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还不清
第135章 还不清
听着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目标全是云锦若，金老轻轻说道：“关于尊主您使用了缚神体救了夜王一事，除了谷主和其余两位长老们，暂未告诉给弟子们知道。”
墨华问道：“师祖可知道了？”
金老猜测道：“天音仙人有占天补星之能，怕是已经知道了吧，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天音仙人云游到了什么地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天音谷。”
墨华抿了抿唇：“本主知道了。”
云锦若在一旁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此刻心情很沉重，虽然已经做好准备来接受天音谷的审判，担负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但是见到这群人，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云锦若，都是因为自己，自己的错误才害得师傅变得如此，而他们也很恨自己，质疑师傅为什么收了自己这么一个徒弟。
墨华轻轻说道：“紧张吗？”
云锦若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墨华，摇了摇头：“不，师傅，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罪孽深重。”
“都说了，徒儿，那并不是你的错，是为师自己的选择。”
云锦若再次摇头，并没有说话。
墨华温柔地说道：“等会儿有师傅在，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云锦若鼻子一酸，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师傅，谢谢您。”
待三人来到养神殿，经由通报，便行进了殿中。
云锦若跟着墨华和金老绕过了重重阆苑，走过了耸立山云的独木桥，伴着仙鹤纷飞，悠扬的钟声不知在何处响起，越是走着，心中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这里果真是灵气丰富，而且氛围安静，有着镇定人心的奇效，看着这样如同梦幻修仙般的美景，人内心中的杂念不知不觉便消除了。
直至，终于走到了养神殿的殿堂，而传说中的天音谷谷主就在里面。
看着云锦若的表情轻松了下来，墨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好多了？”
云锦若点了点头：“恩，师傅，这里的环境果真是太棒了，走了一遍，心中那股纠结不安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金老此刻开口：“进去吧，尊主。”
“好。”
墨华看向云锦若：“准备好了吗？徒儿，不要害怕，只要解释清楚，一切都会过去的。”
云锦若深吸了一口气儿：“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更何况还有师傅在，我一点都不害怕。”
走进大殿之内，云锦若看到了正在同两位老者商量的那道身影。
一袭银白色常服，柔滑的锦缎盖不住与生俱来的霸气，几株竹绣在袖口和袍上，金丝玉冠束起墨色的发丝，清冷的目光一凛，剑眉轻扬，薄唇微抿，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长身玉立，比起师傅，少了几分俊美，却多添了几分隐忍的成熟，霸气，怕是坐上天音谷谷主之位多年的锻炼，让他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君主。
这就是天音谷的谷主，自己的师伯，师傅的师弟——墨以琛......
“哟，尊主，你回来啦。”
一簇短发，随意用着发带绑起来，身着青色的常服，整个人透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气势，哪怕发已微白，整个人的姿势显得有些奇怪，但却透着一股洒脱，看懂尘世自由的感觉。
墨华颔首道：“酒老。”
此人便是天音谷的长老之一，因嗜酒如命，封号酒老。
“尊主。”
另外一人身着橙色华服，相貌普通，眉间勾着几缕白发，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隐晦感，特别是那双狭小的眸子，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当他在看着你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算计着你。
墨华点了点头：“音老。”
“师兄。”
此刻墨以琛直接走到了墨华的面前：“你是否动用了缚神体，为了救夜王。”
墨华并未否认：“是。”
墨以琛连看都不看一眼云锦若，冷冷说道：“为了这个女人？”
“并非全是，夜王的生死对天下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本主才.....”
不等墨华说完，墨以琛便直接打断道：“那也是为了这个女人，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是为了替这个女人还夜王的恩情才这样子做的吧，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的话，你会那么果断地为了整个天下去救夜王？”
说到这儿，墨以琛的眼神直接扫向了云锦若，那般阴冷，仿若想要将云锦若给碎尸万段一样，万箭穿心。
云锦若垂下了眸子，她无言以对。
墨华无可奈何地说道：“师弟，你听师兄解释......”
