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凭什么谢我
斯特凡看似无心的与秋静好攀谈，两人聊铭晋，聊最近时装公司的发展趋势，聊她工作的近况，慕子谦手却自然的搭在了女人肩头。
“安迪那里缺了你，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斯特凡说时，视线不留痕迹的从秋静好肩头的手上滑过。
提及此事，秋静好只轻点了下头，没办法的事，从她回到桡市，一切便偏移原来的轨迹了。
她无奈的说：“辛苦他了。”
斯特凡从托盘上拿起两只高脚杯，递给慕子谦，“慕总，喝一杯吧。”
慕子谦淡淡的视线落在杯子上，看向斯特凡的眼神似笑非笑，秋静好面前就是那只杯子，她转眸看他，慕子谦收回搂在女人肩上的手，接过了那杯酒。
清脆的碰杯声后，慕子谦一饮而尽，还没等放下，斯特凡又拿着酒瓶给他倒了杯。
“……”
斯特凡的脸上还是挂着无害的笑，秋静好自觉坐在两人中间妨碍他们喝酒，便起身坐在对面。
慕子谦望着身旁空下的位置，举起酒杯敬向斯特凡，一语双关道：“谢谢你。”
斯特凡绅士的碰杯，第二杯酒入腹。
其实在温泉池中小酌几杯倒也无妨，可秋静好越发觉得，这俩人已经超出了小酌的范围了。
没一会儿功夫，温泉池边码了一排空掉的红酒瓶，她不禁蹙眉。
“别喝了，会醉的。”
女人一声轻柔的声线打破酒局，俩男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她。
一个说：“这点酒，我会醉？”
一个说：“我们男人间，以酒会友。”
秋静好笔直的目光看着他们，似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少喝点，我有点累了，去大厅休息等你们。”
说完，秋静好起身迈出温泉池，俩男人的目光落在女人那双修长的腿上，‘咕噜’一声。
秋静好穿上长袍，朝着休息大厅走去，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目送人影消失在转角才收回。
一顿酒，喝到了暮霭沉沉时。
温泉水热气升腾，两个男人的皮肤上附着着一层湿漉的汗，许是身材健硕的原因，光线下，分外性感，各领风骚。
不远处的温泉池内，正泡着几个来度假的贵妇，见到这边俩男人对饮成双的，不禁感慨道：
“唉……世界这么美好，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
另一个穿蓝色泳衣的女人眼角耷拉着，有气无力的说：“而且，最悲惨的是，他们竟然喜欢彼此。”
粉色泳衣的女人最花痴，急忙对着身后两人嘘了声，“你们别吵了，我还没拍够呢。哇……那个男人胸肌好发达，哇……那个歪果仁身材也超级棒啊，哇……他的手臂好结实，好想摸一摸啊……”
“我也拍两张吧，留个纪念，吃不到，平时看看解解馋。”
“我来个自拍，把他们跟我拍一张照片里，回去给其他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极品。”
还没等她们拍尽兴，眼前一道黑影挡住了，傅飞扬严肃的脸色看着三人，“不好意思，这些照片要删除掉。”
“哎？你别挡着啊！你谁啊！”粉色泳衣的女人急了，伸手要去扯人，傅飞扬脸色一沉，她立刻老实了，女人怯怯的说：“为什么不能拍？”
傅飞扬声音沉厚、铿锵，“龙虎堂的人，你确定要拍？”
闻言，三个女人花容失色，乖乖的将手机上的照片删除掉了。
……
慕子谦举起酒杯，一脸捉摸不透的表情，“斯特凡，你这么热情的邀约我喝酒，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的。”
斯特凡轻吐一口气，唇齿间酒香四溢，“你又不是弯的，你会怕这个？”
慕子谦抓起身侧的酒瓶，慵懒的倒了杯，“我不怕，可我怕我老婆怕，我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说到最后，狂放不羁的笑开了。
斯特凡渐渐收起无害的笑，“你为什么要绑着她？”
“绑？”慕子谦捏着酒杯，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非也，我没有绑着她，她本来就是我的。”
“不，她不是。”斯特凡染着酒晕的脸冰冷肃然，“她是自由的，她不属于任何人。没有你的时候，她很快乐……”他也和快乐，“是你破坏一切的，是你毁了她的生活，你不能自私的毁掉其他人的生活，而独自享受这份过程。静好喜欢她的工作，热爱那份职业，可因为你的禁锢，她必须呆在桡市，呆在一个她根本就不想回来的地方，你真残忍。”
斯特凡的话，三分醉意，七分醒。
他不该如此冲动的，可看到秋静好脖颈上的那抹红，心里的火竟无法抑制的窜起，烧得他理智全无。
“残忍！”慕子谦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漂亮的杯挂如女人红艳的裙摆翻飞，“谢谢你这么准确的定义我。我就是个残忍的人，不仅对其他人残忍，对我自己更甚……”
