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进一步
“城中人吃了蛇蛋，变成了那般模样，这些都是你叫罗珊娜做的，是吗？”
“是。”他收回手来，负在身后，望着夕阳西下，将山头染成金色。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折磨我？”
闻言，他忽的转过身来，视线透过鬼面落在她紧皱的眉头上。
抬手想要替她舒展，却被静灵冷冷的抬手挥开。
“回答我！”她的视线冷冽且坚定。
他无奈一笑，眸光柔软，“只是现在痛苦一会儿，等痛过了，就会好起来了。”
痛过了？
这剥皮拆骨的痛，试问天下有几人能挺过，居然还告诉她等痛过了就会好起来了？
静灵怒不可遏，朝他逼近一步，盯着他那张鬼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是怕我认出你吗？”
她每说一个字，便朝他迈出一步，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两人只一步之遥。
丹殊垂眸透过鬼面凝着她，她倔强的回以对视。
忽而，她右手微动。
“若要揭下我的面具，会让你付出无法承担的代价，即便这样，你也要摘吗？”
静灵瞳孔蓦地紧缩，准备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心里很清楚，丹殊没有跟她开玩笑。
以他的手段能力，确实会让她付出承受不了的代价，只是……
静灵手无力垂下。
她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丹殊两眼缓缓眯起，呵的轻笑一声，“吓到你了。”
静灵深吸了口气，望着长空，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张口道，“虽然不清楚你的真正目的，但确定是冲着我来的这点没错吧。”
丹殊看着她，“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虽然有点偏差。”
静灵深吸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你这个敌人，是意料之外的强大，以你的能力，想达到什么目的，应该轻而易举才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给我挣扎的余地，但是……”
她脚下一动，直面向他。
“只要我活一日，我便挣扎一日，我会一日比一日强大，直到击溃魂殿，揭开你的面具！”
丹殊眉梢轻挑，看着这个放大话的女人，嘴角轻轻上扬。
“我想你搞错了些什么，你的敌人，并不是我。”
若将她视作敌人，她怎么会活到现在。
“什么意思？”
“具体是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
看静灵盯着他不放，他道，“别这么看着我，万一我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静灵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杀她全家的人在这儿说这种话，双臂一展，落在大黄后背。
深看了丹殊一眼，冷哼一声，带着狼群掉头离去。
丹殊立在原地，欣长的手指缓缓半揭面具，露出完美的下颌线。
吸了一口新鲜的山林空气，转身看着静灵离去的方向，口中低声喃喃道，“为什么你重生几次，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般厌恶？”
眼帘半阖，带着迷惑，旋即变得清明，放下面具，双手负在身后。
“我不完美你不喜欢？没关系，我终究会变成这世上最完美的人的……”
完美的人？
什么嘛……
只要别人比自己差，他不就是最完美的了吗？
等到她无人可挑，她不就属于他了吗？
想到这儿，他忽然来了兴致，对着虚空张口道，“让那个女人加快进度，我已经等不及了，天上的那些人……怕是也快发现了吧？”
身后，有人应答一声，继而随着风声消失。
静灵骑着大黄奔到另一个山头停下。
安抚了它，准备带着这些小家伙离开，却见狼群中一头母狼呜咽一声，竟然是要生了。
宫缩痛的它寸步难移，静灵连忙上前帮忙。
半个时辰之后，小狼平安降生，狼头领上前查看，舔了母狼的脑袋，旋即依偎在它身旁，凡是好奇探头过来的，全都被一阵低吼喝退。
静灵依着小溪洗干净了手，回头看跟着它的大黄。
“近日可有食物来源？”
大黄道：有的，不必担心，小鸢那家伙也会来送些吃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若有什么事，可直接回宅院告知我，我先走了。”
回了宅院，看到三道身影在院中你追我赶，定睛一看，是奇家两兄弟跟向荣。
奇意跟宫信学了几招，奇珥看腻了，现在来了个向荣，正在他面前可劲显摆。
武功不知如何，但脸上的神情，可真是有几分宫信真传。
“向荣，过来我看看。”
向荣应了一声，跑到静灵身边，看她想揭开衣领看他长了鳞片的地方，忽然往后缩了一下，眼角余光飘向奇意二人。
“那个……可以换个地方看吗？”
静灵笑了笑，“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走吧，回院子里再看。”
两人回了向荣的院子，向荣这才拉开衣领，让静灵查看。
静灵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鳞片倒是比以前越发坚硬了。
想起今日那个苗儿的情况，静灵掌心沁出一层冷汗。
“每日喝药作用不大，向荣，我想给你换一个治疗方法，可能会痛，你要不要试一下？”
向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要试，马上天暖和了，奇意说要下河打水，我也要去，可是这副模样没法赤膊。”
他抬头冲着静灵一笑，豁了的牙尤其显眼。
“就拜托姐姐了。”
静灵心下莫名有些酸涩，应了一声“好”。
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就绪，静灵、红月、连安，都聚集在这小院。
向荣本来不紧张，但是看着这三人都来了，心中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麻醉药已经准备好了，我还准备了镇定心神的香囊。”红月道。
静灵嗯了一声，扭头对连安道，“麻烦连老。”
连老身形越发佝偻，脸皮像是发皱的纸，声音似是被风一吹就断，“不麻烦，命不久矣，还能做些事情，也算死也瞑目了。”
“连老又再说这些话了，赶紧开始吧，再拖下去，向荣要紧张的不行了。”
几人看向床上的向荣，果不其然，小鹿般湿润的黑眸望着他们，有些瑟缩。
“开始吧。”静灵上前一步，手指点了香，在他鼻尖轻轻抹过，空灵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别害怕孩子，睡一觉醒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