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亲亲
抵达容王府,容瑾玉被凝香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她二人站在马前面,回头看着慕容弈,两名马夫将他从马车上扶下来坐在轮椅上。她扭头对凝香道:“快去推着点吧!”
凝香推着慕容弈一起进了王府。
曹管家闻讯匆匆带着几个人去迎接。看到慕容弈亲自前来,心下惊了惊,提着衣袍行礼,“不知道世子前来,未能及时相迎,还请见谅。”
他抬头摆手道:“无碍,本世子必须亲自将瑾玉小姐送回王府才放心。你家王爷可在?”
曹管家的视线从容瑾玉身上收了回来,恭敬回复道:“王爷在书房,已经差人去请了。”
他淡淡点头。
接着又听曹管家问道:“小姐伤势如何?”
说完他扭头对着身边人吩咐道:“快吩咐下去,午膳给小姐炖点补汤。”
“不用麻烦了。”容瑾玉含笑询问慕容弈,“晌午就在我的阁楼用膳吧?你都没有去过我阁楼上小坐一会儿,连杯茶水都没有喝过。”
“我现在还不能决定,这要我和影子见面之后才能做决定。”他看到她有些失望的眼神,伸手拉着她小手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在乎这一餐,乖。”
府上的下人们听到他这宠溺之声,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视线纷纷落在他腿上,不由得暗自叹息,真的可惜了自家小姐了。
容瑾玉差点笑喷,本想抽出手,可看到周围人那叹息的神色,眸子暗了暗。白了那几个胆大的下人一眼,竟然嘲笑她夫君,欠抽了!
不过,他的确还没有以慕容弈的身份去过阁楼,看来目前也只能用慕卿的身份偷偷过去了。
大家围着他二人去了客厅,下人们上了茶水便在一旁候着。容庆烊听说慕容奕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卷提着袍子匆匆忙忙赶来。途中遇到了陈侧妃母女,陈侧妃本想上前打招呼,可见他神色匆忙,便拉着女儿跟了上去。
“王爷何事如此慌张?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情吗?”陈侧妃问道。
容庆烊回头凝眉道:“你们不在院子里休息,怎么出来了?”
装疯扮傻的容雪莲跳着跑到他跟前,歪着头询问道:“爹爹,您为什么要关着我和娘亲呀?我要出去玩!嗷,可以出去玩了。”
“唉唉雪莲——”
陈侧妃瑟瑟的看了他一眼,忙跟着追上去,“莲儿,你慢点,当心摔倒。”
容庆烊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身边的侍从也不敢继续前行。他侧脸道:“你跟着过去,不要让她们去前厅。”
“是,王爷。”侍从应了一声,从他身边经过,跑步追上去。
他暗自叹息,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客厅走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前脚到了客厅,后脚容雪莲就嬉闹着入了客厅。
“嘿嘿,娘亲你看,这里有一个戴面具的哥哥!”容雪莲非常突兀的出现在客厅,还出现在了慕容弈面前,歪着头像看什么新鲜事物一样看着他。
容庆烊眸子一沉,朗声道:“来人,带雪莲小姐回房。”
陈侧妃剜了一眼容瑾玉,随即含笑着拉着自己女儿,跟慕容弈赔礼道歉,“弈世子对不住了,小女痴傻,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无碍。”慕容弈的视线暗沉了不少,完全和慕卿的声音不一样。
容瑾玉挑眉,斜眼看着眼前那对母女,她要看看她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娘亲,我不走,我要和这位哥哥玩。”
容雪莲伸手勾住了轮椅,摇头道:“不嘛,娘亲我不要走。”
容瑾玉蹙眉,盯着她的手臂,她若再不松手,一定会砍了它!
慕容弈挑眉,十分嫌弃的睨了眼她的手,平静的语气里中透着几分怒意,“雪莲小姐,你若再不松手,触动了轮椅的机关,丢了性命,本世子可不负责!”
