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三叔,你欺负人!
聂相思不可思议的盯着战廷深。
战廷深眼底温笑涟涟,从她嘴角抽抖的频率可看出小丫头的无语,但他很显然,也没想为此辩解或解释什么。
……
眨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老宅张灯结彩,老宅周围都挂着大红喜庆灯笼,对联一重门一重门的贴着,是战曜亲笔写的。
除了灯笼,霓虹灯也是成串的挂在院子两侧的树上,特别的闪。
聂相思全副武装,身上是白sè的长羽绒服,红sè的裙子,裙摆堪堪露出羽绒服下摆,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sè的围巾,脑袋上同样是红sè的粗线毛线帽,一只手戴着一只战廷深的牛皮手套拿着一只焰火筒,站在院子里放。
战曜和战廷深站在她身后,仿佛守护般。
战瑾瑶和战廷脩亦在一旁看着。
而战津,盛秀竹以及战瑾玟则站在堂屋出来的台阶上。
盛秀竹见聂相思玩得挺高兴,也不由对战瑾玟道,“瑾玟,你要玩么?”s1;
战瑾玟看着聂相思拿着焰火筒在战廷深和战曜身边转悠,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别提多塞眼睛了,闻言,立刻嗤之以鼻说,“我才不玩,那都是小孩子玩得,聂相思都多大了,还装嫩,装可爱,好意思!”
今年除夕,盛秀竹心情好,听到她这么说,抬手怜爱摸了摸她的头,“你跟相思年纪相仿,你二十岁,相思才十八岁,你们可不都是小孩子么?小孩子都盼着过年,所以在过年的时候格外开心。”
战瑾玟撇嘴,“十八岁了还小孩子?真不嫌害……”
战瑾玟话还没说完,一抹幽光蓦地从前射了过来。
战瑾玟心口一跳,嘴巴下意识的抿紧了。
盛秀竹看了眼战廷深,笑了下,低叹,“我看这个家,也就只有你三哥能治得了你。”
“……”战瑾玟嘴巴翘高,没回答盛秀竹的话,一跺脚朝战廷深那边走了过去。
盛秀竹见状,眉毛轻挑,看着。
“三哥,你今天来了之后就没跟我说过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战瑾玟拖着战廷深的胳膊,委屈的看着战廷深说。
战廷深面sè平平,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三哥,我都听你的,跟聂相思道歉了。”战瑾玟皱紧眉,眼圈微红。
战廷深又看了她一眼,淡声说,“以后跟思思好好相处,不要任性。”
“我……”
战瑾玟本能的想反驳,但一开口就见战廷深看着她的眼神冷了冷,愣是把爬到喉咙口的话给吞了回去,眼睫微垂,摆出温顺的态度,说,“我知道了。相思毕竟是我的侄女,我是她的长辈,我以后会跟她好好相处的。”
战廷深听到那句“相思毕竟是我的侄女”,冷硬的眉骨耸动了下,抿着薄chún没说什么。
战瑾玟沉默了会儿,抬眸看向战廷深,,“三哥,那你是不生我气了对吧?”
“嗯。”战廷深说。
虽然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听到这话,战瑾玟已经很高兴了。
笑着踮起脚尖抱他,“三哥,新年快乐!”
战廷深双手已经放在战瑾玟的胳膊上,本能的想推开她,但听到她这话,手上微微一顿,往后,轻拍了两下她的肩。
盛秀竹看着兄妹两和好如初,欣慰的笑。
战津望着战瑾玟脸上灿烂的笑颜,习惯性板着的脸,有了些松动。
聂相思眼角瞥见两人拥抱,只愣了愣,便继续放她的焰火筒。
……
一家人吃了年夜饭,战廷脩和战瑾瑶都有各自的朋友圈,所以吃了饭,便各自聚会去了。
战瑾玟酷爱直播,是个小有名气的,嗯……红。
战廷脩和战瑾瑶一走,她便回自己的房间,玩起了直播。
战曜盛秀竹战津三人则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聂相思知道,一般大年三十,战廷深和翟司默几人都会聚着一块搓麻将,一搓就是通宵。
以前战廷深都会带她去,不过她每次只能熬到二三点就撑不住去休息室休息,天亮了,战廷深便会叫她起来,一同回老宅,一家人去墓地给已故的太nǎinǎi和战家其他先祖拜年。
只是这晚,聂相思并不打算跟战廷深一起过去。s1;
战家有守岁的传统,所以每年除夕战曜都会守岁。
前些年盛秀竹和战津还会陪着,不过近年两人年事渐高,整夜守岁身体吃不消,是以两人都没在守岁,而年轻一辈的都不讲究,就只剩下战曜了。
聂相思其实不太明白战曜对守岁的坚持。
他现在都九十多了,平时晚睡一些便会浑身不适,呼吸不畅。
可每年的除夕他仍是在坚持。
不想战曜一个人孤零零的再守一夜,所以聂相思决定今晚陪战曜守岁。
聂相思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战廷深时,战廷深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聂相思送他出大门时,一把拽过聂相思压在大门一侧的石柱上,狠狠吻了通。
聂相思差点被他吻断气!
