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无妄的屠杀
“这就是白思思最后使用的电话亭。”
顾远然凝神向小伍所指的屏幕上看去。
一袭白衣的女人出现在了屏幕内，神情似乎有些忐忑不安。顾远然看见她走进了暗红的电话亭，拨键的手被别的物什所遮挡，除了动作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她那两个星期之内唯一打出过的一个电话。”陈亦解释道：“根据街道上的监控，我们继续观察到，她在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情绪明显高涨。随后还罕见地去了商场购置新衣和化妆品，我们都已经拿着照片去和店员以及商场内的监控确认过了。”
“那她打给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嫌疑人了。”顾远然道，“白思思打工那家店，附近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陈亦摇摇头，“那地方本就偏僻，小路很多，还没有完全地发展起来。所以城市设施相当不完善，我们很难下手。”
“要不要向大众公布实情，高价悬赏可靠目击者？”辛博这时说道。
“舒白才刚落网，这时又冒出一个连环杀人犯，还是所有案件的真凶，你让百姓们怎么想？”
小伍不同意道：“如果我们因此失去了公信力，他们只会陷入更大的恐慌，到时候人人自危，让那个人趁此机会犯下更多的命案，这个责任又有谁来负？”
“那你的意思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乖乖地等他继续逍遥法外，再杀死别的什么人后我们再去捡漏取证？”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顾远然忍不住出声打断，头更晕的厉害，“事情还没有到绝路。我们拿着监控的时间去负责这个电话亭的电信局确认，总会先有个结果。”
“顾队，万一她拨的只是个一次性号码怎么办？”辛博问。
“是啊。”小伍接着道，“现在街边到处都是贩卖手机号人，买到一个号码根本不需要什么身份认证。这人海茫茫的，我们不还是没有证据么？”
“不先去确认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无计可施？”顾远然淡淡道，“我知道，案件迟迟没有进展，你们心里都很烦躁。但郁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要在乎迈出的那一步长不长，只要是继续往前走，那我们一定可以达到目的。你们继续去追踪秦瑶的线索，我和陈亦去电信局确认通信记录。”
大伙应了声，随即都散了。
陈亦这会儿才发觉顾远然满脸通红，整个人貌似摇摇欲坠。他心里一惊，这会儿才想起来顾远然在生着病，经过白思思的事儿心火一上来，似乎烧的更加厉害。
“顾队，你就别去了，这外边还下着雨呢。”陈亦连忙扶着顾远然在凳子上坐下，“不就是个通话记录么，我和其他人去就行了。”
顾远然正想说些什么，却只见裴宥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或许是他面上的表情太过肃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我刚刚在你们开会的时候，接到了别的区警传来的消息。”裴宥说道，“又出现了一宗杀人案，手法与前几者一致。”
没有人说话，整个房间里几乎听不见呼吸声。
“我操！”辛博把手中的文件往地上狠狠一砸，双目已是怒红。
“……是哪个区发现的？”陈亦听见自己机械地出声。
裴宥没有看他，反而深深地凝望着顾远然，眼底是挥不去的悲悯。
“德南区，”他说道，“是德南区福利院院长报的案。”
“死者，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吴珊。”
“我真是烦透了阴雨天。”裴泠说。
待她半觉醒来，外面的雨势丝毫未减，乌云间闪过几道雷光，轰隆隆地撕裂天际。裴泠照例去准备晚餐，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裴瑟还待在床上没动静。
裴泠心头一跳，连忙向他奔去，“你膝盖是不是又犯病了？”
裴瑟慢慢地开始苦笑。
“别紧张，只是好些天没犯过了。”裴瑟怕她太着急，连忙解释道：“我这毛病本来就治的不彻底，外面又在下雨，发病很正常的。”
“都是我不好。”裴泠心疼得要命，“要不是我莫名其妙想在外面淋一会儿雨，你的就不会又受这份罪了。”
裴瑟叹了口气，“瞎说什么呢，我这病都得了好多年了，又不是因为你才有的。况且，对我来说什么事都比不上你重要，明知道你越伤心我这心里就越不好受，你还自责个什么劲？”
为了表示他真的没事，裴瑟还努力移动下双腿，却发现哪怕只是轻微地一点动作都能让酸疼感加倍。裴泠自然察觉出了他的这些小心思，瞪了一眼之后又把他按回了床上：“你就别瞎动了，我去给你弄生江鸡，然后上来帮你热敷腿。”
她说完走向门口，却又半路停了下来。
“阿瑟……”她裴泠迟疑道，“你是因为要彻底治好腿，才和那个叫乔笙的医生这么亲近的么？”
“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裴瑟挑眉笑道，“算是有这个原因吧。可是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你不是介意我和她的关系么？”
“关节炎的话，我听说中医的针灸是可以调理好的。”裴泠面色一赧，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如果她能彻底地把你的腿治好，你和她走近些我也无所谓的。”
裴瑟一愣，笑容慢慢冷了下去。
“你看你，多完美的一个人啊，让别人知道你是个下雨天就走不了路的病秧子那还得了。”裴泠仍在絮絮叨叨，“以前还说我不爱去医院，太任性，结果你自己还不是，要是早点去医院治了，哪里还拖得到今天。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个弱点才不爱去的，可那个乔医生不是你的朋友吗？至少是你可以信任的吧。”
“不要怕丢脸啦，赶紧找个时间去治了吧，我和你一起去。”裴泠冲他微微一笑，“那我去炖汤啦，你躺着别乱动，我等会就回来。”
门轻轻地被关上，又余下一片寂凉。
裴瑟直直地盯着被子，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再想什么。
“……真是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