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到底什么才是民
所谓的束脩，不是别的东西，就是拜师时弟子向师父赠送的六种礼物，也就是拜师礼。
很简单，不算珍贵，分别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
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请狠狠的鞭笞我吧。
真的是很普通，让得李小鱼不由小小的有些郁闷，还以为能收个红包小赚一笔呢。
毕竟这些东西他都没啥用，前几样不用说了，他除了能煮个八宝粥喝还能干吗？
倒是最后的干瘦肉条还算稍微值几个钱，可也没用啊，因为不是新鲜的瘦肉，而是老腊肉，而李小鱼又不喜欢吃腊肉，所以就更加郁闷了。
是捏着鼻子将拜师礼收下，然后，这还不算完，张载向他行了三扣首之礼后，他还得回赠礼物，这就……
更令人郁闷了啊……
好在回赠的礼物也很简单，同样很普通，分别是论语，以及，葱姜蒜，芹菜等，让得李小鱼不得不感叹，尼玛这拜师礼是厨子发明的吧，咋这么多与吃有关的东西呢？
是让他不得不脑补，说不定以前第一个人拜师的时候，是在厨房，弟子一进来，哐当就跪在地上，高呼道，师父，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而师父正在做饭，没空，就说起开起开，别闹，没看我正忙着吗？
弟子说师父，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师父切着菜呢，一想，看着面前的食材，就说那你帮我煮碗粥吧，弟子说好勒。
可弟子也不会煮饭，就拿起灶台上的桂圆莲子红枣红豆肉干等胡乱丢进锅去，煮了一锅大杂烩。
煮好之后，师父一喝，诶，觉得还不错，说行，孺子可教，我就收你这个徒弟吧，也没别的送你的，这些剩下的葱姜蒜芹菜你就拿去吧，于是，就这样把拜师礼给定下来了。
嗯，好有道理的样子啊，他自己都快信了。
这样恶趣味的脑补完之后，找来了葱姜蒜芹菜，以及论语，反正毕昇老爷子的店里都有，李小鱼是正准备回赠他。
不过，看着手里的论语，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张载，坐在太师椅上的李小鱼，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可能不太合适。
因为这玩意他都没看完，只在课本上学过一些皮毛，这家伙肯定从小就饱读诗书，懂的比他还多，他也没法教啊。
于是，一琢磨之下，先将葱姜蒜芹菜给了他，然后，李小鱼是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将论语扔下，然后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本孙子兵法来。
接着重新走在了张载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道。
“徒儿啊，为师觉得送你论语可能不太合适，因为我不想你变成一个空谈误国的腐儒，这样，我改送你兵法吧，毕竟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啊。”
“为师希望你成为一个文武全才，千万不要像其他那些儒生一样，那么的重文轻武，这是要不得的，要文武并重，允文允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知道吗？”
闻言，出身西北边塞，从小就好谈兵事的张载，也是满脸感动的叩拜道。
“呜呜~~~多谢老师，你是怎么知道子厚从小就喜欢兵法的？实不相瞒，子厚来自西北边塞，与西夏接壤，这些年来，西夏蠢蠢欲动，屡次袭扰我大宋边境，也就是徒儿的故土。”
“所以，我故土无数乡亲百姓惨遭其欺凌，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走他方，以躲避战火，子厚也一样，只得游学出走。”
“也曾多次向权宦人家投书，将我对边境防务的看法写成策，希望他们能够采纳，可所有人都对孩儿嗤之以鼻，说我不务正业，乱谈兵事，只有师父你懂我，真是子厚之大幸啊，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师也！”
说着，是感动异常，眼眶都红了，双手颤抖的从李小鱼手中接过了这本孙子兵法。
李小鱼：“……”
“呵呵，是吗，那……那可真是荣幸啊，呵呵，真是荣幸啊。”
见他这幅反应，李小鱼也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因为他之所以不赠送他论语，改赠兵法，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教，没想到弄巧成拙之下，竟还有这般意想不到的收获，也太巧了吧，玩呢？
也好，这下可省事了，想来这家伙感激涕零之下，应该会对自己忠心耿耿，再也不会随意叛出师门了吧。