等他抽身离开时,聂相思腿软得不像话,要不是怕他笑话她,她能一pì股坐到地上去。
战廷深眼眸含着深浓笑意,摸了摸聂相思滚烫的脸蛋,叮嘱她在外待会儿再进去。
聂相思疑惑的问他为什么。
这个“老”流氓竟然说她嘴巴太肿,会被看出来……
她嘴巴为什么肿请问?
而且,既然知道会被看出来,还亲那么大力,欺负人么不是!
╭╯ ╰╮
……
夜里,盛秀竹和战津不到十一点就上楼休息了。
战瑾玟中途从楼上下来抱了一怀的零食和饮料上楼,便再未出来过,不过应该没这么早睡。
堂屋电视机开着,正在演一则喜乐小品。
聂相思和战曜坐在沙发里,爷孙两安静的看着,不时发出两道笑声,十分和谐。
聂相思抿chún。
“太爷爷,没想到您年轻时还是个情种。”聂相思哈哈笑。
“偷偷跟你说,我对你太nǎinǎi是,一见钟情。”战曜抿着嘴角笑,苍老的脸庞竟有些红。
聂相思专程留下来陪他守岁的,怎么会才十二点就上楼睡觉?
深夜两点,战曜将电视机的音量tiáo小了,看着坐在他身边,眼皮开始上下打架的聂相思,浑浊的眼眸浮出欣慰。
连亲生的都做不到聂相思对他的这份心意。
“……”战曜盯着聂相思看了
会儿,仍是轻轻摇了摇头,“传承只是一部分原因。”
聂相思摇头,抬起眼睛执拗的看着战曜,“您都能坚持,我也能坚持。所以,我是不会去睡的,说好陪您守夜,就得守到底,这是信誉问题。”
“……”
聂相思不解。
战曜摸了摸聂相思的头,“你的心意太爷爷收到了。快上楼休息吧,听话。”
而且,大过年的,谁十二点睡得着?
战曜话到这儿,意识到聂相思与他还隔着两辈呢,在晚辈面前说这种话,难免显得不大正经,于是咳嗽着及时打住。
“……你这孩子!”战曜不好意思的笑嗔。
像这样体贴善良的孩子,就算没有那件事……他也愿意收养她,待她好。
连盛秀竹都赞不绝口,战曜一提起便嘴角上扬的老太太,别的聂相思不清楚,但一定非常慈祥和蔼。
“谁坏?”s1;
“嗯。是你太nǎinǎi。”战曜嘴角扯动,眼底闪过追忆和幸福。
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睡死过去,聂相思蓦地吸气,一下子在沙发上坐直,用手掐自己的大腿。
聂相思也笑,“太爷爷,您每年都坚持守岁,就没有一年想过不守了么?”
虽然她没见过太nǎinǎi,但听盛秀竹和战廷深提起过。
战曜见聂相思盯着他笑,还有些不好意思,表情微微tiáo整了下,才继续说,“你太nǎinǎi是我见过最漂亮好看的女人。不仅如此,你太nǎinǎi还是个才女,画画,写诗,弹琴,跳舞,什么都会。我被你太nǎinǎi迷得不行,咳咳咳……”
聂相思揉了揉被自己掐疼的大腿,轻撅了撅嘴chún,往战曜身边坐了坐,伸手勾住他一条胳膊,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声音哑哑的,带着浓浓的睡意,“说好了陪您守岁的。我要是现在去睡了,那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战曜摇头,“没有。”
“哈哈,我……”
“我们那个年代不像你们现在这样,自由恋爱,我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跟你太nǎinǎi结婚之前彼此都没有见过。你太nǎinǎi是外省的。洞房花烛夜是我跟你太nǎinǎi第一次见。”战曜语气里含着甜蜜。
太nǎinǎi?
想到那件事。
战曜转头看着前方,一只手轻拍着聂相思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缓缓说,“你没见过你太nǎinǎi,所以你不知道你太nǎinǎi有多好。”
聂相思却乐得笑出声,盯着战曜的小眼神贼着呢。
战曜一愣,眼眸里的思绪一扫而空,笑吟吟的看着聂相思,“你这丫头,让你去睡不去?”
战曜一张老脸全红了,佯怒的瞪聂相思,“你坏不?”
“还有其他原因?”聂相思坐直身,好奇的看着他。
聂相思还想说什么,一道踏夜而来的冷魅嗓音忽地从堂屋门口洒了过来。
聂相思看着他,“是因为这是传统,所以您想将传统传承下去?”
十二点一过,战曜担心聂相思吃不消,便开始追她上楼休息。
聂相思听着也不由勾起了嘴角。
“呵。”战曜笑,“跟太爷爷扯什么信誉。”
战曜眼瞳深了分,面上亦浮出了些许凝重。
聂相思看得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