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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匪夷所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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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姬如雪的嘴唇在颤抖,她好像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一个劲往下掉。

她在哭。

铛……

她手中的苗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地金铁交鸣声。

莫离一步步走出来。

她同样在哭。

或许,妈妈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陌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喊过,所以她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又或者,她为了练习这个生疏称呼,所以又喊了一声:“妈妈……”

哇地一声。

姬如雪一下子扑过去,死命的紧紧抱住她,失声痛哭。

妈妈!

十四年多了。

十四年前,她就知道那个女婴是她女儿,她亲眼看着女婴长成小女孩,在她被姬如玉陷害之前的六年,她一直陪伴在莫离身边。

可是……

那段违背苗疆规矩的往事,让她明知道女儿在面前,却不敢相认。

她,只能是莫离的雪姨。

十四年啊!

那个时候的姬如雪,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如今她已经三十出头——人生有多少个十四年?

她等了十四年盼了十四年,以为永远没有相认的可能,直到这一刻……

“还要杀我吗?”林昊的声音传来。

“你……”

姬如雪抹去眼泪紧握拳头,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把离儿至于险境!”

“她有什么危险?”

林昊眉头皱了皱,撇嘴道:“如果苗疆众长老不相信,那么莫离依然是蛊王。反之,如果他们相信了,莫离又没有犯下大罪,顶多不再当蛊王——在你看来,莫离不能伤了毫发,但是你问过她吗?如果她知道,只是用苗疆蛊王的位置,就能换来母女相认,就能洗脱母亲背负多年的罪名……你问她愿不愿意?”

“妈妈……”

继承了母亲的绝色姿容,小姑娘绝美的小脸上,早已被泪水沾满:“你不该那样……你……”

言语如何形容?

她是苗疆蛊王,能够坐上这么一个位置,不仅需要绝世天赋和修为,更需要与之匹配的智慧——她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智慧和成熟。

正因为这样,她很清楚妈妈受了怎样的苦,那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啊!

被心爱的男人抛弃……

被同胞姐姐扣上弑师大罪……

女儿在前却不能相认……

甚至于,为了保护女儿的性命,第一次她慷慨赴死,第二次主动服毒自尽。

林昊那句话说得没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建立无恶不作的红蝎组织,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因为曾经善良的她太苦了,她说好人没好报坏人活千年,所以要做一个坏女人。

当她说那句话的时候,谁又知道她内心深处,藏着何况的绝望痛苦?

“不……为了你,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姬如雪泪下如雨,搂着莫离哭泣。

“所以呢?”

林昊瞄了她一眼,冷声道:“不牺牲莫离的结果就是,她一辈子都会蒙在鼓里,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到处是谁。甚至,她会对害你的人感恩戴德,因为那是她尊敬的师父,而你却死的毫无价值——莫离,你觉得哪一种才是最好的结果?”

莫离沉默了。

“离儿……”姬如雪看着女儿。

“我……”

莫离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眸中闪烁着炽烈杀机:“我知道,妈妈背负了太多太多,她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大姨何尝不可怜?大姨有错,但是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既不是妈妈也不是大姨,而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妈妈,他是谁?在哪?!”

她跟其他人的立场不一样。

尽管姬如雪是她妈妈,然而姬如玉养育她、教导她,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特别是昨晚她自断经脉后,姬如玉当场癫狂了。

那一刻,莫离完全能体会到,不管姬如玉对妈妈多恨多狠,对她其实却爱入骨髓。

是的。

姬如玉也很可怜。

然而亲生姐妹反目成仇,母女十四年不能相认,姬如雪背负罪名多年,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如果没有那个无耻的男人,姬如雪和姬如玉依然亲密无间,她们中的其中一个,肯定会成为苗疆蛊王,另一个少说也是个长老。

可现在呢?

一个被逐出苗疆,另一个面临死罪。

“不知道……”

姬如雪神情黯然,眼神深处闪烁着仇恨光芒,轻轻摇头:“他叫莫笑天,其实我知道……那不是真名。”

“难道你连他一点信息都没有?”林昊皱眉问道。

“没有……”

姬如雪紧咬着牙齿,握紧拳头:“我离开苗疆之后,用尽各种方法找他,我比谁都想杀了他,可惜……他好像从来不存在,无论俗世还是武者世界,都没有半点痕迹。”

事实上,她建立红蝎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通过遍布大江南北的分部,从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负心人。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我一定会找到他!”

