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迷茫
林缘晨将这一枚朱颜丹藏在衣服最里层的内袋中,又把内袋边缘往里折了一下,在外部拍了两下,抬起头对齐双双说道:“多谢双双姐姐,昱吉这就告辞了!”一步转身便想离去。
楚天行坐在一边站了起来:“等等!昱吉,以后……”
林缘晨根本没有回头,直接抬起了脚步,口中冷冷说道:“以后我们永不相见!告辞!”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楚天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胸中似有一阵空旷,愣愣地重又坐下。
“哈哈,天行,还有你追不到的女子?”齐双双在一边得意地笑着。
林缘晨闭着气一路飞出了山谷,在谷口的驿站赔了马钱,片刻不停地向着七座峰飞去。
玄清峰后山的洞中,风御鸾紧咬的牙关之内渗出了血丝,沿着嘴角滴下,他带着无比恶毒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张少通:“张少通,昱吉在哪里?”
“不在山中。”张少通眼中平静,沉声说道。
“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她去了药师谷,为你的女弟子求丹。”
“你们俩……见过面了没有?”
张少通一阵沉默,缓缓将双手背握。
“回答我!”风御鸾满是青气的脸一阵扭曲,发出一声低吼。
“没有!”
“我的剑呢?我的剑在哪里?”
张少通向前伸出一手,苍神从袖中飞出,悬在手掌之上。
“这是昱吉送给我的,你把它还给我!”
张少通依旧不动声色,将手掌上的苍神向前一抛,落到风御鸾的脚边,发出当的一声。
风御鸾困在缚天栓中的手猛然颤动,双臂死命用力,想要去捡起苍神,然而用尽全力都无法动上一动,胸中怒意冲天,眼中两团魔火骤然攒动。
“张少通……你给我滚回你的阳山上,趁昱吉……还没有回来,你给我滚!”
“你,想让我们永不相见,是么?”张少通眼中迷蒙,淡淡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
“办不到!”张少通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是斩钉截铁的口吻。
“你!”风御鸾胸中七情翻滚,万魔噬心之痛瞬间加剧,怒吼之下又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咳了几声,才略有平复:“你打算困我多久?”
“直到找到忘忧草。”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想困我一辈子!”
“我今日来见你,是想告诉你,等昱吉回来,我要带她走。”
闻听此话,风御鸾的凶煞之气顿时消去了一半,转而是一股强烈的心慌:“张少通,你什么意思,你想带她去哪里?”
“去仙山。”
风御鸾死死地盯着张少通,浑身颤抖起来:“张少通……放我出去,我和你打一场!”
“没有这个必要。”
风御鸾仰起头向着头顶一阵嘶吼,最后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两行血液从口中流出,挂在绛红色的衣领前襟上,看去异常妖异。
“我要见她……”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绝望,这绝望一经出现就无边无际地扩散,占据了风御鸾整个心神,“我想要见她,带她来见我!”
“等她回来,我会带她来见你。”
“张少通,你可以走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走!”
张少通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角落中的风御鸾,转身走出了山洞。
碧麟峰,女弟子休憩之处,一间木质阁楼中,一个婀娜的身影俯身坐在一面铜镜之前。
阁楼四处的窗户都紧紧关闭,房中只燃了一盏黄灯,灯火摇摇曳曳,使房中的光线忽明忽暗,跳动着安静的韵律。
这女子穿着一件白色仙逸的纱裙,然而这纱裙正面的右侧,被一大片血迹侵染,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惨淡而可怖。
她的脸上缠着白纱,也同样被满满的血迹所侵染。
她呆呆地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眼中闪烁着无尽的仇恨。
她抬起雪白纤细的手,向着脸上伸过去,再一次鼓起勇气想要揭下脸上重重缠绕的白纱,然而却瑟瑟地停在了半空。
满是愤恨的内心突然被全然的恐惧所代替,她的手在半空中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最后,这恐惧完全侵蚀她的内心。半空中的手转而伸向前方,一把将面前的铜镜推倒,铜镜在地上摔打磕碰着,发出咣咣咣的巨响,只有这巨响,才能打破屋内的寂静。
听到这巨响之声,她双肩一颤,抽泣起来。随着抽泣,一滴两滴的血液从右侧脸上的白纱上滴落,掉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微弱但清晰的响动,耳边听到自己抽泣的声音,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倾城俊美的面庞,这面庞俊美地无法想象,没有一丝可供挑剔,在想到这张面庞的同时,她的泪水顷刻决堤,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
她一直哭到了深夜。
七座峰的夜空群星璀璨,林缘晨匆匆在碧麟峰山头飞身下落,由于一路飞行地太快,她的头发此时有些蓬乱。
来不及跑到前山女弟子休憩之处,她立刻就挥出水月横在星空中,向着碧麟峰发出一阵神念:“见月师姐,速到山顶来见我!”
一阵焦心的等待,两炷香之后,风见月形色匆匆地在山头飞落,见到林缘晨,眼中似有难言之隐:“昱吉,你找我有事?”
林缘晨从怀中最里层的衣袋内摸出那仅有的朱颜丹,塞到风见月手中:“见月师姐,这是朱颜丹,你快拿去给天韵师姐服下吧,只是别说是从我这儿得到的。”
风见月朝着那梅红色的丹药看了看:“昱吉,师尊怎么样了?”
“师父……我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药师谷求这朱颜丹。”
风见月眼带忧色,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向着空中一踏而去:“昱吉,那师姐今日就去了,我代天韵师妹谢谢你。”
林缘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颗大石落地,直到风见月的身影消失,她还是呆呆地望着星空良久。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明月已然朝西奔去。
“都下半夜了……好累!我现在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一阵强烈的迷茫向着心中笼罩,迷茫中索性坐在了山顶一颗参天松树盘曲而出的虬根上。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包女士烟,抽出一长支,含在口中,抽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