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揭露 二
在距离山德鲁尚且有着一段距离的位置上，罗德主动止住了自身的脚步，没有继续前行。
位于罗德身后，一路监督他前行的维德尼娜，也随着罗德的动作，在这里停了下来。
选在这个位置止住脚步，罗德自然有着自身的考虑。
罗德明白，由于法术的施展极为便捷，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一般的法师在交谈的过程中，都会刻意空出一定的距离，越是qiáng大的法师在对峙时，便越是看重这一点。
此时，罗德所选择止步的位置，在他看来，无疑是最契合自身的位置，既不会让山德鲁对自身产生太大防备，又不会因距离太远，导致找不到施展禁魔球碎片的机会。
由于山德鲁这一命令的缘故，此时的罗德，便有了足够的理由，能够来到他的身旁。比起在四周防备的吸血鬼，罗德相信，一旦禁魔屏障施展开来，自己也是能最先靠近山德鲁的存在。
当罗德在此站定后，山德鲁终于将自身的视线，从半空中的埃里克身上移开，转而望向了罗德。
罗德敏锐的察觉，山德鲁似乎想要靠着这一举动，从自己的身上确认一些什么，但很快，山德鲁便重新将视线移开。
在这个过程中，通向塔顶的阶梯处，依旧有着源源不断的尸巫涌出，似乎要将整个塔顶填满才罢休。
比起最初，塔顶的亡灵生物，数量明显变多起来，即便再有新的亡灵生物到来，也不过是数量上的变化，无法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提升。
此时，山德鲁也不再等待，望着上方的埃里克，轻声说道：“老师。”
一旁的罗德，同样将山德鲁的话语听在耳中。让罗德感到在意的是，比起之前，山德鲁的语气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那种在神器的加持下，不将一切放在心中的冷漠，其中更多蕴含的，还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利用我的身份，骗那些英雄替你收集神器时，怎么没有想起，我是你的老师？”
听到埃里克的问话，山德鲁罕见的没有回答。
罗德注意到，山德鲁虽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不过他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某种神光，证明他对埃里克所说的骗取神器一事，显然没有那么在意。
“老师了解过，无尽长夜仪式吗？”山德鲁转而问道。
山德鲁的询问，无疑让埃里克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纠结于之前的问题，回答道：
“布拉卡达的黄金年代中，亡灵法师所创造的法术仪式，用于将他们自身，转化为亡灵生物一般的巫妖。”
“我记得，这个问题，你在学院时曾经问过我。”
埃里克的回答，直接传到了塔顶上的生物耳中，场中的罗德，同样了解了话语中的含义。
对于埃里克了解无尽长夜仪式的起源这一点，罗德并未感到意外。
罗德知道，这种与布拉卡达历史相关的情报，也只有类似于埃里克这般知识渊博的法师，才能有所了解，甚至知道的比典籍上更为详细。
对于山德鲁为何会在这种场合中，向埃里克提到无尽长夜仪式这一点，罗德心中才感到几分意外。
联想到之前在第二个位置定标处，刻在墙壁上的无尽长夜仪式，罗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罗德看来，山德鲁在这一场合中提到这一点，显然有着他的目的。
将视线放到场中的山德鲁身上，罗德很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那老师知道，存在于巫妖身上，最特别的一点是什么吗？”
山德鲁这一次的询问，无疑令埃里克皱了皱眉。
“最特别的一点？除去常规的所有方面，应该是巫妖不会腐朽，能够长久存活的能力。”
罗德注意到，山德鲁在听到埃里克的回答后，神情当中，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山德鲁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一种罗德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猖狂而狰狞的笑意。
在头顶黑sè屏障的笼罩下，罗德的视线，似乎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恍惚之间，在罗德的视线中，山德鲁的半边面孔，依旧维持着这种笑意，但另外半边，却仿佛褪去了一切血肉，黝黑的眼窝中，仅剩骷髅般的半边头骨。
这种情形，仅仅只在罗德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一瞬，等到罗德缓过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会因为时间而腐朽，据我所知，除了巫妖外，还有一些生物也有这样的能力，分别为由纯粹元素构成的生物、超脱一切的神，以及这两者的结合。”
埃里克的神情，隐隐发生了一些变化：“你想表达什么？”
山德鲁没有顺着埃里克的话语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无尽长夜仪式的核心功效，便是用死亡能量，替换亡灵法师原有的躯体，正因如此，仪式最后所产生的巫妖，无论施展什么法术，都会受到死亡能量的影响，无法利用纯粹魔法元素。”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以灵魂之火作为核心，经过无尽长夜仪式转化的巫妖，同样也能被称为元素生物，属于土系元素生物的分支，死亡元素生物。”
听到这里，无论是埃里克还是罗德，神情都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已经听出，山德鲁话语中的意味。
“无尽长夜仪式，能够将常人，转化为元素生物，那么利用其他的法术仪式，同样能够达成类似的效果，将常人转化为各种类型的元素生物。”
“与此同时，由于纯粹元素生物的特性，法术仪式在赋予被转化者qiáng大施法能力的同时，还会赋予他不会腐朽的能力。”
听到这里，埃里克想要将手抬起，只不过他抬起的手，依旧传来轻微的颤抖：“你是说……”
山德鲁面sè一沉，冷声答道：“不错，格温马格努斯，如同迪雅当中的巫妖一般，仅仅是法术仪式后的产物。所谓法师之神，不过是笼罩布拉卡达的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