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鱼腥味
江秋雨闻言一怔，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那丝鱼腥味混杂在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腐烂了几天的臭肉的极度恶心的气味中间，几乎感受不到。
如果没有人提醒的话，江秋雨可能还真的注意不到。
江秋雨一边跟痴情人们打游击，一边争分夺秒地思考起来。
他的轻功虽然不是强项，但跟这些二三流的“高手”相比，还是要好一些的，因此，在他的内力消耗完之前，他不太可能被抓到。
不过，他的内力也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鱼腥味……不管怎么想，都太不同寻常了。
他记得，白天在雾凇院的时候，绝没有吃过鱼，那个味道在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也就是说，那股鱼腥味只能是这个幻术带来的了……
他的眼睛越想越亮，很快就有了一个猜测。
对了！
他之前往这边赶的时候，确实能够感觉到这边的“气息”更浓厚一些，他之前还以为“气息”的来源是那口箱子，可是目前看来，那口箱子完全就是一个幌子！
那口箱子或许只是一个幌子，但那股“气息”绝对不是！
关于这一点，那些疯狂阻挡自己的痴情人们也可以作为佐证。
那群人完全没必要那么激进地上来阻拦他们的，那群人完全可以慢慢地消耗完他们两个的内力，然后再来收割人头。
要知道，那群人为了阻拦他们两个，足足死了十个人左右，而他们本来也才三十人罢了。
因此，那群人之所以会来阻拦他们，绝对是因为，这里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他们不得不过来阻拦。
而现在看来，那股鱼腥味的来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特别的东西”！
他努力地集中精神，感受“气息”最浓郁的那个地方——这并不容易，毕竟他还得同时对付二十个疯子呢。
“找到了！”
江秋雨眼睛一亮，朝陈文辉喊道：“在你左边那颗树的后面！那股鱼腥味的来源！”
陈文辉这个时候已经颇为凄惨，全凭最后一口气在强撑着，但这个时候，听到江秋雨的声音之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刀往那边劈了过去！
哪怕那个地方只是一片阴影，哪怕他的身后还跟着许多蠢蠢欲动的痴情人，他这一刀下去，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砍到，反而自己被砍死了。
但他还是砍了过去。
“刷——”
刀声响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一切都停了下来。
陈文辉身后的痴情人们停了下来。
江秋雨面前的痴情人们也停了下来。
江秋雨不禁回头望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看！”
陈文辉突然大声说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看了过去。
之间从那颗树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人？
江秋雨觉得那很难被称为一个人了，虽然它穿着人类的衣服……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人类女性的衣服，再仔细看的话，可以辨认出，那是秦淮歌女的常穿的那种有着艳丽色彩的拖地长裙。
但这个时候，它的裙子已经不再艳丽，上面沾满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泥土与沙尘，显得颇为怪异。
但最怪异的，还是它的脸，那是一张……鱼的脸？
对，是鱼！
滑溜溜的脑袋，大而突出的眼珠子，两只孔状的鼻子，以及裂开的、看不见嘴唇的嘴，更不用说遍布在它头上的鳞片了。
这根本就是一条鱼！而不是一个人！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奇怪，但是很奇妙的，江秋雨竟然并不觉得它丑。
想反，江秋雨越看它，越觉得好看，哦不，应该是“她”才对……
她那滑溜溜的脑袋，大大的、天真的眼睛，朝天的鼻孔，总是带着微微笑意的嘴唇，都让他无比着迷！
哦，这世间竟有如此超凡脱俗之女子！
但隐隐约约的，他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之前又在干什么？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要到哪里去？
“别看！”
他记忆中的这道声音让他的脑袋一激灵，猛地回过了神来。
对！
他是江秋雨！之前正在躲避痴情人们的追杀，而现在……他正不受控制地朝那只鱼走去。
对！
那就是一条鱼，根本不是什么美人！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这条鱼的身份。
如果没有猜错的哈，这条鱼就是秦怀燕！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它极有可能就是秦怀燕。就算不是，也一定跟秦怀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种超乎常理的魅惑能力，正好可以跟秦怀燕对上号。
而它之所以躲在树后不出来，只让它的仰慕者们来追杀他们，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但它在直接出手，魅惑别人的时候，无法同时控制那群痴情人，所以，他只能在自己出手、与让别人出手之间选一个。
第二个原因则是，它的本体必然极为脆弱！不然的话，她没有理由躲在后面，让别人出手。只有法师才会干这种事，而法师，血条从来不会多!
关于第二点，那群痴情人的拼命阻拦，也可以作为佐证。
它很不想出来，哪怕她有如此之强的魅惑能力，依然不想自己出来面对对手。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她本体的虚弱。
江秋雨眼神的余光撇了陈文辉一眼。
他刚才提醒他过后，又恢复了被魅惑的状态。
江秋雨试着动了动手脚，没有用，他虽然脑子清明了不少，但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作。
在他重新陷入被魅惑的状态之前，他数了数从这里到它面前需要的步数。
他陷入了被魅惑状态。
啊！多么完美的女人！
他一脸痴迷，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第七步！
杀！
他用尽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清明，使出了“明悟”。
他的剑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直直地，往前刺了过去！
“噗！”
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