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急诊病人
面对重病时的悲哀和恐惧，大病治愈时的喜悦，孕妇诞下婴儿时的爱……可以说，医院不仅容易产生情绪，而且几乎涵盖所有种类的情绪，如果病患和医生闹矛盾，产生的情绪可就更多了。
林昊就近买了些早点后，打车前往第一人民医院。
从出租车里下来，走进医院门诊部大楼，林昊看得头皮直发麻，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
他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收集情绪的，没挂号直接去诊室。
走廊上站着不少等待的病人，走廊两侧一字排开很多小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两个医生坐诊，林昊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
可是……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昊心里的兴奋逐渐消磨。
时不时的，某个诊室里就有病患，因为病情释放出不同情绪：得知自己患了大病，而产生悲哀和恐惧，也有原本以为自己患了重病，结果一查只是小问题，理所当然会满心的欢喜。
然而，这些明明应该产生的情绪，林昊却发现根本不存在——难道这些人都麻木不仁了？
早上明明还能吸收情绪，怎么现在就变了样？
又或者说，天欲珠仅仅只能恢复生命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对修炼不存在任何帮助？
林昊在诊室外面待到中午，直到门诊医生都午休下班了，结果连一丁点情绪都没收集到。
刚开始的那点兴奋早已荡然无存。
“根本就是骗人的！”
他无比愤怒的想着，不再逗留转身就走：“算了！根本没有所谓的捷径，还是修炼武道实际点。”
从门诊部大楼出来，他准备打车回旅馆。
滴昂……滴昂……
突然！
尖锐的声音急剧响起，一辆救护车在门诊大楼外戛然停止，车门打开几个医护人员跳下。
紧随其后，一个手术床从门诊大楼里推出来，各种急促的声音连成一片。
“病人具体情况怎么样？”从门诊大楼里出来的医生，急声询问救护车里下来的医护人员。
“钢筋从肋部穿透，初步判断脾脏受损，钢筋没有拔掉，随时可能大出血！”
“患者血压、脉搏下降！”
“张主任！患者心跳遽降！”
就在张主任跟随车医生了解情况，其他人则把病患抬上手术推车时，惊呼声突然传了过来。
原本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患者，毫无征兆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情况顿时变得危险之极。
“大出血！快！快送抢救室！”张主任惊呼。
“别死……别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一边用专业的急救手法，给放在手术推车上的病患做心肺复苏，双手用力压的同时大声呼喊：“坚持一下！就一下！马上就进手术室了……一定会没事的！”
她不是那种非常惊艳的女孩，却有一种灵气十足的清秀。
瓜子脸。
高鼻梁。
长发挽成发髻，露出雪白颀长的脖颈，从衣服上可以看出，她不是护士而是随车的医生。
对于医生来说，年龄代表着经验和技术，她的年纪实在太轻了，作为医生的资历肯定不高。
但是……
她的眼神中充满焦急，她的声音在瑟瑟颤抖，仿佛那即将逝去的，不是病患而是她自己的生命！
刚从门诊部出来，看到这一幕的林昊，思绪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魁首青龙，只是组织里的普通一员，在一次任务中身受重伤，丫头就是这样呼喊的：别死！求你……坚持住！活下来！
“他坚持不到手术。”林昊快步迎上来。
“你是谁？让开！”
张主任惊怒交加，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医生，他很清楚人命关天：对方一看就不是他们医院的人，突破蹦出来挡住手术推车，可能因为这个家伙耽误的片刻，足以改变病患的命运。
林昊根本没理会他的喝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袋子，很暴力的推开挡在面前的张主任。
袋子打开。
二十多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一字排开。
眸子里闪烁着犀利精光，林昊当即取出一根银针，以极其迅捷的手法刺去。
足太阴脾经——血海穴！
足太阳膀胱经——膈俞穴！
内关！
中脘！
郄门！
一根根银针飞速落下，几个医护人员都被惊呆了，被暴力推开的张主任再次冲来，林昊这边已经收起针袋。
“大出血会明显好转。”
林昊把针袋放入贴身衣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在手术止血完成前，绝对不能拔掉这些针，要不然他必死无疑。至于接下来……能不能保住他的命，就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张主任！病患脉搏平稳了！”
“心跳和血压明显恢复！”
“快！”
张主任无比惊讶的，看着林昊离去的背影，也顾不上多想：“送手术室！快快快！都给我动起来！”
滴！
