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虐渣不心软
“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
娇弱纤细的声音响起，声色中带着点哀怨，一双明净的眸子看着窗外那似鹅毛般的大雪，不由得吟诗出这么一句诗来。眼皮跳了两下，她抚摸着，便听到门口响声，这才移了视线。
十四岁的婢女，破旧的鞋子上沾染了些积雪，她跺了两下脚，又抖了头上的雪。小脸冻的通红，委屈道：“简直欺负人，这么冷的天，府上哪个主子不是抱着暖炉屋子里生着炭火？奴婢想去给小姐寻一些，都被他们给赶了出来。”
小丫头愤愤不平，那小姐走过来，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伸手将她头上的雪花拂下来。还未开口说话，便听院外来了一群人。
机灵的丫头扭头一看，暗叫不好，那些人来势汹汹，看定是来闹事的。
她伸出手挡在容瑾玉的前面。
容瑾玉看清楚来人，是陈夫人身边的人，气势汹汹看来今日她这破院子是没法儿安宁了。
她身子虽孱弱，可也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
这身子她调理了几个月，几个月前原主容瑾玉可是被这些人给推入荷塘里淹死了。如今站着的是前朝公主。她蛰伏在南梁十年，单枪匹马刺杀皇帝，却被万箭穿心而亡。那人盗她国，杀她子民，灭国之仇不共戴天。老天好不容易给她一个重生机会，怎么能被这些人给玩死？
“嬷嬷见了本小姐，为何不行礼？”容瑾玉斜眼道。
“哼，行礼？”李嬷嬷冷哼一声，“二小姐下个月就要及笈了，我是奉我家夫人的命，来看看慰问一下二小姐。小姐和安王府的小王爷婚期将近，一些规矩还是要学的。”
“为了能够顺利让小姐嫁入安王府，夫人派我过来，伺候伺候小姐。”
李嬷嬷将‘伺候’一词咬的很重。
容瑾玉不以为然的挑起眉梢，素净的小脸儿粉黛未施，明眸皓齿，勾唇冷笑，“好一个衷心的奴才！”
李嬷嬷心尖猛然一缩，便仰起下巴，“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报恩。来人，给我好生伺候着。”
“是！”
容瑾玉眉头蹙的更紧，看着两个婆子按住凝香，紧了紧拳头。还当她是弱不禁风的小姐？今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她就对不起这次重生。
须臾间，容王府北苑穿出来一声声惨叫声和哭喊声。忙碌的下人们听到这种声音，心肝颤抖着。可也无能为力，只能装作耳聋，继续干活。
可大家听到的哀嚎声，并非来自容瑾玉和凝香，而是李嬷嬷一众人。
李嬷嬷花容失色的倒在门槛上，像是遇到魔鬼一般，但想着还有陈夫人撑腰，于是大声喝道：“我可是夫人的人，你打了我，就等着被夫人抽筋扒皮。王爷宠爱夫人，只要夫人一句话，你就别想活命。”
容瑾玉瞧她想要爬走，一脚踩在她背上。李嬷嬷惨叫一声，老脸贴在雪地里，听她道：“抽筋扒皮？本小姐今天先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我到要看看你家夫人多大的能耐，三番五次来我这破院子作威作福，当我是傻子由着你们来去自由？”
“啊！”李嬷嬷夸张的大叫一声。
凝香从屋子里拿出来一件旧披风，心疼她家小姐给她披上。忧虑道：“小姐，今日你严办了他们，陈夫人那……”
“哼！”容瑾玉脚下的力道重了些，扬声道：“陈夫人？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你对我家夫人不敬，你……”
容瑾玉扯了扯嘴角，还有力气说话呢？看来下手还是不够重，“你家夫人算哪根葱？她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夫人，成不了这容王府的王妃！本小姐再不受宠，可也是容王府的嫡女。”
“你……”李嬷嬷吐了嘴里的雪，扭头大喊道：“来人呐，杀人了。二小姐要杀了奴婢，因为二小姐昨夜私会男子……”
容瑾玉一愣，凝香拿了帕子塞进她嘴里，抖着身子道：“胡说八道，你在坏我家小姐的清誉，我、我打不过也要跟你拼命。”
“二小姐。”大小姐的奶娘冲了出来，跪在地上求情道：“李嬷嬷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人，您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是不？夫人也是为您着想，奴婢听闻安王府的小王爷喜欢小脚的女子，您与小王爷自幼便有婚约，若是……”
