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大夏王朝,千年前在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之后,第一皇主宇文战用自己的杀伐一生换来了天下一统。
建国之初,宇文战便将这天下分设九州,同时又遣出九位心腹重臣担任九州牧史,助自己执掌天下。并且让能工巧匠铸造了九尊巨鼎,分立于九州,象征着自己问鼎天下。
千年的时光,如风中流沙,无人能抓住。曾经的皇主已然殡天,但他的天下还在,曾经的九州牧已不知交接了多少任,但当年铸造的九州鼎依然伫立,俯视这世间的风云变换。
“大夏王朝于破败不堪中建立,经历了千年的更迭,在一位位皇主的辛苦运作下,走向辉煌。但这千年中,建立起来的,不仅仅是辉煌,还有权利和野望。”
“曾有人同我说过,他以天下为棋局,以世人为棋子。那些站在云端俯视苍生的人们,都认为自己是这盘棋的下棋人,认为自己有能力操控历史洪流的流向,又有几人能看清,其实自己不过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好了好了,别再说你的天下棋论了,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男子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这是中州城中的一处宅院,院子不大,也并不奢华,可设计的却是极为别致。前院的结构,倒是与普通富庶人家一般无异,前厅,书房,卧室还有几间客房及下人的房间。而后院却是被分隔开,竟是种了满满一园的梅树。
只是可惜现在只是深秋,并未到那梅花开放的时节,不然,这满园的梅花定是极美的,想来这院子的主人也应是极爱梅花的吧。
而那出声的男子,此时便在这梅园中的阁楼中坐着。身着一袭明黄的锦袍,好似泼了一层黄金,在夜间的烛光下流淌着。袍子上面绣着一轮红日,在黄金底色的衬托下,更加鲜艳。一头长发用紫金冠束起,让人不得不赞叹当真是英气勃发。一身华服诉说着主人的不凡,而看到男子本身,会使人觉得,再华美的衣服也不过是装饰,男子自己就是不凡的体现。俊朗的外表,成熟的气质,再配上目空一切的霸气,有时候男子都相信,如果自己面前坐着一个女人,那她一定会疯狂地爱上自己。只是可惜,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
锦衣男子这样想着,不由得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添上一杯,只是并未送向自己的唇边,而是手腕轻甩,将酒杯丢向坐在自己对面那个男人。
说也神奇,那酒杯在空中滴溜溜的转着,杯中的酒却是一滴也未撒出。而那坐在对面的男子也是丝毫不在意,伸手接过飞向自己的酒杯,轻嘬一口,放在桌上,慢慢地把玩着,眼睛看着酒杯上的花纹,沉默着。
看到对方的反应,锦衣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想改变这个局势,但我们终究是江湖中人,即使我们的武功再高,实力再强横,对于这个天下来说依然是微不足道,我们能救一个人,能救十个人,但却无法救下成千上万的天下人!”
“呵,我也没想救下天下人啊!”听到好友的抱怨,男人苦笑着说道,将杯中的残酒饮尽,站起身离开酒桌来到一旁的栏杆处,看向夜空,许久才转过身说道:“可我答应过她的。”
“哼,都怪那宇文老贼,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依然是天地之间任逍遥。”锦衣男子心中不愤,“可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要做官?那还不如来我星辰殿,我把殿主之位让给你!”
“唉,九阳,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怨我让你做这星辰殿主,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又怎么能找一个自己不放心的人来呢!”男人轻轻说道。
而那被称为九阳的华衣男子却是一副不买帐的模样,“既然知道我不高兴,那作为兄弟,就要来陪我,当初一起创立星辰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家伙都是什么货色,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吃不消!”
“呵,怎么一个人,不是还有副殿主吗?当初建立星辰殿的主意还是他提出来的。”青年问道。
“切,别提那家伙,整个就是一个神棍。”忽然像是被刺激到了,那九阳拍着桌子说道,“当初说好大家一起来管星辰殿的,结果呢,那个神棍整天说自己是方外之人,不理世俗,就做了一个副头,还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副头。你更潇洒,连去都不去。如今就在这里,做你的员外郎!”
“我也是有我自己的苦衷啊。”男子微笑着看着对面气的手舞足蹈的好友,缓缓说道:“我一直在思考改变这局势的方法。”
“那你想到了吗?”九阳问道。
“想到了!”
简单的回答,张九阳注视着对面的男子,神情忽然间变得严肃,他知道在这件事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开玩笑。一定是决定要做些什么事了。而无论他要做的是什么,都将在这天地间掀起一阵浪潮。所以,此时自己应该沉默,等着这个男人说完。
只是许久之后,男人却是一句都没说。
“喂,想到什么办法了?怎么不说?”终于,自己还是无法沉默下去,张九阳开口问道。
“因为,我在等。”男子开口。
“等?等什么?”张九阳却是更糊涂了。
“等我!”忽然,阁楼中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只见一个一身月白道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酒桌前,低垂着眼睑,好像别人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而他就这么一直坐在这里。
“我说,知道你玄天阵神秘莫测,可你也没必要每次都这样吧!”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道士,张九阳并未慌张,倒像是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神出鬼没,也只能抱怨一下。
然而对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和自己打混,只是在那里坐着,仿佛入定了一般。
“你知道了?”男子问道。
“是。”道士答道。
“你怎么知道的?”男子又问道。
“要变天了。”道士睁开眼,抬头看了看阁楼外的星空,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男人,说道。
“呵,看来我的决定的确有效,竟能惊动你。”男子轻笑,随即说道:“你想怎么做?”
“阻止你。”道士依然淡淡说道。
“哦,是吗?”男人却是微笑着看着他。
“嘭”一声巨响,桌子被掀起,砸向男人,桌上的酒菜随着盘子四散开来。男子却是不慌不忙,一只脚轻踏地面,人坐在椅子上向着后面划去,一只袖袍向着飞向自己的桌子扫去,一股劲风便将桌子掀飞,露出藏在桌后的道士,而那道士并指如剑,带着一道无可匹敌的劲气冲向那男人。
此时的张九阳已然被眼前景象给惊呆了,他不知道,为何两个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会忽然之间大打出手,当他看到那道士一指指向男人喉咙的时候,竟是连出手阻拦都来不及了。
想象当中的鲜血飞溅没有发生,因为那道士的手指就停在男人喉咙前三寸处,再无法前进,而男人的右手就这么握着道士的手腕,看似没有用力,却是将他的进攻全部化解。
“果然。”道士苦笑道,“天意啊,天意弄人。我明明应该是这世间最知晓天意的人,却也不得不说天意弄人。”
“你既知天意,当顺天而为。”男人轻声宽慰道。
“就算我知道天意如此,但我却还是个凡人,心中有着执念,想阻止你。奈何天意不可违,竟是让你突破进了九重天,令我只能束手。”那道士眼中尽是忧伤,不愿再看男人,只得背过身去。
这时,一旁的张九阳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大骂道:“臭道士,死神棍,你疯了?”
“不是我疯了,是他疯了,是他疯了!”道士指着面前的男人,大声嚷道,“薛云飞,你想出这种办法才是疯了,你这是在赌,万一你输了就什么都没了,对了,你还有儿子,你如果出了事,小凡怎么办,他一个几岁的孩子,已经没有母亲,你还想让他连父亲都失去,成为一个孤儿吗?”
“这不是赌,这是当年我和素梅两人早就想好的,你们就当是陪我俩下了一盘棋吧!”那唤作云飞的男人依然微笑着,说道,“至于小凡,虽然对不起他,但也只能祈求他以后能原谅我们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老子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张九阳大声骂道。
“呵,别急九阳,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男人看着二人,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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