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好难受,浅浅(3)
墨北尘正色道:“你们好好的吧,这些年小七也不容易,身边那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偏偏他就死心眼的等着你。”
这话说的是厉夜祈,也说他自己。
都说物以类聚,他和厉夜祈气场相近臭味相投,大约也来源于他们对感情观的相似。
言洛希垂下头,顿时说不出话来,墨北尘说得极是,她亏欠厉夜祈的太多了,在他们这段感情里,她首先想到的是放弃,而厉夜祈想到的却是坚持。
如果他像她一样早早就想过放弃,说不定他们现在早就各自为安。
“嗯,我知道。”
墨北尘看了看她,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目光一错,盯着不悔,他想起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倒也没一开始那样对不悔百般讨好了。
厉夜祈来的时候,菜刚端上桌,灯光下还冒着热气,他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没来晚吧?”
墨北尘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菜刚上桌,你从哪里过来?”
“军区。”厉夜祈身上还穿着军装,肩上的肩章倒是多了两个,言洛希对这些没研究,也不知道那些肩章有什么意义,倒是墨北尘一眼就透了。
“升军衔了?”
厉夜祈坐在言洛希对面,他下意识抬眸看着她,见她没什么表情的给不悔夹菜,他眼中掠过一抹黯然,他道:“嗯,升了副团。”
“一个副团就让你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事业,小七,你真是出息啊。”墨北尘对此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要知道在军队有诸多的束缚,哪里有经商自在?
厉夜祈淡淡道:“人各有志。”
墨北尘倒也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拿起醒酒器,将红酒注入他杯中,“既然如此,那我在这里恭喜你升职了。”
厉夜祈端起红酒杯,和墨北尘碰了一下,两人抿了口红酒,厉夜祈放下杯子,自然而然的给言洛希布菜,“怎么来了素食餐厅?”
言洛希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不悔吃素。”
“难怪,我还以为北尘这个肉食动物突然转性了,原来是为了讨好……”他话音未落,就被墨北尘用手肘拐了一下,他差点将刚才喝进去的酒吐出来。
厉夜祈尝了几口菜,大多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似乎忍不了这一口的清淡,他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再吃,偶尔给言洛希布菜,要不就是端着红酒杯慢慢的品。
墨北尘看着他那矜贵的样子只觉得牙疼,不过这素食也吃得他牙疼。
在座的四人,大约也只有不悔和言洛希吃得津津有味,还研究起菜式来。吃完饭,厉夜祈嘴里淡得能养鱼了,他拉着言洛希先走。
不悔识趣的没有跟上去当电灯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言洛希和厉夜祈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虽然刚才看起来两人一切如常。
墨北尘去付了账,他等在走廊上,不一会儿去洗手间的不悔就出来,见墨北尘还没走,她心里略有些不自然道:“墨总,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吃饭。”
墨北尘手臂上搭着西装,他衬衣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他身上有股红酒与烟味混杂的味道,但是并不难闻,反而带着一股微醺的气息。
他看着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不悔,道:“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不悔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可以坐地铁回去。”
“这么晚了,你认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吗?”墨北尘刚才喝了不少酒,他和厉夜祈两人就干掉了一瓶红酒,后来又喊了一瓶红酒,两人菜没吃多少,把酒喝光了。
这会儿他的眼睛亮得有些惊人,不悔道:“我独来独往已经习惯,再说坐地铁的人很多,很安全。”
“不悔,不要违逆我的好意,我会生气。”
不悔:“……”
到最后,不悔还是不情不愿的上了墨北尘的车,她想坐副驾驶座,却被喝醉的墨北尘不由分说的推进了后座,然后他坐了进来。
司机赶紧将车子驶出去,墨北尘靠在椅背上,大约是被她一气,酒意上头,不太舒服,他抬手摁着太阳穴,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
不悔一直扭头看向窗外,对墨北尘的不适视而不见,直到肩膀一沉,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颗黑黑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她抬起手,将他的头扶正,但是下一秒,他的脑袋又准确无误的靠在她肩膀,如此这般几次,不悔也没了脾气,索性让他靠着。
他眉头皱得很紧,似乎真的不舒服。
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她的心忽然柔软下来,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端,她偏头看着窗外,心想,可能是夜色太迷离,所以她的心也迷离起来。
墨北尘在她肩膀上靠了一会儿,车子驶过柏油马路,后座轻微的起伏,听不见外面的嘈杂,忽然一个颠簸,墨北尘从她肩膀上滑下来,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
不悔一惊,低头看去,男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安然,只是紧蹙的眉峰一直未舒展开来,“好难受,浅浅……”
不悔浑身绷紧,理智告诉她,要马上叫醒墨北尘,让他坐回去,可听到他难受的呓语,她做不到。
墨北尘再强势霸道,此刻喝醉以后,他也只是一个大男孩,没有任何攻击性,她本想置之不理,可是双手仿佛自有意识一般落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替他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大约是这种按摩方式让他感到舒服,墨北尘渐渐安静下来,紧蹙的眉峰也舒展开来,甚至还逸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后座上这样温馨和谐的一幕,他真心替自家大少爷开心,堂堂墨氏集团的总裁,这样伏低做小只为讨一人欢心,真是不容易啊。
路程不远,司机刻意开得慢,墨北尘仰躺着似乎睡得不舒服,他侧过身去,俊脸贴在不悔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