容雪莲顿时松开了手好似刚刚抓到了有毒的东西一般。
“呵呵,真是好笑。你不是痴傻吗?怎么会听的明白这句话,太让人怀疑了。容雪莲,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容瑾玉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分,震的她心肺都是疼的,也因为突然大声说话,猛地一阵呛咳起来。
凝香伸手拍拍她的后背。
客厅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容雪莲身上,她愣了一霎紧抓住陈侧妃的手臂,缩着身子道:“娘亲,我好害怕,这位小姐姐的声音好大,我做错了什么,她要凶我?”
陈侧妃手心也捏了一把汗,还好容雪莲激灵,总之说什么都不承认没有失忆就好了。
“来人,带着侧妃娘娘和雪莲小姐回房休息。”容庆烊在她和慕容弈没有出声前先发制人,以免接下来出现无法收拾的局面。
两个婢女上前扶着容雪莲,慕容弈却出声道:“玉儿,瞧你吓着雪莲小姐了,既然侧妃娘娘和雪莲小姐也一并来了就留下来吧。容王妃去的早,府上如今也只有一个侧妃。按照礼数,陈侧妃也算是玉儿的半个娘,爹娘都在场,事情才好办。”
陈侧妃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容瑾玉扬起眉梢,勾着唇。冷眼看着站在堂中央的那对母女,慕容弈语气虽然平和,但话中带刺,这个时候的陈侧妃的确感觉扎心了。
容庆烊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可他那冷热嘲讽的话,还是能听的出来的,使得他不得不说:“既然世子说了,你二人就过来坐吧。”
陈侧妃面色晦暗,听到他的话,当即改了面色,含笑作揖道:“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雪莲也不敢再胡来,被陈侧妃拉着,也容不得她继续乱来。
容庆烊见慕容弈抿了一口茶水,遂含笑询问道:“不知弈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他转身将茶水搁在桌子上,抬头看向容庆烊,“听说昨日王爷去了一趟皇宫,不知道皇上对待这次的事件什么看法?”
容庆烊瞥了一眼陈侧妃,回道:“皇上没有说什么,倒是宸妃娘娘对此事比较关心。毕竟瑾玉是太子乐师,逍遥公子也算太子是半个老师,又在回宫的路途中遇到刺杀,宸妃娘娘的意思是这事情她自会差人查清楚的。”
慕容弈点头,“其实这件事情,本世子和逍遥公子的看法倒一致。”
容庆烊愕然道:“逍遥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笑道:“还在彻查中。瑾玉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惹上民间杀手?这显然是一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至于这需要消灾的人,本世子实在想不出来,除了府上……”
他视线停留在陈侧妃身上,引得大家的视线,也不解的朝着她看去。
陈侧妃心虚起来,紧了紧手里的帕子,面部表情僵硬,根本就不敢和慕容弈对视。倒是容雪莲天不怕地不怕,傻乎乎的歪着头笑道:“嘿嘿,哥哥在看什么呢?”
容庆烊也不好说什么,心里想的莫不是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盯着陈侧妃看了。
他忽然拍了桌子,大骂道:“混账东西!”
所有人齐齐一怔,这一掌力道倒不小,桌子颤颤巍巍的晃了晃,再用一点力道岂不是要散架了?
陈侧妃猛然扭头,白着脸愕然道:“王爷……”
“你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容庆烊指着他,责问道:“瑾玉是我女儿,她什么样的本性,本王还是知晓的。倒是你们母女,一次次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能容你一次二次,总不能次次都容忍你!”
陈侧妃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摇头道:“不是我,王爷这件事情和妾身没有关系。妾身身上可还残留着容瑾玉毒打的痕迹,您与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呀!”
