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节：疯娘
土家寨主着急了，连连逼问。
但是黄婉虽然每次说的都是真话，却是答非所问。
土家寨主始终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便用不善的目光看向吴魈医师。
吴魈医师也震惊了：“厉害，还厉害！这位菇人的意志真的太强大了，她虽然完全丧失了理智，处于彻底的疯癫之中。但正因如此，她更加纯粹，一举一动皆是本心。在她的心中，是绝对不会出卖部族的，哪怕部族驱逐了她。土家寨主，恕我无能为力了。”
“你……”土家寨主十分生气，强自忍住，“那就请吴魈大师先下去休息吧。”
牢房中，便只剩下土家寨主、黄婉二人。
土家寨主看着黄婉冷笑：“不要紧，就算你疯了，我也可以利用你。从你这里撬不开口，没关系，我俘虏更多的菇人高层，让吴魈大师出手。我就不信，我搜刮不出你们菇人部族的方位来！”
于是，下一幕梦境，梦求真转变成了黄小米。
他的身边是菇人部族的精锐蛊师。
夜色浓重，他们已经潜伏到了土家寨中。
“小米大哥！”芳土秘密接应。
这些年来，芳土也得到了黄婉、乐土的照顾，展开了修行之道，如今乃是二转蛊师。
她在黄婉手中受惠良多，因为机缘际遇，她始终对菇人一族抱有好感。
“情况怎么样了？”梦求真立即问道。
芳土便答：“寨主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明天一早，就要在法场上公开行刑，将黄婉大婶斩首！另一边，乐土被关押的地方，我已经探知清楚了。”
“好。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前往法场，潜伏布置。另一路去救出乐土来，把准备好的那套蛊虫交给他。”梦求真吩咐下去。
天色渐渐明亮。
就在黄婉要被斩首示众时，梦求真率领菇人蛊师袭击法场。
“你们果然来了。”土家寨主大笑。
“一切都不出寨主所料啊。”家老们称赞不已。
“娘！”另一边，乐土也带人前来救援。
土家寨主皱起眉头：“你终究还是选择了那一边！也罢，今日我就大义灭亲，将过往的错误全都纠正。给我杀了他们母子！其余菇人能俘虏的尽量俘虏。”
一场混战展开。
土家寨很快就占据上风，这本来就是他们所设的陷阱。
菇人部族也意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没有办法。黄婉乃是前代巫女，知道太多的部族秘辛，绝不能让她留在土家寨中。
黄小米、乐土陷入苦战，四处都是强敌。
“没想到居然我们之间，会有并肩作战的时候。”乐土看着黄小米，苦笑一声。
梦求真忽然展颜一笑：“放心吧，我们援兵已经到了。”
关键时刻，梦境再度演变，大量菇人蛊师加入战场。
原来菇人族长索性孤注一掷，率领整个部族，对土家寨发动疯狂的攻势。
不成功便成仁！
破釜沉舟！
土家寨的大多高层都在法场，土家寨一时间防备不周，竟真的让菇人大军连破关卡，长驱直入，一直杀到了土家寨中。
一场惨烈的大战爆发了。
寨主和族长都是五转，相互对拼。
乐土和黄小米的联手，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因素。
他们太熟悉彼此了，虽然只是第一次联手，但竟配合得十分默契。
两人皆有四转修为，一旦联手，实力暴涨，甚至连土家寨主都无法抵挡。
最终，菇人部族大胜，土家寨惨败。
幸存的蛊师们逃往地牢，负隅反抗，苟延残喘。
而土家寨主则身受重伤，濒临死亡，被菇人部族俘虏。
“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乐土在乱战中，不惜负伤，终于救下了自己的母亲。但是却发现黄婉已经彻底疯癫。
黄婉却看向黄小米：“儿啊，儿啊，你一生都要快乐平安呐。所以娘给你起名叫做乐土呢。来，给娘笑一个，乐呵一个。”
“娘啊……”乐土泪流满面，“都怪我。若非我冒然闯入，你就不会被寨主所趁！你就不会落到如此情境。”
这时，吴魈被押解过来。
他连忙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你娘是怎么回事。”
“说！”乐土大声咆哮。
身受重伤的土家寨主却冷笑起来：“哈哈哈，你娘没救了，她已经彻底疯了。没错，这都是我指使的，而这位吴魈大医师就是最直接的凶手。”
“你们都要死！！！”乐土面容扭曲，正要动手。
黄婉却忽然拦住他：“别动手杀人，别动手杀人！这样不好，要与人为善。你这个臭小子。”
“娘，你终于认出我来了。”乐土大哭。
啪。
黄婉忽然一巴掌，将乐土打懵。