想着，心情大好的李小鱼，也是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连忙说道。
“是是是，为师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啊，毕竟我是你师父嘛，我不懂你，谁懂你啊，你说是吧，来，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师娘。”
说着，李小鱼又是拉过一旁脸都红了的杨秀英小姑娘，对他郑重的介绍道。
张载倒也知趣，赶忙再度朝着杨秀英小姑娘叩拜道。
“是，子厚拜见师娘。”
立时，杨秀英小姑娘也是红着脸连忙罢手道。
“不不，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这我怎么受得起啊。”
李小鱼却是坦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好了锦兰妹妹，你就安心受着吧，毕竟他都拜我为师了呢，这次咱们可真是赚大发了啊，以后入祀孔庙的大圣人之一是咱们的徒弟，想想就倍有面子啊。”
“对了，说到孔庙我就想起来了，咱们以后得想办法跟孔家的后人认识一下啊，那可是未来妥妥的大粗腿，真正的粗腿，都改朝换代好几茬了，人家的衍圣公依旧是当的稳稳当当，稳的一逼。”
“这谁说舔狗添到最后将一无所有？妥妥的打脸啊，为了咱们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必须得向人家虚心求教，这添功到底是如何炼成的。”
杨秀英小姑娘：“……”
张载：“……”
毕昇：“……”
无语之下，看着李小鱼又开始胡言乱语的说些她不懂的胡话后，杨秀英小姑娘也是不禁担心望着他道。
“不是，王华哥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衍圣公什么舔狗的，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李小鱼也是浑不在意的挥手道。
“嗨，你就别管了，听我的就是。”
说着，他又是转头看向张载道。
“那行了，徒儿，别跪着了，站起来吧，既然拜师已经完成了，你也是我徒弟了，那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好吗？我们还要接着逛街呢，你跟着也不像话，晚上来我家吃个便饭，庆祝一下就行了。”
闻言，站起来后，张载也是赶忙抱拳点头道。
“是，老师，那学生这就回去，不过，你有什么课业要留给学生的吗？”
“课业啊？”
听他这样说，李小鱼也不禁是摸着下巴想了想后，说道。
“也行，开学第一课嘛，那你就回去研究研究，什么是民吧。”
“什么是民？”
愣了一下后，张载是苦笑着说道。
“老师，你就别拿子厚开玩笑了好吗，这民不就是老百姓吗？有什么好研究的啊？”
“哦，是吗？”
就见李小鱼是摸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道。
“老百姓就是民吗？那好，你告诉我，什么又是老百姓啊？”
“额……这……”
闻言，听李小鱼这样问，张载是不由语气一滞，感觉很简单，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自己经常和其他同窗学子谈论，答案就在嘴边，可真到要说时，却又噎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他这幅噎住了的模样，李小鱼也是不由摇头笑道。
“哎，看看看看，我就说嘛，你们这些儒家士子啊，就是这样，假大空，平时老是把什么民为贵社稷为轻的口号挂在嘴边，可真到要你说时，却连什么是民都还没搞清楚，这真的是要不得的。”
“你丫，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为师最讨厌的也就是你们这种夸夸其谈自命清高的样子，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是民，你们所说的造福万民又到底造福的是什么？把枕头垫高点，晚上吃饭时给我答案，知道了吗？”
立时，听李小鱼这么说，张载是赶忙抱拳一礼，重重点头道。
“是，老师，学生这就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民。”
说着，他便真的是若有所思的往回走了，开始如李小鱼所言，去想想到底什么才是民。
而且，他也真的开始觉得，自己这位老师似乎有些不一样，虽然教不了他金榜题名当官中举的满腹才学，却会教他另一番不一样的天地，让得他是不禁充满了期待与幻想，老师到底会教他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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