的血都要吸一口,才能平复下心中的暴戾,如此一来精灵一族和地精一族就开始渐行渐远了。
但如果只是如此,到也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样,精灵一族有一句谚语,当你在路上看到一条巨蛇和一个血族的时候,一定要先杀死那个吸血鬼,从中可以看出,精灵们对于血族的恨意,其中一个普遍广为流传的原因,便是吸血鬼的屠杀混血儿事件。
此事发生在七百年前,在此之前的血族虽然热爱吸血,精灵和血族也早已经分道扬镳,但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只是不再来往而已,但随着血族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拥有的土地也越来越多,血统论慢慢开始出现在血族的思想文化之中,并且快速壮大,成为血族的主流思想。
这种思想认为,血族是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种族,是主的宠儿,主将他的血注入第一代血族的身上,然后代代相传,越靠近初代血族的族裔,其血统就越纯正,其所获得的权利和力量也就越大,也就是血统越靠近血祖,其在身份和地位上也就愈发崇高,这套血统论逐渐成为血族的主流理论,并且进而发展成类似宗教真言一般的生活规范。
而在这个时候,精灵和血族曾经诞下的后裔,血精灵,便成为了血族的眼中钉,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血统不纯正的血族,显然就是杂种,他们的存在,严重玷污了血族的尊严和血统,因此血族便准备杀死这些耻辱的杂种,让血族的血统得以进化。
这种思想开始在血族的社会中甚嚣尘上,最终就在这一个世纪内,血族趁着一个夜晚,秘密潜入血精灵的部落驻扎地,将其中四千多个血精灵全部屠杀干净,以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制造了震惊精灵王国的血案。
这件事情彻底引发了精灵一族对于血族的厌恶,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血精灵也是精灵族的一支,是平等的精灵部族成员,血族毫无理由的将一支精灵族屠杀干净,这简直是无法容忍的罪行,所以当天便和血族开战,战况十分激烈,持续了将近四年左右的时间,最终以精灵族的撤兵而终结。
但虽然在战场上,精灵一族没有取得胜利,但并不代表精灵一族就忍下了这件事情,相反,在之后的数百年里,精灵族们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同胞们报仇,夺回属于他们的荣誉,所以面对眼下这个机会,只要精灵族还有一丝愧疚,就必然会出战,而博朗多克认为,精灵们是一定有的。
因为精灵是长生种,八百年前的事情对于人族来说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之前的事情了,但对于精灵一族来说,这也只不过是一生的时常而已,且越是等级高的长老,其所存在的时间也就越长,所以还有许多精力过血色屠杀的人在现场存活下来,所以精灵族对于血族的仇恨始终没有消除。
相反,因为最近几年,血族的扩张越来越快,手段也越来越卑劣,所以精灵们也早已经对血族颇有微词,历史的情感,现代的利益需求以及感情上对于血族的不认同,使得博朗多克认为精灵一族是必然会参战的,除非他们都是佛系青年,但显然精灵们并不是什么佛青年,相反,他们在战斗的天赋上,要远远超出人类很多,他们是丛林中天生的猎手,是大自然赋予了绝佳战斗姿态的战士,有他们的加入,矮人族这一边的压力将骤减许多。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多勒那边,我会写封信给巴尔德列,让他放缓进攻速度,有技巧的转移炮火,人族那边或许会有伤亡,但我们会十分注意,博朗多克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么?”巴德敦沉默之后说道。
“感谢您的承诺,我代表人类,对于您的理解表达十万分的谢意。”博朗多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