她掀开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亮给众人看。
容庆烊瞧着慕容弈又不做声了,他实在猜不透慕容奕手上到底拿到了什么证据。而且也不能说明就是陈侧妃做的。
“就是因为我那日打了你,所以你才怀恨在心,买凶杀人是吗?”容瑾玉火上浇油。如果不是陈侧妃干的,那就一定是她背后的人干的。若是今日能够扳倒陈侧妃,容王府也就少一个对方一个眼线了。
“你血口喷人!”陈侧妃怒吼道:“无凭无据,休想让我们母女承认!王爷,凡事讲究证据,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弈世子也并未说妾身就是买凶之人。如果王爷今日一定要问妾身的罪,那就妾身就要请皇后娘娘出面为妾身主持公道了。”
容庆烊扯了扯嘴角,她说的没错,慕容弈并未说她就是买凶之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指证她。但是这件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即使和她母女没有关系,那就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你何不自己承认,为什么一定要牵扯皇后?”容庆烊对她失望至极,到了皇后那里还有她活路?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她眸子含泪,紧盯着他。
容雪莲一见她哭了,心里顿时慌了,拉着她手臂哽咽道:“你们都是坏人,欺负我娘亲都是坏人!”
容庆烊瞪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慕容弈,“弈世子,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慕容弈挑眉,容庆烊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想保住她们母女。就算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皇后,她贵身为一国之母,随随便便一句话,那陈侧妃母女就成了替罪羊。
容瑾玉也自然明白他爹的意思,他这是有意保全那对母女呢!只可惜,她不愿意!所以,这对母女,必须要得到相应的报应!
“误会?也许吧。”他嘴角挂着笑意,睨了一眼愕然发愣的容庆烊,随即笑道:“证据在逍遥公子手上,以他的个性,没准儿会交给皇上也说不定。”
容瑾玉低头莞尔,慕容奕就是吓唬吓唬她们而已,没想到真的把她们给吓坏了。这下就可以断定,肯定和皇后有关系。
皇后和宸妃娘娘不合,宸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能够扳倒皇后的机会,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掉。
“还有一件事。”慕容弈伸手拉着容瑾玉看向容庆烊,“再过两日就是玉儿生辰了,本世子打算那天上门提亲。”
紧张的气氛总算有所缓和,大家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连陈侧妃和容雪莲也暗自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明白慕容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前一刻要将她们置之死地,后一刻又不揪着这件事情了。弄的她们母女的心,一会儿跑到嗓子眼,一会儿回到心窝里,这样来回几次,别说被打死、杀死,估计会是先因紧张而死。
容庆烊瞧容瑾玉娇羞的模样,这前后跳跃的可真是快,快到他虚汗连连。
“如此,甚好!”他此时此刻,也唯有这么几个字。
但是容瑾玉听了格外讽刺,叹息一声道:“弈哥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过过生辰,也只有奶娘会给我煮一碗长寿面,看着我吃完。等到夜间她就会跪在院子一角,给我娘烧纸钱。起初,我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渐渐懂事了,也就不过生辰了。因为,爹他恨我,如果不是我,我娘
可能就不会死。”
她红着眼睛看向容庆烊,“所以爹爹刚刚那话,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我早点嫁了,这样您就不用每天看到我这个扫把星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容庆烊迟疑片刻才道:“爹并非不爱你,只是……”
她微笑道:“我知道,爹爹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对娘亲的去世无法释怀,我理解。”
慕容弈紧攥着她手,明白她流露出来的感情,十分同情原来的容瑾玉,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就不会死,玉儿也就没有机会占用她身体。
慕容弈紧了紧手,浅笑道:“王爷并不是不疼爱你,就像你说的,他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以后,你每年的生辰,我都会陪你过。”
她重重的点头,深吸一口气眉眼弯弯道:“好。”
容庆烊尴尬的笑了笑。
他神色淡然的睨了容庆烊一眼,又抬眸看向容瑾玉,“你回去好好养伤,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向皇上请旨,定一个好日子。”
容瑾玉满怀欣喜的点点头,娇羞道:“那我送你出府。”
他轻轻点头,见容庆烊上前跟着,于是笑道:“王爷请留步。按照辈分来算,我算是晚辈,岂能由长辈相送的道理?留步吧。”
容庆烊停住脚步,指着曹管家,“快送送世子。”
曹管家弯腰点头,转身道:“奕世子请。”
容瑾玉这才让开,曹管家推着轮椅出去。她跟在旁边,听慕容奕嘱咐凝香道:“你一定要督促玉儿按时服药,伤口不要碰水,一天换一次药。”
他扭头看向凝香,“换药会不会?”