“谁是你娘！我儿子在这里。”她一把拉住黄小米，拍拍后者的胸膛，“这才是我儿子。”
“你们看我儿子！”黄婉满足地炫耀道，“我儿子长得多结识，多高！多么棒的小伙儿！”
“儿啊。”黄婉前一刻在微笑炫耀，这一刻却是哭了起来，“娘亲对不起你啊。娘隐瞒了你的身世，娘把你的头发剃光，就是害怕你的头发长出来后，结成蘑菇顶啊。你不会怪娘吧？”
乐土嘶嚎，泪雨滂沱。
黄婉却置若罔闻，只看向黄小米。
乐土头一次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黄小米。
黄小米点头，逢场作戏道：“娘，我不会怪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娘亲。”
黄婉流出欢喜的泪水：“臭小子，多谢你理解娘。你不要动手杀你爹啊，也不要动手杀其他人了。娘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可以了。你放过他们吧，争执杀戮只会让矛盾和仇恨更深，让你空虚，让你受折磨，让你不快乐。”
“你如果不快乐，你就不是阿乐了啊。”
周围人一片沉默。
就连土家寨主也是如此。
“让我不杀这些人？！”乐土双目赤红，拳头死死捏紧，脸色狰狞无比。
“怎么可能？！”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
土家寨主冷笑，他已经一败涂地，心灰意冷，根本不惧灭亡。
但吴魈大医师却忽然叫道：“有希望，有希望啊！你娘恢复神智，是有希望的。”
乐土一把抓住吴魈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快说，有什么办法？”
吴魈连忙道：“你娘虽然疯了，但保留了一丝灵性。你看她行事、说话，都是真心实意，是最纯粹的本心。你只要不违背你娘的本心行事，久而久之，就能够让你娘的病情不会恶化，让灵性不断成长壮大。”
“然后，再在我的调理下，一定能够痊愈，一定是有希望的！”
吴魈连声呼喊，为了活命，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砰。
乐土一把将吴魈摔在地上。
“啊——！”他仰天嘶吼，痛苦万分。
两个大仇敌近在眼前，毫无反抗之力，但他不能报仇！
为了他的娘亲，他得顺着黄婉的意思来。
“好，为了我娘，今天我就饶过你们俩个。”乐土狠狠咬牙，他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梦境至此终结。
梦求真魂归肉身，一脸感叹。
“没想到乐土的身世竟如此坎坷曲折。”
“英雄常遇陌路。”
“难怪他留在历史中的形象，也是没有头发的。只是曾经的青兽纹身，却是消弭不见了。”
“乐土居然是菇人和人族的混血儿？他又是如何成尊的？”
“之后，他究竟有没有救回他的娘亲？”
“他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杀机深重，和常人无异。怎么又成为了如今这个样子？”
梦境带给梦求真更多的疑惑。
这些问题，暂时都得不到解答。
但是境界的提升是实打实的。
方源的土道境界，也因此跃升到了大宗师的层次！
不仅如此，他的毒道水准，也相应上涨，也成为大宗师。
方源的毒道境界在此之前，就已经是宗师级数。而这片乐土遗留的梦境，包含了土道、毒道两个方面的真意。
方源自从冒险扶持梦道分身升仙成功，收益非常明显。
不只是食道、毒道、土道的境界，运道、冰雪道也提升成宗师。宇道、金道、风道、云道、雷道、信道、光道、暗道等也分别提升为大师级。
攻略了乐土梦境，剩下的梦境已经只剩下一些了。
疯魔窟大战之前，方源必定能够将所有梦境消化。
基本上，各大流派方面，方源已经没有短板。不过画道、兵道、丹道这些流派，却是一片空白的。
这也没有办法。
方源到手的幽魂梦境，根本就没有这些流派。
或许是幽魂有所保留，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幽魂也掌握不了。毕竟兵道、丹道都是在乐土仙尊之后产生的。而画道一直被元莲仙尊刻意收敛，从未扩散过，比巨阳仙尊的运道传承的都窄。
别忘了，这些幽魂梦境当中，还有一部分在方源追杀战中，被凤金煌所得。
但她所得的部分，其实规模也很小。
不值得方源再去动手寻回。
毕竟凤金煌的气运浩大得很。
土道成为大宗师，方源立即着手改良原来的地脉计划，又节省了许多成本，缩短了不小的工期。
“算算时间，可信鸿应该已经到了南疆武家，见到武庸了吧？”
方源算计筹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