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是个非常善良、非常勤快,没有什么缺点的女人,但也是一个渴望亲情,渴望谅解的可怜女人。谢叔叔,请恕我直言,如果她这样努力还得不到你的原谅,无论是你的面子也好,恨铁不成钢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私与狭隘,并不值得人尊重。”
他说完这话,谢进昌脸上流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大声的道:“滚,你滚,我不想听这些废话。”
龙霄很清楚的见到了他的这种痛苦,心中却是一喜,这个谢进昌看来并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一定是被自己的话刺痛了他心中的软处。
他知道这时用不着再说什么,应该留给谢进昌一段思索的时间,便将手上拿的高级补品放了下来道:“这是如云叫我给你们买的,谢叔叔,你是把它们踩扁也好,丢出去也好,但你记住,这是如云的一颗心,一颗希望你们建康长寿的心,也是一颗在对你们忏悔的心。”
他说着这话,也不去瞧谢进昌的表情,很有礼貌的道了声别,便走出了门。
刚下楼,就听到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在道:“龙霄,龙霄,你等一等。”
龙霄回到头去,却正是谢如云的母亲庄洁气喘吁吁的向自己追来。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想来刚才让谢进昌扔在地上的那张名片她已经瞧过了。
龙霄忙转过身去道:“庄阿姨,有什么事吗?”
那庄洁走到了他的身边,道:“龙霄,你老实给我说,如云和你是什么关系?”
龙霄也不瞒她,便道:“我是她的男朋友。”
庄洁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见他似乎只有二十五六左右,应该比自己的女儿年轻,忍不住道:“龙霄,你比如云要小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谢如云已快满三十,龙霄自然不便说自己与她相差接近十岁,当下道:“是小了几岁,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们的感情非常好,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
庄洁又点着头,微笑着道:“这点我相信,就凭你能来我家,就凭你给我老头子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真心对如云好,那是做不出来的。”
龙霄道:“庄阿姨,我瞧你对如云已没什么成见了,为什么不和她联系呢?”
庄洁叹了口气道:“如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很心疼,她回家这么多次,每一次回来都要哭,好几次还给她爸跪下来认错,我瞧着怎么会无动于衷,但如云她爸的脾气实在太倔了,完全不理,只一个劲儿的赶她出了家门,还三令五申的不准我去瞧她,否则连我他也不认了,我这老头子的话向来是说到做到,身子又有病,所以我就暂时断了这个念头,决定一点一点的在旁边劝解,让他回心转意。”
龙霄道:“庄阿姨,你也认为谢叔叔能够原谅如云么。”
庄洁再次点头,用很肯定的语气道:“一定能,其实在如云小时候,老头子是最疼她的了,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长期没有工作,那时候国家困难,老头子他们的工资非常的低,但他从来没让如云受过委屈。有一次如云看上了一个玩具,价格太贵了,我们的钱根本无法去买,然而她吵着哭着的要,老头子一咬牙,回去就向一名经济宽裕点儿的同事借了钱,然后买下了那个玩具,自己却整整戒了半年的烟酒。后来如云到大学读书,他更是省吃简用的尽量给她寄钱去,嘱咐她不要分心,要好好完成学业。谁知如云却没有听话,结果上了男人的当,老头子当时虽然生了一阵子的气,但也没什么,却没想到的是如云一错再错,走上了那么一条道路,让他整颗心都碎了,这才发誓不再认这个女儿。”
说到这里,庄洁又道:“龙霄,老头子还在家生气,我要回去了,麻烦你告诉如云,就说我会让她爸改变心意的,让她不要担心,只是要耐心的等一段时间。”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又上楼去了。
龙霄走出了大楼,心中却是在翻腾:“瞧来如云过去犯下的错,的确让谢进昌这种传统正直的人太无法接受了,但父女之情绝不会就全部消失,这个矛盾也绝非不能调和,只是要瞧瞧自己的移花接木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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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云初起〗第六十六章
从谢家出来,龙霄没有直接到办公室里去,而是给老赵说了一声:“去省城里最大的一家古玩店。”
那老赵答应着,开车东弯西拐的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地方停了下来,道:“龙总,整个省城就属这家‘博闲古珍馆’的生意做得最大,听说全国有好几处分号,喜欢这玩意儿的人都爱到这里买东西。”
龙霄叫老赵到前面一个停车处去等自己,跟着拿了司马琴给的那个小包裹下了车,抬头就瞧见街边一幢三层高的老式建筑,横挂着老大一块古香古色的木匾,上面雕刻着“博闲古珍馆”五字,门外还悬着一付对联,左联是“博古通今百物尽”,右联是“闲情雅致一意清”。
走进店堂大厅,便见到一个极大的古玩陈列室,靠壁的红木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珍品,有二十来名客人在里面仔细赏玩。
见到气度不凡的龙霄进来,便有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道:“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是否要我介绍?”
