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6章商聂
小院里。
被抓的小商贩战战兢兢，对于他这个层次的小人物，城防司也好巡野司也罢，都是必须仰视的存在——任何一个都惹不起，都能轻易捏死他。
林昊坐在茶几旁，正以行云流水的手法泡茶，小商贩心惊胆战的站在对面，流萤则守在旁边。
很快，三个茶杯斟满，林昊轻笑道：“过来喝茶。”
嘎！
流萤一脸的受宠若惊。
她只是助理好吧？
从来都是助理伺候主子，哪有主子给她斟茶一说？
“大人……”
她紧抿着嘴唇，旋即快步走过来，端起其中一杯茶：“多谢大人赏赐！”
“以后，没有外人在场时，不用那么拘束。”林昊微笑。
扑通！
小商贩当场跪倒在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
流萤是受宠若惊。
他呢？
他觉得……
这根本就是一杯断头茶，只要喝下脑袋立马搬家！
“大人饶命……小的……”
“这不是你的本性。”
突然间，林昊语气变得凌厉，死死盯着小商贩：“只是我很好奇，明明是视死如归的勇士，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窝囊，甚至随便对人下跪？”
嘎！
流萤明显错愕。
勇士？
这小商贩从一开始，无论对于城防司的人马，还是对林昊都敬畏万分，哪有半点勇气可言？
只不过……
她看到的永远只流于表面，而能够看透他人情绪的林昊，却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
小商贩愣住了，旋即惊恐道：“小的……小的不明白大人意思……”
“因为要守护某种，对你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委曲求全吧？”林昊目光灼灼盯着他。
“……”小商贩惊呆了。
“你没偷巡野司任何东西。”
“……”
“我有心帮你，只不过……看你能不能把握。”
“小的……”
“如果还不能坦诚相对——你就走吧。”
“……”
小商贩神情复杂，片刻后从跪在地上状态，突然站起来拱手道：“大人神目如炬！”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商聂，今年135岁……”
随着他接下来的讲述，林昊才明白前因后果。
135岁。
在武者世界之中，这个年龄简直是小孩子，成千上万年岁的大有人在，可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一百多岁的年龄，已是人类寿命的极限。
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他的亲生母亲。
母亲天生绝脉，根本没办法修炼武学，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寿命最多不过百余年。
什么叫天生绝脉？
很简单。
体内经脉严重缺损！
武者修炼，是通过经脉进行循环的，经脉缺损哪还可能修炼？
除非是真正的大帝，才能通过重塑肉身之法，无中生有塑造出经脉，商聂区区神武中阶修为，哪有大帝把他放眼里？更不可能帮他的忙。
这些年，他满世界寻找天材地宝，就是想通过这样积累财富，积攒足够资本找大帝帮忙。
“我一直在用延寿丹药，甚至以本元帮母亲延寿，可是……”商聂低下头去。
为了帮母亲延寿，他不惜耗损自身本元，这也导致他修为止步。
但是！
根本治标不治本啊！
“受辱又如何？我必须活着，如果我死了……母亲怎么办？”他紧握拳头。
他活，母亲才能活下去。
他死，母亲必死无疑！
“带我去你家。”林昊起身。
“大人，您……”商聂不由愕然。
他隐约感觉到，林昊以‘偷窃’为名抓了他，此前那番话意思是要帮他，可问题是……
其一，他想不通林昊为什么要帮他。
其二。
尽管林昊修为绝伦，但是按照青洛国军方制度，卫级主官通常是半步大帝——想帮也帮不上吧？
当然，他不敢有丝毫质疑。
不多时。
一行三人来到一个破旧小院。
这片位于城西的聚居点，离皇城中心区域非常远，都是底层民众居住的。
吱呀……
随着小院大门打开，商聂毕恭毕敬在前带路，林昊和流萤一路走到客厅里，一眼就看到客厅的躺椅上，躺着一个苍老到极点，生机微弱的老人。
“聂儿回来了？”老人声音很轻，有气无力。
“母亲！”
商聂赶忙跑过去。
老人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商聂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总算艰难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林昊和流萤二人。
“聂儿，来客人了……”她强撑着要站起来。
“老人家，不用。”
林昊快步走去，微笑着说道：“我先帮您把脉。”
突然！
他的手，刚抓住老人的手腕，脸色毫无征兆大变，眼神非常诡异。
“大人……”
“令堂并非天生绝脉。”林昊沉声道。
“什么？！”商聂大惊。
“……”
老人下意识缩手，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写满慌乱和震惊之色。
林昊心里一凝。
他帮商聂自然有他的理由。
只是……
看来，这个孝子根本就不知道，母亲还隐藏着某些秘密。
“老人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林昊看着老人，一字一顿道：“你以前是武者吧？你的经脉，是被人生生抽去的——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永远无法修炼。”
嘎！
商聂整个人都傻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痛恨到极点时，会说出‘抽筋扒皮’的话。
可是现实中……
没想到，还真有人如此恶毒！
杀人不过头点地。
生生抽掉武者的经脉，让对方一辈子无法修炼，只能像普通人那般活上百年，在绝望中慢慢老死……这是何等的恶毒？
“母亲！”
商聂回过神，紧握拳头嘶吼道：“是谁干的？告诉我！告诉……”
“别问了……聂儿，你不能……”
“老人家，我……”
“你出去！”
突然，老人不知哪来的力气，颤巍巍从躺椅上起来，用力推搡着林昊：“你胡说什么？我是天生绝脉，永远都无法修炼武道，不是你说的……”
“我可以帮你修复经脉。”林昊赶忙说道。
“……”
老人略微错愕，旋即再次推他：“不需要！你走……你快走……”
什么情况？
流萤和商聂非常不解。
能修复经脉为什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