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人情债
男人快步走来，双眸明显闪过惊喜，但是随即又暗下去，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先生……”罗虎赶忙说出前因后果。
“你能买得起我们店的衣服？明明就是伺机偷窃……”男经理一脸激怒，他看出这个男人身份不凡，必须死咬着偷窃不放。
“你有证据他们偷窃么？”男人问道。
“这位先生，他们想偷窃但还没成功，所以……”
“所以你觉得他们是偷窃？”
“是的。”
“同理，我也觉得像你这种，毫无品行道德的经营者，不该出现在这个商场。”
男人眸子里闪烁着，冰冷无比的寒光，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店从商场撤出，就这样！”
男经理愣住了。
他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花了好多年才成为经理，如果因为他遭商场撤店，总公司绝不会放过他。
更重要的是，一旦证实原因出在他身上，对他公司的风评口碑造成影响，他甚至可能遭到公司起诉。
“不……不是……”
突然间，男经理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我们总公司跟盛世集团，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你们这一个商场没资格，做出撤店决定！”
没错！
这是一个连锁商场，远远不止汴州的一家，在全国大中城市拥有着，好几十家同等规模商场。
男经理所在的这家店铺，经营国外某顶级奢侈品。
该奢侈品总公司跟盛世集团，有长期战略合作关系，在该集团旗下所有商场，都设有这种高档专卖店。
这是一种互利关系。
商场利用顶级品牌吸引人流，同时提升商场的档次等级，反过来奢侈品牌利用这个，顶级大型连锁商场的人气，获得惊人地销售业绩。
显然，既然是集团之间的战略合作，单单其中一家商场的管理层，根本无权做出撤店决定。
“放肆！”
站在男人身旁的商场高管，对男经理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撤掉盛世旗下所有ly专卖店，停止跟ly品牌所有合作。”
男人随手丢出一张名片，对目瞪口呆的男经理说道：“同时，我会起诉你对我集团商场，所造成的名誉损失——因为你之前的行为，会导致外界对盛世的误解，导致盛世商场口碑下降。”
男经理傻呆呆的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名片，烫金名片上的头衔是——盛世集团董事长刘振风。
怎么会这样？
男经理彻底崩溃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盛世集团董事长会来汴州，会出现在这家商场中。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作为集团董事长，完全有资格做出撤店决定，不是撤掉汴州这家商场的专柜，而是所有商场的ly专柜！
盛世集团董事长为什么会，出现在汴州这家商场？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几分钟后。
总经理办公室里。
商场几位高管无一例外，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集团董事长亲自泡茶，把茶水递到林昊手里——他们没认出戴墨镜的林昊。
“林先生，真是太巧了！”
刘振风一脸激动，说道：“你不是说晚上过去么？我就想着，趁着上午没什么事，过来汴州这边商场看看，没想到……竟然遇上了！”
林昊把所有拜年的人，统一安排到正月初六晚上，只因此前这几天，他要马不停蹄到处去拜年，没时间接待大家。
显然，刘振风也要来给他拜年。
那是多大的恩情？
如果不是林昊，他和他父亲尸骨已寒，刘家偌大一份产业，全都将易于人手！
就在那个晚上。
林昊先是在汴州救了他，然后连夜飞往香湾，以神奇医术救下垂危的父亲，又连夜破了陷害他杀人的案子，并找出一切的幕后黑手。
恩同再造！
“确实很巧。”林昊笑道。
此前刘振风刚看到他，立马惊喜的就要跑来相认，却被林昊以眼神制止。
随后，刘振风意识到不能那么做：他是这家商场的主人，但商场是生意上的公事，如果在大庭广众下徇私，势必对商场口碑造成损害。
于是乎，他假装不认识林昊，从客观立场做出决断。
“倒是你把ly专卖店撤销……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对商场也有影响吧？况且你们之间有合同。”林昊突然说道。
“放心吧，没事。”
刘振风露出自信笑容，说道：“在这种合作中，ly相对处于劣势，毕竟我可以合作的商家很多，少他们一个无所谓，反过来他们少了盛世的专柜，势必带来销售业绩下滑。就算有合同又怎样？他们还是得主动服软。何况……我本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撤掉ly，而是通过ly对付那个门店经理。”
不愧是商人！
这就是商人的手段！
“这两位是……”刘振风的目光落在罗虎父子身上。
罗虎还比较好一些，他那没见过大世面的父亲，跟鹌鹑似的缩在边上。
“这是罗虎，我徒弟。”