龙霄将那小包裹在手中扬了扬道:“你们这里在收购古玩吗,我有好东西。”
那中年男子一眼就瞧见了做包裹的那张布质与绣的花纹,道:“这位先生,能不能把你这块布刺绣给我瞧瞧。”
龙霄一愣,但跟着就将那包裹递去。
那中年男子将包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细观着那刺绣的针法,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忙道:“在收在收,先生你这幅刺绣不错啊,咱们到办公室里去谈。”一边说着,就一边很热情的把龙霄向楼上引。
龙霄一听,也是一愣,没想到司马琴用来包东西的这张布居然还是什么值钱的刺绣,在他瞧来,这只是绣着几朵海棠花的布而矣,并没有什么希罕之处。
到了楼上一处布置得非常高雅的房间,那中年男子让龙霄在一张藤椅上坐着,又泡来了茶,端在了茶几上,这才道:“先生,请你稍候,我去叫咱们这里鉴物专家来和你洽谈具体的收购事项。”
这中年男子出去后,没多久就带来了一名年过花甲,带着眼镜,但jīng神矍烁的白发老者进来道:“先生,这位乔老先生是我的师傅,专门负责物品的定价,有什么你就和他谈好了。”他说完这话,又望了那张刺绣一眼,这才离开。
那乔老先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瞧着龙霄放在茶几上的那个包裹,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那上面的几朵海棠花细瞧,没一会儿脸上就流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喃喃的道:“泣血针法,果然是泣血针法啊,我终于见到了,终于见到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可惜,可惜,真是bào殄天物啊。”
龙霄正听得茫然,却见那乔老先生抬起头,用责怪的眼神望着他道:“小伙子,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把这张泣血绣用来包东西,真是的,真是的。里面的是什么,你拿出来,让我先瞧瞧这张刺绣。”
龙霄见他对这张刺绣如此痴迷,知道必然有缘故,点了点头,就将包裹打开,将里面的玉、如意、与宝石取出,放在了一边。
乔老先生根本就没去瞧其它的那些东西,只是将那刺绣一把取在手中,用放大镜瞧了又瞧,手指是摸了又摸,完全一付爱不释手的模样。
龙霄忍不住道:“乔老先生,这幅刺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赐教一二。”
乔老先生这才将刺绣放回茶几上,这才道:“小伙子,你到这儿来,可是走对门了,这古玩生意到咱们老板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世了,祖上就有个规矩,童叟无欺,从不故意诋毁压低顾客带来的宝物,用这种下三流手段来获得bào利,就是识物鉴宝,也是世代传下来的,比别的家要广博得太多,我现在活到六十有八,坐上这上定价的大掌柜位置也才刚刚三年哩。”
龙霄听他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还没到正题上来,但知道这些老头儿都有些罗嗦,只好耐心的等他说下去。
还好这乔老先生总算没扯太远,喝了一口茶,道:“要说这泣血绣,还要提起一个心灵手巧,绝顶聪明的女人,那就是魏文帝时所宠爱的一位妃子薛灵芸,她可以不用灯烛之光在黑暗中裁制衣服,还可以做出无缝之衣,这衣服并非真的无缝,而是她的针法太过细腻紧密,让人根本无法瞧出其缝合之处,魏文帝一生中,若非是这位薛妃子缝制的衣服绝对不会穿戴,她也被后人誉为针神。”
龙霄道:“老先生,这么说这什么泣血绣就是这位针神所创了。”
那乔老先生点点头道:“不错,这薛灵芸到了晚年,针技愈见高绝,接合自己一生所学,冥思苦想之下,竟创出一种针法,所用的丝线铁针都要比寻常的针线细上数倍,用来刺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这针法的非常的繁复,同样的一个图形,如果用此针法来绣,要花费十倍甚至更多的时间,传说薛灵芸后来在用这针法绣一幅牡丹图时,因为太耗眼力,双眸中忽然渗出血来,从此双目失明,没多久就香殒了,因而后来大家都称这种针法为泣血绣。这泣血绣薛灵芸曾传给了两个跟随她多年的宫女,但只有其中一人学会了,由于泣血绣要求传人的资质极是苛刻,自薛灵芸之后,每一朝代会的人都非常少,被当时视为珍品,而到了明朝后,这针法就彻底失传了,真是叫人扼腕长叹。”
