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歇息,抢步拦在出院的游廊之外,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抱着柳树左挥右舞,将那些追魂武士一时弄得jī飞狗跳,无法去追魏建业等人。
胡云齐老谋深算,自然知道这少年纵是内力惊人,但拿着这样笨重的柳树,绝不会支持多久,是以提着刀不停的在龙霄面前呼呼虚劈,待他举树扫至,便跃到一边。
如此又来回舞了数十个回合,龙霄自感内力已有枯竭之象,手臂处也渐渐酸软无力,动作缓慢了下来。
胡云齐见时机已至,趁龙霄右扫向几名追魂武士,一时不及回收,身子忽然疾shè而出,大刀高举,直向他左臂砍去。
他欺身已近,龙霄自然无法再行将其bī退,匆忙间只好放下柳树,跃身侧避,刚一落地,所有的追魂武士便围了过来,手中的天煞刃发出了满天的黑光,向龙霄或劈或刺,或削或砍,刃风尖啸,每一招都要制他于死地。
龙霄此时确实已成了强弩之末,每劈出一掌,似乎都要耗费比平时多十倍的力道,他知道今日生还之机已微乎其微,竭力支撑着,心中却是一阵黯然,默默念道:“别了,爸爸妈妈。别了,君仪。别了,小公主。你们对我的情意,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会记得的,今世无法报答,只有等待来世了。”
绝望之中,龙霄内心深处隐藏着的狂xing又再次bào发了,就是死,他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此刻的他,身上已被追魂武士划破了四五处伤口,而拼死相斗之中,也有三名追魂武士被他击杀。
就在这时,胡云齐与李济海相互一递眼色,两人脚步移动,一前一后的站在了龙霄的身边,见他刚出掌扫退两名追魂武士,身形一时无法变化,忽然一齐纵身疾起,胡云齐在前,李济海在后,一刀一扇,直奔龙霄而去。
龙霄已来不及施展任何的身法拳掌,匆忙之间,大喝一声,双手齐出,右手竟生生的将胡云齐的厚背九环刀的刀身捏住,而左手却握住了李济海的铁骨扇。
他双手各有一物,xiōng前背后己全然是空门尽露,胡、李二人岂会放过这个一举击毙对方的良机,脸上都现出了狰狞的笑容,各自用剩下的那只手,运足了内力,向龙霄狠狠击去。
两只手掌几乎是同时重重的印在了龙霄身上,龙霄躯体内运行的“天残地绝魔功”虽然而然的生出防御之力,但这两股力道实在是太大了,他只觉这被击处的内脏骨骼巨痛难当,喉口一甜,双手松开了两人的兵刃,仰天便是数口鲜血喷出,直溅到了胡云齐的身上。
胡、李二人见到这小子连中两掌,那是势必再难成活了,各自缩手退后两步,想瞧他怎生萎顿倒地。
就在龙霄即将昏迷之中,他丹田处运转的真气也渐渐失去了控制,一股汹涌的热流冲将出来,至yin跷库到达尾闾时,由“尾闾关”而上,在脊梁督脉各xué流走。要知这督脉不仅统领人体一身阳气,更是关带足太阳膀胱经,正是五脏六腑之转输处[各脏腑的俞xué皆在背部],这些热流到了“至阳xué”竟如遇见了千斤之闸,再也停滞不前,渐渐凝集在一起,便要将他的身躯从中bào裂一般。
胡、李二人见龙霄受了重击,明明喷出了鲜血,显见内脏已伤,脸上也露出了极痛苦的神情,正是将死之状,但偏偏支撑着倒不下去,心中皆是惊骇。
李济海忍不住道:“大哥,不如咱们再给这小子一掌,瞧他还爬不爬下。”
胡云齐也道:“好,二弟,咱们同时出掌,让这小子一命归西。”说话间,两人又各自运掌,一前一后的拍在龙霄xiōng间背心之上,这两掌尽起二人数十年的内功修为,当真是有开碑裂石之功,此时结结实实打在人的身上,只怕要将其的内脏血脉齐齐震碎。
这两掌打中别人身上自然难以活命,但此时龙霄的前xiōng后背真气受阻鼓涨,胡、李二人的掌力便如打在了一个气囊里,他的“至阳xué”却猛地一震,淤集成团的真气忽然象是找寻到了河道,一路顺着“百会”、“神藏”诸xué奔流,最终而返回丹田。
龙霄只觉气劲瞬时布满四肢百骸,畅通无阻,身上的肌肤越来越红,返神回照,隐约可内视到内脏骨骼,正是第六层“天残地绝魔功”练成的征兆。
原来司马轻鸥虽然已练成了第六层的“天残地绝魔功”,但他有玄门正宗内功为辅,勉强压抑住了这功法中的魔xing,后来全部将内力传给龙霄,龙霄的丹田内便如一下子积存了数年的食物,需要一点一滴的去消化运用。而练到第五层的“天残地绝魔功”,本来便是他目前的极限,要想更上一楼,还非得数年之功不可,谁知刚才第一次被胡、李二人所伤,气息混乱中,竟将他丹田中所有的内力散入经脉自行流窜,并受阻于背心“至阳xué”。而胡、李二人再次掌击,正好是劈在了他“至阳xué”的前后,不仅没伤着他,反而替他打通了周围的xué道,身躯中的大小周天瞬间全通,机缘巧合,竟让他提前将这第六层练成了,但这魔功凶烈无lun,龙霄未能循序渐进,也给自己日后种下了极大的隐患。
龙霄只觉全身烫热无比,体内如有一道奔腾yu泄的洪流要脱体而出,直yu发狂一般,大吼一声,忽然一拳向胡云齐攻去。
