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巫
“我的造物。 ”虚影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有点像是那种,接收信号不是太稳定的收音机。
它每说一个字,身后的妖邪都要消失不少。妖邪们作为维持虚影存在的燃料,像火炬一样不断地燃烧着。
“为什么几千年过去,人族的生活依然是这样?”通过读取妖邪的记忆碎片,源无初感到有些讶异。
在他死去以前,人族明明已经占据了已知的所有宜居地域,还拥有了统一的政权,结果经过几千年的发展,绝大多数人的生活竟然还是一成不变,每天在饥寒生死之间徘徊。
“记忆数据库里的黄金时代,我将它维持到了今天。”星炬重复了一遍之前跟白墨说过的答案。
毕竟他接到的任务,是这样。
“……”虚影无言以对。
“我已经回答完了您的问题,那么,请问您可以去死了吗?”星炬彬彬有礼地向虚影发出死亡宣告。
“轰隆!”天空忽然开始电闪雷鸣。
属于星炬的半边天,不断地吸引着高空的雷云,它似乎打算以一场绚烂的雷云风暴,为自己的创造者送葬。
“哈!哈!哈!我还是不懂人心。”源无初想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当初由自己设计的星炬,到底为了什么样的一个原因,才禁锢了人族数千年所有的进步。
“可惜了青叶他们的牺牲,只造出这样的一个失败品,一个根本不懂变通的法灵。”虚影无悲无喜。
“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吧,我的创造者。”星炬听到这话以后,语气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恼怒,但天绵延数十公里的超级雷云团,大概是暴露了它的真实想法。
“太昊神雷光!”没有再给源无初任何继续解释的时间,一道无法形容其亮的、通天彻地的光柱破开重重叠叠的乌云,从虚影的正方径直向下压去。
剧烈的高温刺穿了空气,在周围引发了一场威力丝毫不亚于刚才龙卷的飓风,多灾多难的空气被不同的能量源折腾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看似天惊地动的太昊神雷光,它所有的杀伤威力,都被极为精妙地限制在了以虚影为心的,一个半径不到十米的圆里。
此时随着世家的集体反水,赌局已经可以宣告结束,星炬自然也不再顾忌地向地面投放力量。
不到一毫秒的时间,以近光之速前进的神雷,便从半空降临到地面,试图用最短的时间,将攻击的目标从这世彻底地抹去。
……
“月球要塞的星河副炮,威力也不过是跟这道太昊神雷光相当。”空间夹层某个未知位置里,身为方舟高层一员的唐纳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来自现场的直播。
作为跟月球方面经常眉来眼去的主要联络人,除了属于核心机密的终极武器熔星炮它的测试资料拿不到以外,月球要塞的很多参数他都了然于胸。
“这个七阶老家伙的破坏力,恐怕能跟全力输出的月球要塞媲美。”旁边刚从修炼出关,一身黄袍的哈斯塔说道。
“下面是神仙打架。”
“你们注意不要提及那个名字,也不要直视那几个家伙的眼睛,以免暴露方舟本体的位置。”
“知道!”
……
“嘶……”硝烟散尽,源无初的虚影安然无恙,但旁边的地面不一样了。
这道被偏移的太昊神雷光,将原本尚算结实的地面,硬生生地掏出了一个内壁光滑、而且深不见底的大洞。
炽热的能量流,直接将沿途遇到的泥土碎石给熔化甚至是汽化,硝烟随风弥漫到了整个战场。
几头离得太近,不幸被卷入雷光的妖邪,瞬间消失在了耀眼的光辉当。
……
天的四面道人,用他背后的脸看着白墨。
“毕竟他是为了我来的。”白墨拔出胸前的剑,剑尖还带着几丝暗金色的血液。
他随手丢开这个原本插在胸前的装饰品,幽幽地对星炬说道。
“无情道众的同类相吸吗?”
“猜对了。”
“这是我的主场。”星炬一击未成,准备加倍蓄力。
“你没有攻击的必要,它活不过半天了。”白墨再次制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行动。
地面源无初的虚影也点了点头。
“千百年的等待,你是第二位能引起我注意的同道人。三千年前的那一位,我还没来得及彻底苏醒,他破空飞升离开了。”虚影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源无初身后妖邪的燃烧速度越来越快,看起来像是虚影的存在倒计时。
“你知道吗,我们跟你一样,是第一代接触灵的人。”虚影开始说起自己的过去。。
“我们代代单传的巫,都是继承一任巫的所有记忆,我是他们,他们即是我。
我是八世巫,但你知道吗,一世巫出生的时候,莽荒界是没有灵气的!”源无初说出了一个爆炸性的事实。
“一世巫最初只是一只强壮的古猿,没有多少灵智,也不懂什么修炼。
但我见证了灵潮的爆发,那无穷无尽信息的洗礼,让一世巫,也是我,获得了智慧,也获得了最初的力量。”记忆有些混乱的虚影,言语对自己到底是谁也有些迷茫。
八世的记忆叠加起来,每一世都有着不同的自我。
“灵潮过后,一个又一个的种族觉醒,森林进入了万族混战时代。一世巫带着他的部落,在腥风血雨杀出一条血路,渡过了万族到百族的死亡淘汰阶段。
我跟数不清的怪物战斗过,死守温泉山的时候,连续杀了十天十夜,眼睛除了血色以外,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
“数万个日出日落以后,战天斗地,无数暗伤缠身的一世巫,猛然发现自己身体继续变强的可能性,已经被数不胜数的暗伤彻底堵死。
绝望不甘的他,最终想出了巫之传承这样的方法,将自己的一切留给二世巫,也是我。”
源无初时而用第一人称,时而用第三人称去叙述起“自己”的过去,身份角色也不断地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