“何须解释？师兄，夜王和你素来没有什么瓜葛，更何况天音谷的信条便是不招惹尘世的存在，顺应天理，顺应发展，不参与其中，师兄，你可是违背了天音谷的信条，甚至还暴露给了夜王自己缚神体的存在，你这样子做，不只是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不利，更是会给天音谷带来灾难，如果夜王为了得到你而集结精英前来攻打天音谷的话，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胜算有多渺小！”
云锦若听墨以琛这么说，抬起眸子解释道：“皇叔他，不会对师傅和天音谷做什么的，这一点请谷主放心！”
“你闭嘴！”
墨以琛愤怒地说道，直接一掌朝着云锦若拍了过去，威力巨大无比，云锦若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眼见这一掌要扫向云锦若的时候，墨华伸手，直接为云锦若挡去了这一掌。
卷起的剧烈狂风将墨华的斗笠吹飞，一头白发如流光泄水，明月光辉般洒落而出，墨华清冷的眸子看向墨以琛，身后护着云锦若，淡淡说道：“师弟，你何须如此。”
“师傅！”
云锦若心头一紧，刚刚师傅为了保护自己又动用了魂力，明明师傅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墨以琛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华：“你！师兄，你简直是被这个女人欺骗地无可救药，我已经查清楚了，她是夜王身边的人，他的皇侄女，你收她做自己的徒弟已经很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你知道这样子做明明就会和夜王牵扯不清，你还这样子护着她，你还嫌弃她害得你还不够吗？！”
墨华眸子一眯，透着警告意味的话音缓缓说道：“她是本主唯一的徒弟，本主不护着谁护着？本主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本主的徒儿，包括你，师弟！”
云锦若眸子顿时湿润了：“师傅......”
墨以琛拳头紧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墨华：“师兄，你不明白自己在天音谷之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地位吗？你的存在，可能是做到先人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达到空无境界之人，你却为了那个所谓的夜王还有你的徒弟使用了缚神体，暴露自己的身份，变成这幅模样也就算了，可你应该知道，使用缚神体的话你的寿命会缩减五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五年？！
云锦若愣愣地看着墨华：“师傅？您不只是说折寿两年吗？为何会变成五年了？！”
墨华抿了抿唇，没想到终是瞒不过去，看向墨以琛：“说这个做什么？”
“说这个做什么？师兄，墨华！你小时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徘徊在鬼门关一个月，是师祖排除众异，拼尽全力，搜集了无数稀奇丹药和你的缚神体之力为你强行续命，可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自己的人生不过四十，现在你又为了你的徒弟又没了五年，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多少年可以活下去？！”
这一番话，墨以琛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众人一阵沉默。
“师傅......谷主所说的，是真的吗？”
云锦若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看着墨华那隐忍的侧脸，她原本以为只是折寿两年，却变成了五年，现在由墨以琛所言，墨华本身就没有多少寿命可以继续活下去了，现在又为了自己没了五年的生命，那么就意味着墨华现在活下去的时间已经剩不了多少了！
墨华不知该怎么安慰云锦若才好，只得淡淡说道：“那也是本主的选择，和徒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本主也不相信自己的生命只是不过四十。”
墨以琛见墨华怎么劝都不成，气急败坏地说道：“无论如何，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你才会使用缚神体的，要不然你会为了一个夜王缩减自己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寿命吗？你身为天音谷的尊主，加上天资聪慧，你可谓是能够跟师祖并肩地位的人物！审判我会继续的，这个女人是你的徒弟，也就是天音谷之人，云锦若，你可有准备接受来自于天音谷的审判了？！”
墨华连忙说道：“师弟！本主说过了，这是本主自己的选择，跟徒儿.....”
“我有准备了。”
此刻，不等墨华说完，云锦若便直接跪了下去，垂着头。
“徒儿？！”
“师傅，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四大公子当初那么恨我，原来有这样的原因，您是天音谷的信仰，却为了替我还皇叔的恩情如此缩减自己的寿命，变成现在这样，师傅，我知道您的温柔，您都是为了我好，为了不让我担心才撒谎骗我，但是当所有的谎言都被揭穿的时候，只是让我无地自容，愧疚万分，越发觉得自己欠师傅的是永远都还不清，越来越多，如果接受天音谷的审判，能够让我欠师傅的少一点的话，那么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