胡云齐先前见他全身通红,还自诩掌力雄劲,竟将此人的周身血管震破了,正想瞧瞧他毙命时的惨状,那里会想到对方会忽然一拳挥出,而且如山崩海啸,万马狂奔般的向自己涌来,便是周围丈余也尽罩在了这拳风之中,这样的气劲他不仅是本生未睹,就连想也没想过凡人能够修练到如此的境界。
胡云齐此时反应虽快,但也来只得及将九环大刀刚举过腰,龙霄的拳风已到了他的xiōng前,将他手中的九环刀的刀刃反卷着弹向自己,血光一闪,竟将他从中砍成两段,上边的身子飞出老远,下边的身子却还犹自站在地上。
李济海素知胡云齐的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在天煞族中也只在血魔的十名弟子之下,却不料竟被这个打不死的少年一拳击毙,死状奇惨无比,一时手脚都骇得软了,连声叫道:“魔鬼,魔鬼,这人是魔鬼附身了,快快杀了他。”
龙霄此时眼中与浑身的肌肤皆是血红,心中充满着杀人的yu望,他吼叫着,嘶喊着,拳掌乱舞,向周围的敌人攻去,所用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心中根本毫无思考,只要是最直接,最能给人杀伤的招式,他都在无意识中用了出来,一时场上拳风纵横,掌劲尖啸,追魂武士的天煞刃跟本就近不到他的身前一丈之内,顷刻之间,便有十来名追魂武士被他凌历无匹的劲道扫中,丧命当场。
纵跃之间,龙霄忽然欺身抓住了身边一名追魂武士,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双手各捉住他的双腿,向外一分,竟将此人活生生的从中撕裂成两截,鲜血与内脏顿时淋在了他的头顶、脸脖各处,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此时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将这两截尸体提在手中,有如铜锤一般的向剩下的追魂武士劈头盖脸的打去,又有几人躲闪不及,给他打在身上,震飞而亡。
但令人吃惊的是,包括李济海在内的这些天煞族的人,面对龙霄血淋淋的疯狂年杀,虽然脸上皆有恐惧害怕之色,却无一人抽身而逃,仍然如飞蛾扑火般的围着龙霄进攻。
但这时的龙霄太可怕了,只见他忽地一纵身跃到两名紧挨着的追魂武士身旁,五指一骈,双掌齐递,竟如利刃般的从两人的xiōng膛直穿了过去,跟着反身一脚,又踢飞了一名呐喊着攻来的追魂武士。
没多久,三十名天煞族的追魂武士让他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李济海一人,他心胆惧寒之下,手中的铁骨扇已挥舞着毫无章法,却仍不设法逃生。龙霄连劈数掌,终于扫在了他的臂上,铁骨扇向天激飞而出。
李济海正在惊慌之际,龙霄已幌身到了他的跟前,一掌当空拍至,正中他的头顶,顿时头开血迸,脑浆齐流,仆倒在地。
龙霄杀光了所有的人,拳掌仍然不停,在庭院里乱舞乱挥了好一阵,直到内力耗尽,体内透支之下,浑身肌肤的血红这才渐渐消退,脑中轰然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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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称帝之路〗第四十六章 百年之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霄朦朦胧胧有些知觉,只感到所躺之处甚软,而浑身上下疼痛难当,一双眼皮却沉重无比,怎么也无法睁开。听见有人道:“长孙神医,这位公子便托负给你了,至于酬金之数,只管开口,本姑娘绝不吝啬。”正是司马琴的声音。
跟着有个苍老之声道:“司马客气了,所谓‘医者父母心’,咱们做大夫的尽心尽力的救冶病人乃是本分,况且司马姑娘派人费了三匹骏马把我从数百里之外请来,那是瞧得起我长孙希白,怎敢不竭全力。”
司马琴道:“长孙先生号称‘江湖第一神医’,这位公子的病寻常大夫都束手无策,天下间唯有先生可以医治,这数日里的颠波之苦,还望见谅。”
那苍老之声道:“什么‘江湖第一神医’,那是好朋友的抬爱,可不敢当。”
接着便觉着有人在自己全身轻轻摸捏,最后停在右腕寸口脉上。那苍老之声喃喃道:“奇怪,奇怪。”又在他头部“人迎”,足部“趺阳”两处各停了一阵,这才住手。
只闻司马琴道:“长孙先生,怎么样,这位公子还可痊愈罢。”
那苍老之声沉吟道:“这位公子曾跟人有过激烈打斗,xiōng部受过重击,肋骨已折,我瞧他面色苍白,鼻头含青,手心发热,此是肺脾严重受损之症,只不过怪就怪在按理而言,此症的脉象应是空大弱软,往来维艰才对,然贵公子之脉却沉大而滑,真是我平生罕见。”
司马琴急切道:“那又怎样,还有救么?”