凝香连忙点头,“会的世子。”
“如果伤口有红肿的迹象,一定要通知我。”他又道。
容瑾玉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回去吧。上次听福管家说,你的腿不能受凉,这又出来这么久,回去了要好好休息下。”
“嗯。”
容瑾玉恋恋不舍的目送他马车离开,凝香扶着她手臂道:“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她叹息了一声,转身道:“走吧。”
路上凝香蹙眉道:“小姐,您说这件事情,真的是侧妃娘娘做的吗?奴婢以为,她也只是在府上欺负一下小姐,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歹毒。世子手上是不是有证据?”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只是猜测。可瞧着她当时的表情,即便不是她,她也算是帮凶了。”
凝香愤恨道:“太可恶了,若是有充足的证据,是不是就可以将她拿下了?”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说白了她也只是某人手上的一枚棋子,主人总会让棋子在适当的时候发挥它的作用。”她叹息一声,走进了阁楼。
凝香不解道:“小姐的意思是背后还有人?”
她点点头。
阁楼的婢女们早先就听说她回来了,做了好多吃的等着她回来。房间里被褥都换了,软榻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就是为了她能舒服一点,屋子里生了竹炭,整个房间都暖暖的。
午后刚刚过,影子带着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来了府上。婢女们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面孔,吓的不敢上前。
曹管家一路带着影子向阁楼而去。
路上他询问道:“不影护卫下找我家小姐所为何事?”
影子笑道:“曹管家不必紧张,在下是奉了世子的命,带一个护卫给瑾玉小姐。”
曹管家偷偷睨了那人一眼,抖动了身子小声道:“影护卫,世子选的人……”
那人斜眼看着他,他心里咯噔一下,喉结滚动了下,吞了口口水,顿时闭上了嘴巴,专心带路。
影子勾起了唇左右看看,什么也没有多说。
“你两人稍等片刻,待我去询问小姐的意思。”
影子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曹管家敲了院门,开门的是一个小丫头,并未看到影子二人,看到曹管家时候顿了顿。
“我找小姐有事情相告。”曹管家说。
小丫头这才让开了身子,没有任何表情道:“进来吧。”
进去后,小丫头就将事情告诉了凝香,凝香诧异的看了曹管家一眼,转身上楼去找容瑾玉。
她正在软榻上看书,听到推门声,这才抬起头道:“有事?”
凝香点头,“曹管家说有事情相告。”
“哦?”她直起身子放下了书卷,缓慢的下了软榻,披上了披风,“我坐的时间也久了,下去活动一下吧。”
下来就见曹管家站在正堂,看到她来,点头轻喊了一声,“小姐。”
“看茶。”她睨了一眼旁边的小丫头,接着看向他,“管家找我何事?”
他并未坐下来,恭敬的回道:“影护卫带了一名凶神恶煞的人前来,说是世子派来保护小姐的。老奴就来询问一下,这样的人要不要?”
“凶神恶煞之人?”她凝眉道:“快带来我看看,且不管是否如你所说那般,只要武功好就行。”
曹管家迟疑一瞬,才点头道:“那老奴这就去让他二人前来。”
她静静的等候着,接着门外进来了两位男子,她缓缓站起了身子,看到影子含笑道:“原来你叫影子?”
影子抱拳恭敬道:“属下就是影子,一个名字而已。世子命属下以后就跟着小姐,全力保护小姐。”
她上下打量了几眼,这还是头一次认真的看着他,长的倒也清秀。她视线落在影子身后的男子身上,这人就是曹管家说的“凶神恶煞”?无非就脸上多了一刀弯曲的刀疤而已。
师父说过,不能以相貌评论一个人,一切都要用心去看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属下无名,还请小姐赐名!”
