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些狗血的过往
明明是一个粉雕玉琢的萌娃，眼神却是深入寒潭，盛着无尽的漩涡，脸上的笑容更是带着几分邪气的兴味，生生冲淡了那份软萌。
可是，又偏偏就是个软萌可爱的娃儿脸。
这个笑容便硬生生地被扭曲了。
云九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被自家主子的笑容吓到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主子的话！
“主子，我知道您嫌弃我蠢，但是您千万别抛弃我啊，我洗衣服煮饭耍把戏解闷通通不在话下，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侍从啊！”云九用力地眨着自己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有用。
可是，洛云深嘴角那抹带着淡淡嘲意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变淡。
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丢给他“滚蛋”两个字。
云九惊慌地去抓洛云深的袖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被洛云深嫌弃的拂开。
云九顿时惶恐得眼泪汪汪，眼巴巴地看着洛云深：“呜呜呜，有道是红花还需绿叶配，主子您想想，正因为有属下的蠢才更能衬出主子的聪慧睿智啊。主子你不能换掉我，不然您多亏啊……”
洛云深：……
他捏紧了小拳头，软萌可爱的小脸僵硬如石，隐隐可以看到软嫩嫩的脸颊肉肉在抽动。
要不是时机不对，下面有太多人，他肯定一脚把云九踹下去。
有多远踹多远！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马上把你换掉。”
“主子，我马上闭嘴，您别换我，您千万别换我。”云九得到了死缓，马上乖觉地应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洛云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很多时候他习惯沉默，可是云九却像一只麻雀一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聒噪个没完。
他无数次想要换掉云九，可是师父咬死了牙关不同意。
洛云深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师父是不是就喜欢看他被云九气得变脸的模样，才坚决不让他把云九换掉。
好在云九拎得清轻重，平时再怎么聒噪，也从来没有耽误过正事。
不然他早一百年前就把云九换了！
耳边终于得到了清净，洛云深把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下面的院落，此刻，争执已经进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苏旺家瞪着眼睛，眼珠子充血一般染上了血红。
他的神情激动，状似疯魔：“不可能，这不可能，什么鬼差，什么锦升回魂，肯定是你编的，一定是你编的！他肯定还没死，我的锦升肯定还好好活着……”
苏旺家不住地嘶吼着，重复着同样的话，神情恍惚中带着偏执，几斤疯狂。
显然是人老了，受不住如意当头砸下来的这个打击。
如意一张黑瘦的小脸上布满泪痕，看着苏家人的种种怪状，只觉得好笑到了极点。
讲真。
她也算见过不少人。
可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像苏家这样的极品奇葩。
她能看出苏旺家压抑的悲伤和愤怒，五十多岁的老头，经历这样的绝望刺激，模样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怜。
然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苏锦升的确是失踪了七年，他们也找了七年，但是一天没找到尸体，就应该继续找下去不是么？
哪怕找一辈子又怎么样呢？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啊。
可苏家人呢？
明明这事和她们娘四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却非要把苏锦升失踪的所有责任都推到她们身上，变着法地整她娘亲，把所有怨气失望和愤怒，全都十倍，百倍，撒在娘亲和她们姐弟身上。
先是到处说是她娘亲害苏锦升失踪。
后来为了名正言顺地把她们娘四个赶走，干脆造谣说是她娘亲克死了苏锦升，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村民愚昧，又不愿意招惹苏家，便见到她娘亲就绕道走。
到最后，娘亲越来越胆怯，除非必要都不愿意出门，见到人自己便先躲远了。
而苏家人，一个谎言说了一千一万遍之后，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认定苏锦升早就被她娘克死在异乡，尸骨不知道流落在哪个旯旮了。
他们自己说苏锦升死了，被克死的。
偏偏她这会儿非常贴心地帮他们佐证，告诉他们苏锦升是真的死了，他们倒是又不愿相信了。
那副张牙舞爪的架势，恨不得把她撕了一般。
啧，她是真的没见过这样奇葩的父母。说人死了的是他们，说人没死的还是他们，这让她这个孝顺善良的孙女真的是很无奈啊！
至于苏锦升，那个失踪七年生死不知，她只在原主记忆里谋面的爹……
呵，说是个读书人，可不愧是苏家的种，完全继承了苏陈氏和苏旺家的渣和冷血。
父女亲情？
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除了嫌弃和恶心，她对苏锦升完全生不出别的观感。更甚者，她觉得苏家这些极品，都要比她娘那个渣夫，他们那个渣爹好太多。
起码，苏家人坏在面上。
而苏锦升，坏到了骨子里，表面还要维护自己的爱家爱妻人设。
又当又立的典范！
提到苏锦升，如意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与苏锦升有关的一切也放电影般在脑海闪过。
那时苏锦升还没中举，只是个秀才而已。
而李凤霞的娘家在镇上做生意，有几间铺子，李凤霞也偶尔会去铺子里给父兄送饭。
苏锦升某次偶遇李凤霞之后，见她长得漂亮可人，李家家境又好，便暗暗制造了一些偶遇的机会，对李凤霞献殷勤。
他读过书，能说会道，长相也过得去，把心性单纯的李凤霞哄得服服帖帖。
李凤霞的父亲见苏锦升是个学问人，对自家女儿也是极好，在外的风评也不差，最后便答应苏锦升的求婚，并且给李凤霞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李凤霞对苏锦升情深义重，嫁妆也一点不留地都贴补了婆家。
可惜啊……
苏锦升根子里就是个人渣。
李凤霞娶回家之后，的确你侬我侬了一段时间。
可是好景不长。
李家生意突然败落，李凤霞的嫁妆也已经被苏陈氏挖得干干净净，苏锦升对李凤霞的那股新鲜劲儿也过去了……
虽然他自己没有对李凤霞怎么样，却假借读书之名，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任由苏陈氏李凤霞横挑鼻子竖挑眼。
任由陈春花欺负李凤霞也不帮忙。
他甚至用孝道压制李凤霞，让她对苏陈氏百依百顺。
又要求李凤霞兄友弟恭，对陈春花能让则让。
如意出生的时候，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苏锦升好歹还有几分怜惜，可是之后，李凤霞的肚皮再没有消息，苏锦升那层虚伪的假面便挂不住了。
可是，他是秀才，不能休妻，否则影响名声，影响科举仕途。
他便整天呆在书院，假装读书。
实则，不过是逃避他身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更甚者，逃避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