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昨夜南港第一章
我是一个很久没经历过高cháo的女人。
太久了,结婚四年不超过五次,距离上一次品尝快感的滋味整整八个月。
男人们口中的荡妇,外表多么端庄纯情,骨子就多么风sāo,这话不假。
我挺羡慕那些搞婚外恋换男友像换内衣似的姐妹儿,恣意潇洒,嫁了地位高的老公心照不宣各玩各的,我承认我没这胆子,因为我丈夫梁钧时是缉毒大队一线禁毒的一把手,权势,荣耀,他都具备了,我们的关系建立在不平等的掌控与服从,官太太的光环给我带来体面的同时,也束缚了我的蠢蠢欲动。
梁钧时魁梧稳重,十八年警政生涯的历练造就他清逸飒爽的风度,身型丝毫不发福,他常年穿着纯黑制服,几十件白得发亮的同款衬衫,他从不外泄自己的喜怒,官场打磨的圆滑谨慎雕琢在他四十岁的面容,连睡在枕边的我也猜不透他面具下的高深莫测。
闺房轶事上,梁钧时不算保守,他偶尔也吃补药壮阳,不存在羞于启齿的早早缴械,可惜男人总以为女人介意的是时长,其实女人看重体验,他喜欢我穿真丝睡裙,而我更想穿豹纹的情趣旗袍。
我的需求特别旺盛,我经常看小摊贩卖的报纸,也会幻想健美的体魄,我曾冲动录制过视频,把摄像头架在镜子后,拍下梁钧时蓬勃嘶吼的释放,但没成功,他的侦查水平蛛丝马迹瞒不过他,他看了一眼视频里的特写,所幸也没说什么。
梁钧时在持久和技巧的确很出sè,但情欲无限度,他无法满足我贪婪的饥渴,很多时候我只能偷偷在浴室自我抚摸,我渴望他粗bào的酣畅淋漓的对待我,我向往从头到脚被淹没的快乐。
我被寻求婚外刺激的念头折磨着,可他从来不懂。他不嗜好五花八门的工具,熏香,这些我执着好奇的,他恰恰反感,他发泄生理像缉毒打仗,孔武有力却固定传统,翻来覆去的三四种姿势我早已食之无味。
我爱他,女人很难抗拒成熟英勇的男子,我依赖他,又不由自主厌恶这样平淡如水的婚姻。
后来我真的遇到了令我不惜代价出轨的男人,他像一味致人慢性死亡的剧毒,瓦解了我的良知与妇德,颠倒了我的爱恨悲欢。
严昭闯进我生活来源一场意外,那是09年1月末的除夕,梁钧时在外地主持禁毒的围剿部署,我自驾一百多公里追去他出差的城市,维修的主干道向西行驶三百米是分岔口,我就在那里迷路了。
我正尝试tiáo头,突如其来的枪声从静谧的胡同尽头传来,我吓得一抖,三连发其中一枪击中我左侧的老式楼房,我猛扳方向盘躲避,和迸裂的瓦砾擦肩而过,巨大惯性使我撞上废弃的烟囱,翻滚的铁屑茬子割破挡风玻璃,凿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洞,掺着雪霜的朔风扑面而来。
我瞪大眼注视着屋檐飞溅的血点子,意识到可能碰了一帮火拼的毒贩。
大雪混淆了能见度,死寂的窄巷脚步声此起彼伏,人影摇曳在墙壁,为首的男子步伐极敏捷,渐渐甩掉尾随包抄的大部队,仅剩一名死咬不放。
男人利落一跃,踏着墙根止在角落,藏青sè的皮夹克箍得他身材削瘦欣长,穷追不舍的胖子一愣,返回来不及了,男人掌中攥着一柄无光泽的92f,普通毒贩很少携带专用于夜间偷袭的手枪,他应该常走夜路而且身份特殊。
黑漆漆的涂层枪洞戳在胖子脑袋,“谁让你埋伏的。”
胖子一腔不吭。
男人枪口挑胖子的帽檐,“牙口够硬。”
他扣压扳机,“想活命,留一样。”
胖子半信半疑扔了匕首,男人脚踝着力,弹射在刀柄,一勾一翻漂亮的垂直线,他捏在拇指和食指间,刀尖剐胖子的咽喉,匕首抛出旋即砰砰两声,胖子的左右手筋血流如注。
他动作迅速,料理了胖子蹦出一句滚,杀伤力强大的lún廓不声不响直奔我走近,男人jīng确无误定格在这辆报废的汽车,街口射入的雪光映照在他的脸,他眉间是凌厉的漩涡,漩涡之下掩盖的是我二十八年记忆最深刻的一双眼睛。
yīn鸷,幽暗,桀骜,深不见底。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惊心动魄,或是他没残害我,我忽略了他的危险性,只顾关注他惨白的嘴chún,他也受伤了,我递给男人一块毛巾,指了指他的伤,“我不报警。”
他抬头端详我。
我说,“电缆线迸闸了,黑灯瞎火什么都没看清。”
他一言不发,也不接受我的毛巾,摸索着上枪膛。
我亮起前灯,男人的皮夹克厮打时拉扯出了褶皱,挨着xiōng部位置一分为二劈砍,里面浅sè的毛衣渗出血渍,蔓延成一片,弥漫的腥味中,他撕裂了粘连的外套,皮开肉绽的肩胛横亘着一条三四厘米触目惊心的白骨。
他单手拎着,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呼啸的北风guàn进巷子,吹得房梁顶篷的冰棱撅折了一截,砸在他腐烂的枪伤,他皱了下眉,拇指快速按开关,火苗蹿升又熄灭,油耗尽的最后一刻,他点燃了香烟,烟头压在染血的衣袖,火种吞噬了夹克衫,直到烧得焦糊他才松开手。
他在销赃。
梁钧时是干这行的,因此我了解内幕,“局子有仪器,灰烬也能提取物证。”我撩开眼前碎发,搜寻着井盖,“下水道霉臭的yè体有腐蚀性,能溶解火化的纤维。”
他垂着眼帘吸烟,火光笼罩着他,男人下颔刚毅凸出,五官不平不扁,尤其是喉结,他的喉结棱角分明,从侧面看充满阳刚的性感,挺俊的身影在坏了的路灯下镀了一层醺黄。
“我可以捎你一程,你能修下我的车吗?”
血珠滴答淌在他袖绾,像是下一秒,他会开枪灭口。
我主动递出钱包,“你缺钱?”
他掐断烟蒂,踩在脚下碾,“我劫sè。”
我探出的手缩了缩。
男人轻蔑闷笑,“来历不明的b杯女人,我没兴趣。”
他话音未落,举枪瞄准我,破烂不全的玻璃再次爆炸,碎片包裹一枚子弹沿着我耳朵飞驰,尖锐的弹头钉在了后座,我压抑着不敢叫,生怕激怒他。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爆发,我睁开眼,夜幕下男人已经无影无踪,飓风肆虐席卷着遍地狼藉的雪坑,搁在方向盘的毛巾不翼而飞。
他自始至终没bào露正脸,我唯一的印象,他半点不像粗鲁的地痞混子,深沉,斯文,带着一股亦正亦邪的yīn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