那苍老之声道:“沉大主血实,滑主气实,这血气相搏,并走于上,入脏即危,入腑而愈,贵公子身体温和,微汗自出,当是走腑无疑,只须yào石对症,必无大碍。”
司马琴欣然道:“那便是有救了,可真是谢天谢地。”
那苍老之声道:“也不用谢别人,这全靠这位公子自己,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他一定修炼了一种极奇妙的吐纳之术,在外力相击之下能自然护住心脉不绝,故而逃过了这一劫……”
龙霄听了一阵,两人的对话渐渐愈来愈模糊,又沉沉昏睡过去。
再次醒转,感到jīng神渐聚,却觉口中有苦涩的液体,睁开眼来,便见一名十四五岁的青衣婢女在给自己喂yào,旁边立着一名蛾眉横翠,瑶鼻丹chún的冷面美人儿,正是司马琴。
龙霄心中一阵感激,暗想:“别看这司马姑娘平素里冷冰冰的,想不到竟对我如此照顾,实在是多亏她了。”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都还清楚的记得,只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疯狂,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微微起了起身,向司马琴道:“司马小姐,多谢你救了我,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谁知司马琴听到他说话,却冷冷的笑道:“龙公子提前出关,出声相告,小女子未能及时恭迎大驾,还要请你恕罪哩。”
龙霄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在司马府纵声长啸的事,心内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改变话题道:“对了,司马小姐,你是怎么救我的?魏兄他们都脱险了么?”
司马琴望着他道:“你昨天那么一闹,我就起来了,没多久便接到军报说东门上出现了天煞族的追魂武士,并杀了不少大明官兵,我带着府里的家将赶到时,那些追魂武士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怕落入咱们手中也全部刎颈自尽。我当时就在奇怪,这些追魂武士是天煞族的jīng英,轻易是不会出动的,忽然到京城来必是有极大的行动,后来果然又传来二公主被掳的消息,我便带了一些人出城寻找。谁知没多久便碰到二公主与一队禁军回来,说是被天煞族掳在了城外的素心山庄之内,却让一名姓吴的少年侠客所救,要我立刻前去增援。我带着人走了一阵,又遇见了一些江湖中人,才知你为了掩护大家,仍在独身与天煞族的人搏斗,我便带着这些人折返,到了素心山庄的后院,见到遍地的血淋淋的尸首,而你也躺在其中,所幸还有些气息,就带你回府来了,你那魏兄住在将军府的不远处,本来每天都要来关心一下你的伤势,但不知怎的,这两天却不见人影。”
她说了这么一大席话,菊儿已将汤yào喂完,司马琴吩咐她退了出去,然后关上门,走到龙霄的床前,凝视了他一会儿,有一种很异样的声音道:“龙公子,我有一事相问,望你实话相告,司马琴感激不尽。”
龙霄听她说话忽然间客气起来,不由道:“司马小姐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龙霄绝不敢有所隐瞒。”
司马琴站在床前,眼眸微闭,喉部动了一动,好久才道:“龙公子,我爹是不是将毕生的功力全传给你?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龙霄知道这两个问题自己迟早无法回避,靠床坐直身子,深深叹了口气道:“不错,令尊的确是将自己的功力输入了我的体内,在下才能提前出关,而令尊如今在外面的状况也的确让人堪忧。”
司马琴立即追问道:“是什么状况,我爹身负重任,武功对他极是要紧,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别人的。”
龙霄心知隐瞒不住,硬着心肠道:“你爹在天神崖上让血狼所伤,小腿全断了,行动已有所不便。”他说了这话,不忍心司马琴太过伤心,对司马轻鸥做乞丐之事仍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