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卧薪尝胆
(ps:开章之前,首先要感谢书友无dragon玫、dtiáo_旋律的打赏,还要谢谢许多书友在书评区留下了宝贵的意见,我这人腼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四个字,谢谢你们。)
(再一ps:看到书评区里有人问洛神问题,好吧,历史上曹cào攻破邺城,得知甄宓是袁熙妻子的时间是204年,现在是官渡之战,距离那个时期还有将近5年的时间,5年前啊,谁敢说洛神一定就嫁给袁熙了?反正我是不敢。至于主角和甄宓之间,将来贱情有木有啊有木有自己想去吧。)
人生在世,酸甜苦辣,喜乐忧愁。
没有坎坷的人生不算是人生,没有压力的生活不算生活,没有痛苦的回忆不算是回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面对困境,勇往直前,奋力拼搏,不为困难所折服,不为压力所击倒,这样的人生才活的完美,活的jīng彩,活的有奔头,活的有意义。
一直以来,糜竺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几乎全部都秉承了这些最为美好的品德,无论是在什么样的逆境下,糜竺自觉都不曾迷茫过,软弱过,茫然无措过
但是今天,糜竺觉得,自己的前半辈子真是白活了。
今儿这事,真的是让他糜竺软弱了,迷茫了,茫然无措了。
这天下间,居然有人会碰到一个打着己方的名号来抢己方马匹的家伙这什么世道啊?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丢脸,更落面子,更混帐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糜竺不由的闭上眼睛,仰天长叹,感慨的说了一句具有点睛之笔效果的肺腑之言。
“豺狼当道啊”
不说糜竺对世道又多一份空前的领悟,单说此刻龚都已是被气得火冒三丈,五内俱焚,挥舞着手中砍刀,打马就冲上前来,二话不说,照着邓昶的脑袋就是凌空劈下,誓要将此獠剁成肉泥。
事情发生在兔起鹊落之间,邓昶却是连反应的时间,那柄大刀已然是劈至到了他的头顶当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突听“嗖——”的一声箭响,一支由草丛中射出的利箭顺着疾风而出,jīng准无误,不偏不倚,正好是稳稳的扎在了龚都的右手腕之上。
“啊~~~~!!”
龚都吃痛的仰天吼了一嗓子,虎口略略一松,便见他手中的战刀在凌空落地,“钪”的一声重重的砸落在邓昶的面前,扬起了好大的一阵尘土。
邓昶笔直的矗立不动,木讷的看着地上的战刀,脸sè忽青忽白,一双豆眼直勾勾的,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边厢,龚都紧握着流血不止的右手,诧然的来回四顾,寻找这一箭究竟是何人所射。
乍然之间,适才还是幽静的两旁树林中猛然一声号角响起,震的在场诸人心神不由皆是一颤。
“呜呜呜呜——!!”
接着,便见呼呼啦啦的道路两旁猛然冲出数千之众,战马嘶鸣,甲胄鲜明,各个jīng神抖索,望之便知是正规军伍之众。
糜竺的脸sè顷刻间变得煞白,心下开始急转。
大事不妙,看来今日是碰上硬茬了!
单看这些兵马的相貌,便知绝不是普通的贼众,分明是久经战阵的jīng锐之师!
可问题是,这究竟是哪来的军马?冒充主公之兵在此劫道究竟是为何意?
难不成是宛城曹仁的军队?!他们冒充主公之兵是为何意?难道仅仅是为了破坏主公的声名而已?不可能!曹仁身经百战,乃是曹氏宗族第一将领,焉能做出这等小儿之事?这其中必有更深的理由!
糜竺心念急转,那边厢的龚都早已是捂着受伤的右手打马回阵,愤怒的来回扫视着敌军,咬牙切齿的怒吼道:“适才暗箭偷袭者乃是何人?可敢站将出来,让俺瞅瞅!”
龚都话音落时,便见一相貌儒雅,英武异常的将领缓缓的打马而出,其身披银铜铠甲,手握宝雕良弓,一脸不屑的瞧着龚都,哼了一声道:“是我!”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张颌。
龚都怒气冲冲的瞪视着张颌,一口钢牙几欲咬碎,右手手掌鲜血成渠。
手上虽然带伤,但龚都却是不管不顾,怒气冲冲冲着张颌喊道:“汝乃何人?可敢给俺报上姓名来?”
这一下却是把张颌给问住了。
平日的淡漠儒雅的脸sè此刻变得忽红忽白,张颌的眉头皱了开,开了皱,内心中天人交战,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思想角逐。
过了好半天,方见张颌双目一闭,脸sè变得通红,仰头看着幽寂的天空,拼尽全身的力气,用一种自尊心受到极大侮辱的颤抖声tiáo缓缓开口道。
“我我我是关羽。”
“”
不远处,高览一脸沉痛的看着忍痛割舍掉傲气与自尊才说出这句话的张颌,心中无限感慨:“兄弟,难为你了!”