他残忍了七年，将她放逐海外，将自己逼上绝路，谁敢说他不残忍。
为了爱她，为了给她更好的爱，他残忍了，又怎样！
慕子谦昂头，绚丽的红酒顺着喉咙流入心里，舒爽极了。
“我自私，我就是喜欢强加在她身上，我破坏她的生活，将她强留在身边禁锢，我独享她的精神与肉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自己也觉得我挺混的！
可就是这么不完美的我，偏偏只爱她！
——你能拿我怎样？”
斯特凡皱眉：“……”
他真是个混蛋、强盗、痞子！
斯特凡酒劲上了头，一改往日谦卑儒雅，温怒道：“你就不能像个人一样，有点高尚的人性吗？”
“呵……”慕子谦低低的笑，拎着酒杯，双臂撑在温泉池边缘，嘴角挑着坏笑说：“你指望一个混混能有多高尚？”
“！”斯特凡不甘，他这次来的意图是，看下秋静好生活的怎样，若不开心，他要带她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带她走。
可见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来错了。
她站在寒风中，男人打开大衣，将女人紧裹在怀中，他微倾着身子，用自己的脸颊贴在女人的耳朵上，帮她取暖。
他们站在一起的感觉很融洽，美得像一幅画。
可斯特凡不甘心，真的不甘。
“你们过去没有感情，除了铭晋，只有糟糕的记忆。”
“那是你认为的！”慕子谦昂起下巴，不可一世的看着他。
“不是我认为的，是我看到的。”斯特凡气势逼人，就算不行，他也要争取下，既然来了，就不想让自己后悔。
慕子谦云淡风轻的说：“那是你没看清。”
“不！”斯特凡突然站起，水花四溅，他居高的看着慕子谦，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我看清了，从头至尾，我看的一清二楚。”他胸口起伏，“是我一直陪着她的，过去的七年，一直都是我，她的生活里，除了铭晋就只有我，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纠缠，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的……
是我的……
我的……”
慕子谦微垂着眼睫，目光如天上的月色，清冷疏离，淡却深沉悠远。
轻飘飘一句话，将斯特凡打回原形，“你心里清楚，她从始至终，都是我的。”
斯特凡似乎发泄完了，紧绷的手臂缓缓垂下，他脱力的向后退了两步坐下。
胜负已分，他是王者。
慕子谦很早就怀疑斯特凡的性取向，派人调查过，可得到手的资料均显示，他与爱德华之间的确存在同性之爱。
可现在，他十分肯定，斯特凡绝对不是男同性爱者，而且还深深的爱着他的女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隐藏真实性取向呢？
斯特凡垂着头，视线落在温泉池水上的月影处，清冷的月，似娴静沉稳的她一般，风一过，水波粼粼，镜花水月，散尽不见。
看着对面男人颓废失落的样子，慕子谦却释然了。
他该感谢他的，感谢他七年间，护他女人，顾他幼子，付出了辛苦，这些是无法用一句感谢的话或是慕子谦的嫉妒之心抹杀掉的。
慕子谦拿起酒，起身走到斯特凡身边，将他的酒杯倒满，骨戒分明的手拿起，递到斯特凡面前。
“来，敬你一杯。”
斯特凡看了眼，没接。
慕子谦的酒杯又送进一寸，“谢谢你照顾她。”
斯特凡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我爱她，爱了整整八个春夏秋冬，你呢？你才遇到她七个年头。你凭什么谢我！”
“凭我看不见结果，也没放开她的手。”
“……”
风拂过，他的酒豁然就醒了。
斯特凡平静的接过那杯酒，两个男人结束了今晚最后的碰杯。
静夜之下，温泉池空荡无人，剩下了一池的白雾还有一堆喝空的酒瓶。
……
来到休息厅时，秋静好正坐在垫子上吃煮熟的鸡蛋，看到慕子谦和斯特凡走来时，竟然有说有笑的。
她木讷的收回眼，叹道：男人间的友谊真是一顿酒就能建立的。
待两人坐下后，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微蹙眉，视线在两人脸上游移，这酒可没少喝啊。
慕子谦在左，斯特凡在右，秋静好被夹在中间，俩男人同时朝她伸手。
“给我一个。”
“给我一个。”
秋静好视线被两人的手挡住，她左看看右看看，剥着红色蛋壳，一个鸡蛋，两个人都要？这……
而坐在周围的人，看秋静好的目光，分明带着羡煞我也的意思，只有她对美男陪伴无感。
耳边不绝于耳的传来，给左边的帅哥，给右边的……
最后这枚鸡蛋，被秋静好自己咬了口，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