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但为君故（上）

来不及了？

要放弃么？

连最后一线生机也破灭了……现在，她就只能闭上眼睛等死了么？

“唳——”

这时候，一道清冷悦耳的鸟鸣声忽然响起。彩衣女子阙清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头青色羽毛的美丽仙禽。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青鸾一脉的族长。”

青鸾仙禽凤眸含威，扫视着族人们，一字一顿，“下一任族长，就交给阙清歌！我若不在，诸君应敬她如敬我！”

“大姐姐？”

阙清歌顿时睁大了泪眼，讶异道，“大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以！”

尽管处在生死关头，她还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得无以复加。其他的青鸾族人都惊呆了，也面面相觑，万分不解。

在她们心目中……

阙清歌，就是一个最单纯、最天真的小妹妹。照顾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成为族长、守护一个族群呢？

“我的眼光，不会错。”

生死一发，青鸾仙禽来不及慢慢解释。它的眼神柔和下来，似乎正在微笑，“小九，赶紧成长起来吧。”

“以后……大家就交给你了。”

“唳——”

无形的灵气风暴近在咫尺，青鸾仙禽仰起头，倏然展开了羽翼。它并没有对洛笙要求什么，纵身起飞，直接冲向了无尽风暴！

“撕拉——”

“撕拉——”

失去了阵法师的掌控，灵气无形无影，看不见也摸不着。却犹如一柄柄锐利的刀刃，仅仅一瞬间，就撕下了青鸾仙禽的翅膀！

“唳——”

青鸾仙禽发出一道哀鸣，力量大减。美丽的羽毛被风暴撕裂，四下飞散，鲜血洒满了大地。

“大姐姐——”

看到这一幕，阙清歌喊得撕心裂肺。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不知不觉中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别了，吾友。”

百花丹神亦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她心里明白……无论这一劫能否渡过，阙清河是决计没有半点生机了。

“痴儿，痴儿。”

这时候，黑鸟终于从太初剑中出来了。它站在剑柄上，血宝石般的眸子里倒映着这一幕，轻叹，“这又是何苦呢？”

“前辈，交给我吧。”

洛笙抬起了头，仰望着浩瀚的苍青色天穹，“本就无需犹豫……牺牲我一人，总比大家都陪葬来得好。”

“你想好了吗？”

黑鸟扭过头，“玉虚，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吗？不是还有人在等着你吗？”

“是啊……”

白衣在风中飞扬，少女仰起脸，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了无尽的天空，“我还没有洗尽昔日污名，还没有和师父重逢，还没有完成答应过他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

在人界，萧祁曾为了救她孤身劫法场；

而那一夜，她亦曾经承诺过这个男人——等了结了心中的执念，她就会放下前尘往事。与他结为道侣，长生相伴。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正在赶来见她的路上？分别多年，突然得到她的消息，他一定很开心吧？

奈何，命薄情深。她与他，终究在咫尺之间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