她凝眉上下打量着,讶异的看了一眼影子,“你的声音很熟悉。想起了,昨天刺杀我的人就是你?”
那人顿时跪了下来,“属下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今惨败,本应死无葬身之地,是影子大哥及时劝解,还带属下去见了主子。主子说,若小姐不肯收留属下,那属下只有一死!”
“原来是这样!”她退后几步坐了下来,睨了影子一眼。
影子道:“公子推荐,小姐就收下吧。他若有异心,必定会死!”
她摆手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种大反转的事情,也只有你家公子能做到。那本小姐问你,是何人指使你来杀我的?”
“属下并未见过那人的面貌,包括属下的面貌,对方也没有见过。属下只能靠声音来识别。”
他是真的不想再带着兄弟们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很想找一个安稳的职业,带着兄弟们过上好日子,所以在影子说那是毒药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说实在的,我不信任你。”她淡淡的斜了他一眼。
他跪在地上身子猛然一怔,愕然的抬头,不知道如何说,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杀了那么多人,也该得到报应了。
在他下定决定,以死来祭奠死在自己剑下的亡魂时,又听她道:“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愿意相信你一次,但是仅有一次。机会都是靠自己好好把握的。你以后就叫暗夜吧。”
暗夜不置信的抬头竟愣在原地。
影子提醒道:“还不快谢谢小姐,乐坏了吧?若是小姐不肯收你,你只能去死了,算起来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暗夜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惊了正堂中的下人。
“属下谢谢小姐救命之恩,谢谢小姐为属下赐名,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属下日后愿为小姐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咚咚的磕下三个响头。
这咚咚的声音,震的她头皮发麻。她扯了扯嘴角伸手道:“别磕了,起来吧。去后院给我打一套拳脚,让我看看。”
他欣喜抬起头,声色洪亮道:“属下遵命!”
曹管家原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毕竟这男子样貌实在是令人害怕,更何况还对她下过杀手。他实在难以理解小姐怎么会收这样的人住在阁楼里,多危险啊?
不行,这事情,他要去和王爷说。一定要让王爷杀了暗夜!
“曹管家不去看看吗?”凝香见他不打招呼就走,忍不住喊道。
他侧脸笑道:“老奴有些害怕,还是不去看了,你们去就好。”
“哦,那您慢走。”
凝香转身去了后院站在容瑾玉身边笑声道:“小姐,曹管家回去了。”
“嗯,知道了。”她语气淡淡,视线一直落在暗夜的身上。
影子站在她旁边,向她解释道:“属下昨日和他交过手,我也是侥幸赢了他而已。此时的拳脚铮铮有力,速度很快,很不错了。”
她斜眼道:“本小姐真怀疑你是他请来的说客!你也这么向你家公子说的?”
“啊?小姐明鉴。属下可不是他的说客,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慌忙抱拳解释。
容瑾玉视线从暗夜的身上收了回来,斜眼笑道:“本小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那么紧张。他的武功不弱,我看得到!”
影子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主,就她那一个毒,差点要了公子的命。听她如此一说,暗自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好了,你停下来吧。”她喊道。
暗夜收回了拳脚,笔直的站着,等候吩咐。
容瑾玉询问道:“你还有兄弟?”
“是!”
“都在哪儿?”她问。
他不解,实话道:“都在属下先前居住的小院。”
她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后话了。暗夜和影子互相看看,满是不解。影子询问道:“没了?”
“没了,等我有什么计划再说吧。去把你们的东西都搬来吧,凝香待会收拾一间屋子给他们住。”她说。
影子扯了扯嘴角,他这是要和暗夜……两个大男人居住在一间屋子?