那盏亮了四个小时的红灯熄灭，张主任的衣服几乎湿透，疲惫不堪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他这边刚步履蹒跚的出来，就看到一对老夫妻和一个中年女人，满脸焦急和担忧的迎上来。
老太太和中年女人脸上，已经被泪水沾满了，老头神色间充满担忧。
“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我老公他……”
“别担心。”
张主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可以放心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老夫妻和中年女人，好像彻底松了口气似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睛，心里的感激无以言喻。
“你们要感激的不是我，而是……”
说到这里，张主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相貌英俊的陌生年轻人的脸。
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张主任慢慢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这场急救手术让他疲惫到极点。
走进办公室，张主任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瘫在沙发椅上。
足足过了几分钟。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空药瓶，两根手指捏着一枚银针，傻呆呆的呢喃道：“针灸……中医……厉害！”
休息了好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张主任吸了口气。
“老师……”进来的赫然正是，几小时前给病患进行心肺复苏，相貌清秀的那个女医生。
“慧慧，缝合都完成了吧？病人情况怎么样？”
张主任把手术完成后，后面的伤口缝合就交给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的——缝合并不难。
“已经完成了，病人情况良好，暂时被送去icu，应该没有危险了，过两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苏慧慧立刻报告情况。
“那就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老师……”
苏慧慧想了想，低声说道：“那个人……真是因为他才保住患者？”
张主任的神情无比凝重，沉声道：“不要有丝毫怀疑！他说得没错，以患者当时大出血的情况，恐怕到不了手术室就没了，要不是那几根银针后果将不堪想象！他是真正的医道高手，只是想不到竟然这么年轻……太可惜了！当时事出紧急，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可惜啊！”
尽管他学的是西医，陌生青年的针灸属于中医，但同为医道中人，怎么可能不惺惺相惜？
当然，张主任绝对想不到，针灸只是林昊众多技能中的一种，他的职业跟医生没有半点关系。
苏慧慧心里大惊。
老师可是她的偶像呢！
不仅是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医生，而且还是汴州医科大学教授，在业界绝对属于顶尖人物。
大学时老师就是她的导师，现在到了医院又是她的指导者，师徒相处有几年了，她极少听老师对一个人如此推崇——虽然有少数业界翘楚受到老师推崇，但那些全都是老头子老太太。
苏慧慧不由自主想起，那张英俊无比的脸，想起他下针如飞的样子，想起他所说的那些话。
真的好厉害哦！
那么年轻已经那么厉害，再想想自己……还只是个小医生。
林昊呢？
他在城中村那个小旅馆的床上躺着，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议论他——这么点事他完全没在意。
见义勇为救人吗？
不！
他从来都不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之所以出手完全是因为当时，苏慧慧的表现像极他的经历。
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林昊心里正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一下坐起来。
那个天欲珠根本就是骗人的，不用在那上面再寄予半点希望，从现在开始重新修炼武道。
就在这时！
两股不同色彩的气流，莫名其妙飞入房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融入到脑子里的天欲珠内。
天欲珠被纹路分成六份。
在此之前，只有代表恨的那一份填充不足十分之一，其他五份全都是空的，现在却多出了另外两份：刚才飞进来的两股气流，分别是蓝色的喜悦和橙色的悲哀，其中喜悦的分量明显更多。
什么情况？
林昊当场呆住了。
他在医院待了半天，连一丁点情绪都没收集到，结果回到旅馆什么也没做，却凭空多出两种情绪。
现在跟早上的情况很不同！
早上这边刚吸收了情绪，立马就被转化用以补充生命力，可现在这些情绪却储藏在天欲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