“若是如何？”容瑾玉低着头玩弄着手上的玉镯，漫不经心问道。
奶娘瑟瑟的看着她，“若是小姐不讨小王爷喜欢，被退了婚，夫人说这就丢了容王府的脸。”
“哦？”她难得露出笑容，随即敛起斜眼道：“你家夫人还真会预知，可那也比被你们给弄个残废要好吧？”
“这……”
奶娘猛然抬头，张张嘴巴却听她道：“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这北苑晦气的连畜牲都不来，倒是来了一群畜牲不如的人。今日我明目张胆的打了她的人，她若不服气尽管过来，到时候我跟她好好算一算。”
她松开了脚，李嬷嬷吐了帕子还想反击，她回头就是一脚，踢在李嬷嬷的胸口上，扬声道：“在给你家夫人带句话。容王府的王妃只有一个，十六年前不是她，十六年后更不是她！”
刚刚踏入北苑门口的陈夫人听到此话脚下一顿，面色相当难看。
“走，我倒想看看谁这么大的口气！”
院门被人推开，那摇摇欲坠的两扇门，凄凉无比。
李嬷嬷等人看自己主人来了，顿时哭爹喊娘的去和陈夫人告状。陈夫人惊愕的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脸色顿时难看。
“本夫人不是让你们好好伺候二小姐，你们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陈夫人不置信的看向了容瑾玉，“本夫人的人如何成了这般猪头模样，你是不是还给我一个交代？”
“小姐？”
一双生了冻疮的手攀上她的手臂。她伸手拍拍凝香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凝香深吸一口气，转身便将屋檐下扫帚横在胸前，“谁敢欺负小姐，凝香势必要跟她拼命。”
容瑾玉扭头瞥了她的动作，十分暖心的将她拉到身后。瞧这两人的穿着打扮，绫罗绸缎尽显尊贵身份。陈夫人姿态风韵，身边跟着十六岁的漂亮姑娘。她仰起下巴，容王俯一直称作大小姐的容雪玉，只比她大了一个月，身子却长的比她好了很多。肌肤如凝弹指可破，她真替原主感到憋屈，她才是王府的嫡女，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交代？本小姐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交代的，倒是你给本小姐交代交代，几个月前我溺水的事情，嗯？”
容瑾玉横了她一眼，瞧她那不置信的眸子凛起，就知道自己的话直接戳中她的心。
容雪玉上前道：“妹妹，这事情跟我母妃什么关系？你这问的当真是好笑。”
“你这一声妹妹叫的真可笑。”容瑾玉抚摸了被风吹乱的头发冷眼看去，声色俱厉，“一个庶女，也配跟我称姐妹？”
“容瑾玉，我是看你可怜才喊一声妹妹。有我在，你就别想诬蔑我母妃！”
容瑾玉瞧她恼羞成怒，不禁嘲笑道：“可怜？你觉得本小姐可怜？可怜的人是你们吧！”
她伸出手怒指着陈夫人，语气冷若冰霜，“陈夫人，一介歌妓，妄想爬上王妃的位子。只要本小姐不死，你就只能是个夫人。本小姐今日就来跟你算算这些年，你是如何残害本小姐的！”
陈夫人仰起下巴，瞳仁微缩她的话像厉箭一般，直戳她心窝。即便是身子颤了颤，可她也要稳住气场，断然不能被一个丫头给乱了阵脚。
“哦？残害？二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让这些嬷嬷前来好生伺候你，倒是你将他们打成这样，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本夫人的面子往哪里搁？”她越说越伤心，掏出了帕子抹了眼角，左右看看，“本夫人一向安守本分，王爷辅佐皇上，整个王府都是本夫人打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小姐若是这样说来，可真是教人寒心呐。”
她低头抹了眼泪，“如今你教训了他们，本夫人也没有话好说，我这就去找王爷，让王爷另找他人管理吧。”
“给我站住！”容瑾玉速度之快挡住她的路，“你以为我这破院子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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