龙霄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没注意的这块包裹布竟是大有来历,不由暗叹司马琴用心良苦,居然将府里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来打包裹用,便道:“老先生,你说这东西值多少钱吧。”
乔老先生道:“具我所知,这泣血绣存世极少,咱们国家却没有,只有日本与德国还有两幅,我曾经去参观过,那是八国联军进京时洗劫去的,我就给你报个实价,一百五十万元,钱立刻就可以支付到你的帐上。”
龙霄见对方肯实言这刺绣的珍贵,这算是意外之财,倒相信他报的价不会差得太远,正要点头,却见那乔老爷子又拿起放大镜在细观,一边看一边还在自语道:“果然是紧腻绵实,栩栩如生,连最细腻的地方都绣过了,噫,这花下面还有几行小字,知君远行,聊表寸心,有缘则存,无缘则弃。妹琴上。哈哈,瞧来这是古代的一位女子送给情的信物,只是推测这字里行间的语气,这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什么阻碍,鸳梦未能得谐,这女子还在祈祷天意。”
他轻描淡写的念着,旁边的龙霄听到“妹琴上”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却是一震,脑中轰然作响,全然没想到这泣血绣竟是出自司马琴那只握惯了令箭宝刀的手中,“有缘则存,无缘则弃”这八个字体会起来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沉重,他这才知道时时瞧着司马琴有一份倦态,还以为是她的箭伤未愈,却没想到她会在背地里赶这幅泣血绣,这幅完全有可能被他忽视丢弃的泣血绣,真是佳人之情,其重如山啊。
一念至此,龙霄一把将那泣血绣抓在手中道:“对不起,这东西我不卖了。”
那乔老先生见他如此,也不由一愣,道:“怎么,小伙子,嫌我出的价低了,告诉你,我们做买卖从不欺生,这泣血绣虽然珍贵,但它并非出自什么名人之手,也没什么特别的经历,这个价我已是给足了,真要是转卖出去,并没多少利润可赚。”
龙霄摇摇头道:“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东西对我另外还有意义,就不卖给你啦,还是瞧其它的玩意儿吧。”
这“博闲古珍馆”的门风的确很好,那乔老先生瞧他忽然不卖了,也不强求,只是嘱咐他一定要保管好,只要有意要卖,就来找自己。
唠叨了一阵,乔老先生的目光这才停留在其它几样物品上,这一见之下,他顿时脸色大变,站了起来,也不去理龙霄,跟着又坐了下来,用放大镜对着这些东西一样样的仔细照了过去,越瞧脸上越是惊骇,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也不知多久时间,那乔老先生才抬起头来用奇异的目光望着龙霄道:“小伙子,这些东西你都是从那里得来的?”
龙霄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怎么了。”
那乔老先生忙道:“不不,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瞧来你祖上可不简单啊。”
龙霄从那泣血绣就可推测这几样东西绝非凡物,道:“这些你就别打听了,告诉你,这几件可是好玩意儿,钱出少了我可不卖。”
乔老先生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几样东西的确是我入行以来见到过的最值钱的极品,小伙子,你再确定一下,是不是要卖。”
这些东西对龙霄来说自然没有泣血绣的意义大,便毫不犹豫的道:“没问题,只要价钱合理,咱们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
那乔老先生道:“好,不过我笔货的金额我不敢作主,必须通知老板来决定。”
说着立刻从怀中掏出了手机来拔通一个号码,讲了一阵就挂断道:“小伙子,麻烦你等一会儿,咱们老板在外面办事,很快就回来。”
龙霄点点头道:“这没问题,不过乔老先生,你倒是说说看我这几样宝物。”
乔老先生微微一笑道:“小伙子,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想考我的眼力,不过也没什么,我就告诉你。”
他先指了指那血红的玉镯道:“jī血玉本就是玉中之冠,你这个jī血玉镯,血呈鲜红,若流若散,不到千年以上,绝没有这样的成色,乃是jī血玉中的极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