她打着哈欠,转身道:“你们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是。”两人齐齐道。
待她上楼之后,两个大男人互相看看,随即傲娇的移开了头。影子心里落差很大,起码在酒楼有很多好吃的,以后可能要自己动手做了。
天刚黑了下来,阁楼上下就燃起了蜡烛。凝香刚刚收起了饭菜,容瑾玉裹着衣服站在窗子边,看着暗沉的夜景,想着怎么处理暗夜和他手下的人。
忽然听到屋子里浅浅的脚步声,她原以为是凝香,回头却看到慕容奕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她刚刚放下来的书卷,随意翻了两页,询问道:“你在看药理书?”
她点头,走过去问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来了?又跳窗子进来的?那晚饭吃了吗?”
他侧脸微笑,映着烛光,特别温柔,“你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她嗔了一眼,夺了他手里的书卷,“若是没有吃饭,我让凝香给你做一份。”
她刚要转身,却被他拉住,“不用了。我来时吃过一点,现在不饿。就想过来看看你。”
她愕然回头,突然不好意思,红着脸抓着他手。跟着他走到软榻边,见他坐在软榻上,她却停止不前了。
“过来。”他喊道。
她却摇摇头。
“这会儿倒害羞了?”他直接伸手将她带入了怀里,侧脸轻笑道:“伤口还疼吗?”
她勾着他脖子视线落在地上,始终不敢看他。细若蚊吟道:“不疼了。”
慕容弈直觉她只是不好意思,又问道:“还没有换药吧?药箱搁在哪里,我去拿来给你换药。”
她心猛然一惊,揪住他衣服道:“那个,晚点让凝香给我换吧。你我如今只是有婚约,说到底男未婚女未嫁,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拉下她手臂,巡视着药箱的位置,看到之后才站起身子,“换药这等事情,我还是不放心交给凝香来做,所以才会亲自过来。”
她撇撇嘴巴,鼓起腮帮,“哦,刚刚谁说是想我才来的,这会儿又改口了!”
他愣在房中,回头看着她笑道:“你这小丫头,这意思还不是一样?不解风情!”
她愕然睁大了眼睛,见他将药箱拿了过来,见她依旧站在原地,打开药箱语气十分淡然道:“原来你想我抱你躺下来!”
“谁要你抱了?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她无奈只好乖乖的躺在软榻上,等着他下手。
他拿着药水转身,见她衣衫依旧整整齐齐的,挑眉道:“等着我来脱?”
凝香刚刚走到门口停着屋内传来这么一句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顿时捂住了脸,她还是听的出来,是慕容弈的声音。这衣服都要脱了?发展的可真是快啊!
她本来是给容瑾玉换暖炉的,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走吧。
房间里,容瑾玉脸红到了耳后,背着他一点点拉开了衣衫,露出了鸳鸯交颈图案的红色肚兜,肚兜里面那两团雪白,若隐若现。她提着一颗心,始终不敢转过身子。
即便是天天嚷着要嫁给慕容弈,可她内心依旧十分保守。有点担心,十分紧张。
慕容弈扶额,压下内心的莫名激动的心,平静道:“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换药?你我日后还会赤裸相对,做更亲密之事,你该如何?现在开始锻炼吧,习惯就好了。”
“更亲密的事情?”她这才侧脸看着他,“我长这么大,没有人跟我提起过这样的事情。还有比赤裸相对更为亲密的事情?”
这话让他如何解释?不过看她肯转过身子,虽然虎着脸。可见她还不明白夫妻之间的那些事。他将她扶着躺了下来,一边换药一边解释道:“这个事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你我成亲以后,我慢慢教你。”
她点点头,笑道:“好。”
就是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十分清纯、美丽。因为她的出现,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他要为这个女人,建筑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
他若为王,她必为后!
容瑾玉没有之前那么紧张,看着他的容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是让她激动不已。
“弈哥哥怎么会安排两个人给我?”她问。
“只是在想,如果我不在身边也好有人保护你。主要是嫉妒你的太多了,防不胜防。还有觊觎你的人也太多了,有影子在我放心。”他含笑收起东西,“你快将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她低头拉好了衣服,瞪眼道:“觊觎我什么人多?我看京城那些姑娘们巴不得天天去你酒楼里吃喝,就是为了目睹你容颜吧。”
“胡说!”他侧脸反驳,“去酒楼吃饭的都是冲厨子手艺去的。酒楼虽然是我开的,但是我很少出现在前厅,一般都在后院。不是哪个人,都见得到我!”
