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不是白无常
所有人都懵了，不知这驼背青年是从哪冒出来的？
但凌池知道，这个忍辱负重，扮成驼子的青年，正是那日在山间酒店见过的林平之。
“够了。”凌池按住他的肩，轻声道：“你的冤屈，我都知道。”
林平之身子一顿，抬起头，满脸血痕，眼含乞求的看着他。
这眼神让人心疼。
“我可以为你报仇。”凌池说道。
林平之身躯剧震：“凌大侠……”
“但我问你，你是想让我为你报仇？还是想练好武功，手刃仇人？”
凌池突然抛出的选择题让林平之的神色阴晴不定。最终，他做出了有些不够男人，却可以理解的选择。
邦邦邦的磕着响头，林平之嗓音嘶哑，如同将死幼兽：“请凌大侠为我福威镖局满门报仇雪恨！林平之愿当牛做马，回报凌大侠。”
“什么！？”余沧海和青城派所有弟子惊骇万分，现场亦是嗡嗡声不断。
福威镖局被青城派余沧海灭了满门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虽然少主林平之不知所踪，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出意外，林平之是无法对青城派形成威胁的。
就像被青城派灭掉的其它小门派余孽一样。
但谁也没想到，林平之会突然出现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更是在凌池一人一剑杀光嵩山派之时，趁势冲出，以头抢地，乞求凌池为福威镖局满门报仇。
前后环环相扣，简直是完美的借刀杀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凌池竟然答应了。
“余沧海。”凌池从刘正风手中接过滴血剑，朝余沧海所在的青城派方向走去，边走边说：“你为夺林家《辟邪剑谱》，不顾江湖道义，灭福威镖局满门，可想到会有今日？”
所有青城派弟子齐齐面露惊恐之色。嵩山派几十具尸体就在此地，血还未流干，凶手凌池转头又要杀他们，他们怎会不怕！
余沧海更是面色铁青，有心逃跑，却无法在上千武林同道面前做出这等颜面尽失之事。有心反抗，却知反抗必死无疑。
面对生死大劫，余沧海只剩一个选择——认怂。
“这……这是我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恩怨，凌少侠何必趟这浑水？”余沧海言语冲满是乞求：“青城、华山皆是武林正道，凌少侠莫要因一个林平之而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面对余沧海服软的言语，凌池淡淡的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们青城派灭人满门的卑鄙手段罢了。须知，杀人者，人恒杀之！记住，下辈子，别再做恶了。”
话音一落，现场再一次刮起了腥风，下起了血雨。只是这次的‘腥风血雨’从嵩山派转到了青城派。
片刻之后，青城派众人变成满地死尸，余沧海更是被凌池一剑枭首，死不瞑目。
一千多武林人士没有半个人站出来阻拦，都被凌池一个人震慑住了，甚至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遭到波及。
……
凌池提着余沧海首级走到林平之面前，递过去：“带回去，祭奠你的家人。”
林平之颤抖着双手，接过余沧海首级。看到余沧海死不瞑目的样子，当即跪伏在地，‘邦邦邦’又是三个响头，哽咽道：“林平之，永世不忘恩公大恩大德。待祭奠完双亲，平之必去寻找恩公，为恩公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凌池脸上有了笑容：“好好活着，多做善事，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林平之未发一言，又是三个响头过后，满头血污的起身离去。
没有人敢拦他。
……
长剑归鞘，面对上千武林同道，凌池四下抱拳：“晚辈并非弑杀之人，只是嵩山派蛮横霸道，仗势欺人，滥杀无辜。青城派更是为了一本《辟邪剑谱》而灭福威镖局满门。此等丧心病狂的门派，岂是正道所为？”
说到这，凌池眼神在某些人脸上掠过，沉声道：“无人为他们主持公道，我主持！看不惯也罢，想杀我也罢，我就在华山等着，有本事就来找我！”
“还有……”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时候，凌池突然换了一张笑脸，道：“尝过我手艺的人都知道，我做饭挺好吃的，如果有朋友到华山做客，还请准备好银两，毕竟我做的饭菜用料很贵。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
众人目瞪狗呆。
搞啥子？刚才不还是白无常拘魂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小摊贩要钱了？
“噗哧——”
曲非烟忍耐不住，在这满场寂静的时候，咯咯笑了起来。
刘正风愣了下，亦是哈哈大笑。
笑声是会传染的，随着他们带头，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满场大笑，冲散了满地的血腥味。
“这孩子。”宁中则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小师弟真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岳灵珊的一双眼睛变成了心形。
华山派众师兄则一个个用钦佩、敬仰的目光看着凌池：我辈中人，该当如此！
劳德诺笑的很真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假笑。
岳不群自始至终都在沉默。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以凌池展现出来的实力，即便是当年的林远图也不过如此。
既如此，《辟邪剑谱》还有图谋的必要吗？
看着一脸阳光笑容的凌池，感受到全场武林中人流露出的亲近之意，岳不群陷入天人交战，久久分不出胜负。
恒山派那边，仪琳藏在师姐群中，目光潋滟的望着凌池。
此时凌池笑容灿烂，宛若午后阳光，让她只想躺在山花之中，美美的睡上一觉。
“凌师兄……”
她的样子都被定逸师太看在眼中，不禁生出了别样心思。
……
在凌池的强势干预下，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终究是在随后补完了。
自此之后，刘正风退出江湖，也承诺会带着家人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结局，只是凌池在金盆洗手大会上怒杀嵩山和青城两派的恐怖事迹，也将在不久的将来传遍江湖，威震天下。
与此同时，除了‘闪电剑’之外，凌池在江湖上又多了个称号——白无常。
据传白无常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
虽说凌池没有口吐长舌，但他的脸的确挺白的，根本不像个习武之人，反而更像个大家少爷。
‘官帽’上虽然没有“一见生财”四个字，但凌池一个锅魁、一套煎饼就要五两银子……哦，不，那只是做活动的半价，正常可是要十两银子的，这还不够“一见生财”吗？
虽然这个财只是是对他自己而言。
抛开这两点不谈，凌池往日里的确时常满面笑容，身材也是瘦高型。
白天还好，要是晚上穿着这一身出来，不被人当做白无常，不把人吓得屁滚尿流才怪了。
何况凌池在金盆洗手大会上砍瓜切菜，连杀两大门派、数十高手时展现出来的冷酷无情、杀伐果断，与勾魂摄魄的白无常并无区别。
渐渐地，江湖上叫凌池闪电剑的人越来越少，叫白无常的人越来越多。
……
“仙人板板个白无常！”
当凌池知道江湖上的传言后，脸都绿了。
他都解释过无数次了，那高帽是厨师帽，不是白无常的官帽。
至于白色衣服？厨师不穿白色，难道穿黑色吗？
等等，要是穿黑色，不会又被叫成黑无常吧？
“……”
凌池自闭了。
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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