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算失败的失败治疗
不得不说，如意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一番试探分析下来，竟是把他们的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有一点搞笑的是，经过和云九的对话，如意对阿深是妖这一事实彻底认定，在误会阿深是妖这条道路上越行越远。
以至于日后知晓真相时，差点没窘得把自己给敲晕。
云九将如意送到林边，目送她下了山，这才朝着村子相反的方向而去，入了山林之后，展开身形，快速地在密林中穿梭。
山谷里很悠静。
云九踏着规律的步子左拐右转，很快那座木楼便出现在面前。
看到面前的情形，他一脸嫌弃：“云五，怎么又摘的南瓜和青菜啊，晚饭不会又是这个吧？”
不得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才吃了如意的一点卤味，云九就已经忍不住嫌弃云五的手艺。
院子里，石桌边坐着一个和云九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同样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着刀。
明明是一副少年侠客的配置，却偏偏一脸严肃地……摘菜！
仿佛他手里是多么重要的稀世珍宝，而不是一颗一颗的小青菜。
云五闻言白了云九一眼，语气傲娇：“你不想吃可以不吃，本来也不是给你做的，主子喝燕窝粥腻了，这是要给主子换口味的。”
“主子醒过来了？”云九怔了一下，摘下脸上的面具，也不待云五回答，便匆匆进了屋。
悠静的室内，简朴的床榻上，昏迷半个多月的人此时正倚靠在榻上。
榻旁，须发皆白的璇玑老人正在替他扎针，眉头紧蹙，几乎扭成了麻花结，苦瓜般的脸，怎一个愁字了得。
云九看着床上的人，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没敢再出声。
他悄然退到旁边，整个人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失落，失望，又纠结。
此时日正中天，按照他们的期待，璇玑老人治疗之后，洛云深会恢复正常的体型。
可此刻，洛云深却依旧是五岁小童，不是夜晚恢复正常时的挺拔玉立的模样。
也就是说……这次师尊想出来的法子又失败了！
云九闭了闭眼，鼻子有些酸。
难怪师尊他老人家这样颓唐……
七年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失败，每一次他们都怀抱着满满的希望，到最后却都是失败的结果。
原本以为，他们都已经被打击得麻木了，可以接受任何结果。
可实际上，还是会失望，会心痛。
云九左手将面具捏到变形，右手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原本束好的头发被他抓散，乱成一团，还掉了几缕在地上。
璇玑老人就像没看到云九一般，坐在床边不住地呢喃：“怎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古籍上明明是这样记载的没错啊，我的步骤也都没错啊，为什么还是不能变回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也不知道喃喃自语了多少遍。
纠结与不解布满那张慈和的脸，平时直顺的白胡子都被捏得卷了起来，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榻上孩童模样的洛云深探手，落在老人的手背，语气安静祥和：“师父不必如此，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现在我的意识已经不会再被完全压制了不是么？”
依旧是孩童的稚嫩样子，可无论说话还是语气，都少了那股孩子气。
那双眼睛如古井般幽深静谧，亦不再如往日白昼里的清澄纯净。
相比屋子里其他两人，一个忧愁若疯颠，一个抓狂又暴躁，洛云深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却没有半点儿的失望。
甚至没有哪怕一丝多余的表情。
平静到有些令人发指。
“哎……”璇玑老人却是叹气：“虽是如此，可到底离我预期差太多，尤其是，据古籍记载，这办法只能使用一次，明明就是成功的，为何又会突然变回去呢？”
“肯定是哪里出了差子，若不弄个清楚明白我死都不会瞑目，云深啊，你先休息休息，我得回去想想，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师父……”洛云深忍不住蹙眉唤了一声。
可璇玑老人速度极快，像风一样刮出屋子，转瞬间没了人影。
洛云深沉沉的叹了口气。
听了半晌总算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的云九，终于回神上前道：“主子，您现在可以在白天随意出现了？这真的是太好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比以前有了进步。我相信有师尊在，您迟早会好起来的。”
洛云深点头：“嗯，不止白天可以出来，身体也可以短时间变回正常状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回正常形态之后，撑不了多久又莫名其妙变小。师尊他老人家刚刚就是为这个状况忧愁，我很担心他钻牛角尖。”
云九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在师尊眼中是失败的治疗，可是比之以前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
这样算下来，这次治疗并不能算失败。
洛云深漆黑深遂的大眼睛凉凉的睨了满脸喜悦的云九一眼，语气冰凉：“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跟在她身边？”
额……
云九冷汗滴滴，在洛云深幽寂的眸光中，苦着脸硬着头皮回道：“主子恕罪，属下被苏如意发现了，所以就回来了。”
“怎么回事？”洛云深再次微蹙了眉，声音似暗沉了一分，眼神也更冷了一分。
云九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深呼吸，一脸死就死吧的表情，把心一横，干脆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向洛云深回禀。
“主子，苏如意还让属下转告主子，她也很惦记担心主子，让您不必挂念她，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寂寂的屋子里，只有云九喋喋不休的诉说声。
“主子，属下觉得，这苏姑娘是真的很关心主子。您是没看到，她挖到人参之后开心又失落的表情，竟然拿着主子您落下的手帕一个劲儿的亲。她还说……”
洛云深瞥了眼突然住嘴的云九，语声有些干涩：“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阿深啊阿深，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可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没良心的小东西，怎么一走就是这么多天，姐姐想你了，你几时才回来看我呢？”
“你要是以后都不回来，姐姐该怎么办？你这个坏家伙，怎么能不辞而别，没个音讯也不回来，你这样伤姐姐的心，姐姐以后再不要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