“行,你说什么都对。”她整理了衣物,侧脸看向窗子,“药也换好了,人了看过了,赶紧回府休息吧。”
“赶我走?”他诧异的指着自己,这丫头还真是不解风情。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再用慕卿的身份去对她痞了,深深看她一眼勾着手指,“来,送你个礼物。”
她疑惑的上前,身子被他揽住,吓的她忙伸手抵住他胸膛,刚刚平复的心跳,霎时又乱跳了起来。
“不是说要给礼物吗?你这是要做什么,什么礼物要离这么近?”她有些语无伦次,垂着纤长的眼睫,心都要跳了出来。
“你闭上眼睛。”他在她耳边十分暧昧说道。
她愕然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听了她话闭上了眼睛。
慕容弈只是盯着她精致的面容,看着她饱满诱人的红唇,并未有任何动作。
容瑾玉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声,但是觉得他的气息大乱了,她出声道:“好了吗?”
慕容弈的心紧了几分,深怕自己吓到了她,轻轻的低下头如羽翼一般十分轻柔的吻了她。
容瑾玉一怔,慌忙睁开了眼睛,吓的退后了一步,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之中。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唇瓣,盯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
“这算什么礼物?”她不然伸手捶了他胸膛,“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无奈道:“这个不珍贵?”
她突然大了胆子张开手臂放在他肩膀上笑道:“上次已经亲过了,不算!”
他侧脸吐了一口气,还以为会吓着她,倒是吓了自己一身冷汗。
他咬着唇瓣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小女人,伸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这次不再像刚刚那般蜻蜓点水,这次直接吻了上去,在她心里这些就像是澎湃的潮水汹涌而至,像是掉入了水中无法呼吸一般,一颗心像迷路的小鹿一般乱撞着。
直到她气息缭乱,整个身子软在他怀里,无法动弹,慕容弈才松开了手臂。她羞涩的低着头,咬着麻木的唇瓣退后了两步,听他音色沙哑道:“那我……回去了。”
“嗯。”她依旧低着头,余光中他的身子走到了珠帘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才掀开了珠帘,松手时那一颗颗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若搁在平时,她并不会觉得这声音好听,果然心情不一样,连带所有的事情,都变的十分美好了。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接着房间里恢复了原来那般安静,可在这偌大空间里,却没有地方可以安置她乱哄哄的心。
她慌忙打开了窗子,外面漆黑一片,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看不到他会记挂着,看到他会紧张,这走了又舍不得。
“中毒了。”她嘀咕了一句,缓缓关上了房门。深吸一口气,走出去喊道:“凝香打水上来。”
凝香仰头睨了一眼楼上,应了一声后才去打水。她怕去了见到羞羞的事情,干脆磨磨蹭蹭了好久才上了楼。
开门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慕容弈的身影,不由得蹙眉。
“你看什么呢?”容瑾玉问。
“啊?世子走了?”
------题外话------
老夫的少女心呐!
推荐好友文《娇妻如蜜深深爱》作者:小米悠悠
第一次酒吧相遇,他一脚踩在醉鬼的头上,出口的话狂妄肃冷,“敢碰她一下,我就剁碎了你!”
这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商场里那个突然而霸道的吻…
第三次…
她,顾念,低调且从容,却从此在被劫色的路上,越走越远!
霍澜清,豪门贵胄,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如果你觉得他是活菩萨,那就错了!
不过,纵然活菩萨也有心动难耐之时,尤其是撩完了他还不认帐,真当他是菩萨了!
于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尝过了她的甜如蜜糖,还如何罢手?
温情轻松无虐,虐渣灭小人,男主深情专一,女主聪明坚强,双处双洁!
他说,生,你是我的人;死,你是我的鬼!
他说,你,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