龚都的脸sè也和张颌一样变得通红,不同的是,张颌脸红是羞的,龚都脸红是他娘气的!
“你你你放pì!”龚都呀呲欲裂,恨不得扑上去咬张颌一口。
三军正中,袁尚的眉头不由的微微一皱,这脸上挂疤的汉子是谁啊,还挺不好糊弄的?
张将军骗人的水准还是得有待加强。
转身冲着身后的士卒做了一个手势,但听袁尚高声喝道:“来人,将本将的大纛旗竖起来!”
随着袁尚的话音落下,又听一阵号角“呜呜呜——”的声响,只见袁军的身后缓缓的竖起了三杆纛旗,旗帜锦线金边,红底黑字,明晃晃的扎刺着在场每一个的眼球。
场内众人,包括张颌,高览,糜竺,龚都的脸sè一个个都变的五颜六sè,肌肉僵硬,跟被guàn了二斤砒霜似的,呆愣愣的瞅着那三杆纛旗说不出话来。
三杆大旗上,方方正正的绣着三个黑体大字。
“刘!”、“关!”、“张!”。
龚都的xiōng口一起一伏,面sècháo红,仿佛心脏病晚期病人一样,用几乎是用嗓子挤出来的声音说了一句。
“太不要脸了俺今天非得跟他们并个死活!”
糜竺的脸sè也非常不好看,但理智告诉他,对方人数超出己方太多,不可轻易与之,还是早早撤离为上。
“龚将军息怒,贼强我弱,不可切意造次,对方如此蛮横,显然是不知我等乃是何人,龚将军切切不可因怒而泄露身份,不然定遭灭口!”
龚都诧然的转头看着糜竺,咬牙道:“什么?他们冒充咱们,咱还不能承认了?这也太熊了吧!”
糜竺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时耶,势耶!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此时之情况正合当年勾践卧薪尝胆之事一个字,忍!”
袁尚冷冷的看着龚都和糜竺在远处交头接耳,心下不耐烦,高声道:“怎么样?尔等可识我军之旗号,刘豫州奉旨缴马,准备出兵讨逆!尔等速速献上马匹,于国有功,不然的话便是抗旨不尊,后果吗全部死掉!”
糜竺瞪了一眼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抱了抱拳道:“也罢,马匹便留给尔等,今日之事,日后再见,必将向阁下讨还个公道。”
说罢,糜竺不在多言,掉转马头,分奔而去,龚都也是恶狠狠的瞪了张颌一眼,用带血的大手一挥,率领众黄巾贼众向着后方火速退去。
袁尚等人此番只为取马,不为杀人,见唬走了对方,自然也没必要赶上去拼命,随即下令众士卒收了马匹,扩充武装。
不到一会功夫,袁军缺少战马的数百兵将再一次的配备战马,五千兵将又变成了清一sè的骑军。
看着麾下将士人人有马,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袁尚心下满意,点了点头,笑道:“这才像话!”
高览打马至袁尚身后,看了看那绣着“刘、关、张”三字的三面纛旗,心下疑惑,问道:“公子,那三杆纛旗,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袁尚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道:‘在南顿县时,我便托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出门在外,道上混的,总得多预备几手。”
高览顿时汗如雨下。
转过头去,却见邓昶还是原地站在那里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龚都遗留在地上的大砍刀,彷如一块千年礁石,雷打不动。
袁尚见状奇怪,打马来到邓昶身边,冲着他喊了一嗓子:“我说,你老瞅那刀干吗?不是被吓傻了吧?”
邓昶一动不动,依旧恍若未闻。
袁尚眉头一皱,抬手照着邓昶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邓主簿,醒醒了!”
这一下子,瞬时给邓昶打了个激灵,当着一众兵将的面,一把抱住袁尚骑在马上的大腿,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啊啊啊——,太吓人了!将军,脑袋,脑袋啊,我的脑袋啊刚才险些就没了!”
袁尚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别哭了,这就是战场,习惯就好了,你看,劫人不是个容易活吧?你以后还是安分守己的当你的被劫人吧。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这句话就是孔子六百年前专门给你写的,回去送你本论语好好读读。”
邓昶一边哭,一边茫然抬头,道:“孔老夫子,还专门为我写了一句?”
“那是,孔子多博爱啊,岂能独独忘却君乎?”
邓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哽咽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袁军士卒看了看邓昶的裤裆,高声道:“公子!”
袁尚正拍着邓昶的肩膀安慰,闻言道:“怎么了?”
那名士卒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邓主簿吓niào了!”
袁尚的脸sè顿时一变。
“滚开!埋汰的东西,别抱我大腿,这么大人了你羞不羞混蛋,你拿鼻涕蹭我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