原本属于少女清澈的目光,透着让人心悸的寒气,莫离目露凶光:“我会亲手把他一寸寸凌迟!”

“离儿,你的修为……”姬如雪突然感知到,莫离释放的可怕气息。

“所以,她失去的仅仅只是蛊王之位,明白吗?”林昊撇嘴道。

没错!

尽管莫离自断经脉,按理说轻则修为尽废重则丧命,这也是姬如雪疯了一般,誓要杀了林昊的原因。

事实上呢?

不得不说,水之力太神奇了。

姬如雪丹田破了能够修复,莫离经脉寸断一样能修复,只不过断裂的经脉太多,修复实在是个不小的工程,足足花了一整夜时间。

“我……我……”

姬如雪总算明白过来,想到刚才要杀林昊,想要先前疯狂的态度,心里充满歉意:“对不起……我……”

“还不说谢谢?”林昊戏虐的笑。

“谢谢!”

莫离突然转身,无比郑重地把腰弯成90度,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但凡有任何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以前?

不管以前她和林昊关系多差,但经过这次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林昊出手,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结果:跟亲生母亲不能相认,妈妈会背负弑师罪名死去,至此母女将天人永隔。

蛊王之位算什么?

别说是为此,付出蛊王之位的代价,即便付出生命也值得!

更何况,她很清楚林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妈妈的命:为了救妈妈,纵然被林昊当成牺牲品,她也一点都没怀恨在心,反而充满感激。

“赴汤蹈火?”

林昊撇撇嘴,瞄了姬如雪一眼:“我要敢让你赴汤蹈火,某人还不又嚷着杀我?好心没好报。”

“妈妈,我……”

莫离突然扭头看向姬如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离儿,怎么了?”

“我……我……”

“说吧。”

“妈妈,我这么做……你会不会恨我?”

“说什么傻话呢?”

“我想救……大姨……”

“什么?!”

不等姬如雪说话,何不凡先一步反应过来,他脸上写满愤怒,不顾双方修为差距,指着莫离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那个贱人差点害死如雪,害得你们母女不能相认,害如雪背负弑师罪名多年——那种人处决都嫌轻了,就该千刀万剐才对,你竟然要救她?你当自己多伟大?以德报怨是吧?电视剧看多了?!”

一双双眼睛盯着何不凡,露出无比讶异的神情。

最应该愤怒的不是姬如雪吗?

他干嘛发那么大火?

“看我干嘛?我说错了?!”何不凡老脸一红,瞪向林昊和莎薇。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林昊脸色很怪异。

“我是就事论事!”何不凡哼道。

“可你未免太激动了。”

“我……”

“你怎么救她?”

相反,姬如雪一点都不激动,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对女儿皱眉道:“就算你修为恢复了,可是……你已经不是苗疆蛊王,何况就算你还是蛊王,凭她犯下的大罪,没人能救得了她。”

“妈妈,你……真的不生气?”

“我明白。”

姬如雪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听说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她被林昊封住穴位昏过去,并不知道后来的情况,但是先前从何不凡口中,已经听说了整个过程。

她恨姬如玉吗?

当然恨!

不管姬如玉是不是,像莫离说得也很可怜,但是她对姬如雪所做的事,足够姬如雪恨之入骨。

可是……

当姬如雪知道,在莫离自断经脉,姬如玉彻底崩溃巅峰的情形,心里恨意顿时减少了很多——她这才明白,这个让她多年来恨之入骨,并且用女儿要挟她的姐姐,对女儿其实爱入骨髓。

不管姬如玉对她做了多少坏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姬如玉表面拿莫离威胁她,其实根本不会真的杀莫离,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姬如玉对莫离的爱,恐怕不比她少几分。

于是乎,她的恨意也少了很多。

“只有你不生气,我才能去救她。”莫离赶忙说道。

“怎么救?”

姬如雪一愣,随即惊道:“别乱来!苗疆的实力你比我清楚,你……”

“妈,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怎么可能没危险?”

“真没危险。”

莫离神情坚定,直视着姬如雪说道:“妈,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认,我舍不得再跟你分开了,又怎么会置自己于险境?我一定会毫发无伤,我保证!”

随后,莫离把姬如雪拉到偏僻处,不知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姬如雪眼神中,总算没有了那份担心,放任莫离离开了——虽然她现在很希望,跟女儿寸步不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找到那个男人……”

就在她目送女儿离开时,身后传来林昊的声音:“你真打算让莫离杀他?”

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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