林昊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罗虎：“对了！你来商场干什么？”
“师父，我爸说要给您拜年，所以就……”
罗虎和林昊的相识源于，当初罗虎父亲生命垂危，却因为交不出医药费，院方拒绝给他父亲手术。
关键时刻林昊不仅出手，治好了他父亲的重病，还帮他交了巨额医药费。
后来，罗虎就成了林昊的徒弟，并且在汴州安顿下来。
他父亲则回到老家。
由于儿子的所有费用，全部都由林昊负担了，自己的病也完全恢复，罗虎的父亲这大半年来，努力工作存了一小笔钱，大概一万多块的样子。
心念林昊的再造之恩，所以就从乡下跑过来，说是要用这一万多块钱，给恩人买点礼物拜年。
听完罗虎的讲述，刘振风大为惊讶。
林昊到底救过多少人？
有多少人欠他的大恩？
“老哥。”
林昊看着罗虎的父亲，语重心长说道：“罗虎是我徒弟，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你这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赚点钱，拜个年全都搭进去了，怎么行？”
“不是……林先生，您对我们家的恩情……”罗虎父亲顿时急了。
“那是什么？”林昊看到他提着的蛇皮袋。
“这……”
罗虎父亲脸一红，呐呐道：“我从乡下带的一些土鸡蛋、干菜，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就想着……”
林昊笑了起来，走过去提起蛇皮袋：“商场那些贵重的东西，我可一点都不缺，反倒这些是难得吃到的——老哥，这份礼物我收下了，可如果你再买其他礼物，买多少你带回去多少。”
看到父亲又要说什么，懂事的罗虎说道：“爸，师父既然这么说了，您就别再坚持了。您以后别省吃省喝的，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想着给我攒钱。”
既然成了林昊的弟子，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行吧。”
林昊提着蛇皮袋起身，说道：“罗虎，照顾好你爸，晚上见。刘先生，我也要走了，中午还有点事。”
有什么事？
当然是去宋家了。
刚才耽误了这会工夫，幸好早上出门比较早，现在也才不到十点。
从总经理办公室里出去，又去商场转了一圈买些礼物，直奔外面的停车场。
只是……
他这一身穿得仪表堂堂，却拎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一路走来吸引眼球无数。
不过他压根没在意。
把蛇皮袋放进后备箱，suv随即飞驰而去。
一边开车林昊还一边想着，要用罗虎父亲送的这些东西，做点好菜给大家尝尝。
他没说谎。
罗虎父亲要送贵重礼物，他一来不在乎二来也不缺，反倒是土生土长的食材，在汴州有钱都买不到……
宋家在汴州官场上，是真正的老牌家族。
古华国风情习俗很多。
拜年也是如此。
谁主动给谁拜年有讲究：晚辈要主动给长辈拜年，下属要主动给上司拜年。
拜年的时间也有讲究。
亲疏程度不同、身份地位不同、年纪辈分不同，所选的拜年时间也不同，大多数来给宋家拜年的，都是选择在正月初一。
到了正月初六，来的人明显少了。
不过……
当林昊进入省委大院里，来到那座很有些年头的别院，就看到两辆车停在外面。
一辆黑色的奥迪a8。
一辆银灰色保时捷918。
大院门口有警卫把守，但里面每家每户却没有警卫，林昊拎着礼物径直走去。
四米高的墙围出前院，往里面则是三层别墅。
因此，林昊刚走进去看到的是，种着各种草本花卉植物，以及搭着葡萄架的院子——两个老头正在葡萄架下，那个石桌旁喝茶聊天。
其中一个是宋清日，林昊自然是认识的，但另外却没有见过。
“小林？”
宋清日看到林昊进来，先是随即笑呵呵的招手：“听说你昨天去了老周家，我估摸着今天该过来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另一个老头比宋清日年长，应该有七十几岁了。
他身量颇高，哪怕年纪大了身高缩水，都有将近一米八的样子，面容清瘦显得颧骨略高，眼神里有一丝隐晦的气势，那是身处高位者特有的。
“这位是贺老，我以前的老上级老首长……老首长，这是林昊。”宋老爷子介绍道。
“不错，一表人才。”贺老颔首。
不过这就是场面话，林昊才不会当真呢。
反倒是有一点奇怪！
从宋清日介绍时的语气口吻，可以听出他对贺老很尊重，换言之贺老不仅多年前，是他的老上级那么简单，目前的身份依然比他高。
那么……
按照古华国的传统，贺老有什么理由，来给宋清日拜年呢？
“贺老，您好。”
很客气的跟贺老打完招呼，林昊正准备说点其他什么，声音从院里面的别墅传来：“林昊！”
喊声刚落音，宋可儿眉开眼笑跑来：“你来啦？”
林昊还以为她跑过来，会帮自己接带来的礼物，结果她压根没管礼物，竟然亲昵的挽住他胳膊：“走，到里面去。”
什么情况？
林昊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没错！
宋家上下心知肚明，都知道宋可儿跟他不清楚，但是谁都没有点破过，而且在公众场合宋可儿从没有，表现出这种亲密态度。
现在呢？
就在林昊讶异时，突然注意到贺老脸色不好看，眼神深处明显闪过怒意。
“清日？”贺老冷兮兮看着宋清日。
“这个……”
宋清日一脸尴尬，呐呐道：“老首长，可儿和林昊是好朋友，平时比较随便一点……”
这边厢，林昊已经被宋可儿，拖进别墅一楼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