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撞见分手
天气逐渐炎热，林夕言高一的生活结束，正式步入了暑假。
她的父亲在警局中依然忙碌，即便偶尔回家也是鲜少对她嘘寒问暖，注意力全在她的继母和妹妹身上。
林夕言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大家对她的关注越少，那她白天溜出去和裴宥四处玩乐的日子便愈发不会被发现。反正在以前，林夕言不是在厨房里研究菜品打发时间，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消磨，或者等着顾远然的邀约，像个胜者般在林业萱羡慕的目光中出门远游踏青。
这日裴宥又邀请她去家中作客。
林夕言心中很是欢喜，明知自己没有福分生在这样温馨的家里，只得一个旁观者的位置自欺欺人，她都已是心满意足。
这并不是她第二次去裴家，早在放假以前，她便以同样的借口去过多次，哪怕知道继母已经对她心生不满，林夕言却打定主意一成年便从家里搬出去，不再受她的气，因此愈发胆大。
她避着太阳，躲在周边建筑的阴影里一蹦一跳。这条路她已经烂熟于心，下了公交车后，便自发地冲裴家大宅的位置走。
走了一半她忽然发现前方有个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是裴瑟。他身边跟着一个高挑的女孩，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裴瑟时不时地转头与她说话，那女孩的反应却有些冷漠，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反应过来是认识的人，林夕言也没有上前主动打招呼。
总归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待会总会见面，裴瑟身边还跟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似乎是他的女朋友。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宜上前去打扰。
林夕言便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快到裴宅的时候，那女孩却突然停了下来。
林夕言听见她不耐烦地开口道：“我突然不想去了。”
正在自顾自说话的裴瑟诧异地回头，有些惊讶于她的无理取闹。
“怎么了这是？”
“我说我今天不想去你家了。”
女孩冷冷地道：“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欢迎我。”
林夕言在后面也被吓了一跳，看出这两人不同寻常的气氛，赶紧躲到一旁的电线杆后带着满心的好奇观望。
“我怎么不欢迎你了？”裴瑟的神情很无奈，“你是有别的事要做吗？”
“没什么事……”女孩说，“就是现在不想去了”
“可我跟姑姑说好今晚你会去我们家吃晚饭了，你要是不出现，我等会又要被她念叨。”
“你带我去你家里就是为了不让你姑姑念叨？”女孩被他气笑，“假如你姑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不冷不淡地和我过一辈子了？连去家里拜访一下确认关系这种事都想不到？”
裴瑟没说话，明显在犹豫。
“裴瑟，你真的喜欢过我吗？”女孩的脸上满是失望，“我们交往已经三个多月了，别说其他，你连我的手都没牵过。”
“乔笙，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裴瑟叹息一声，“答应和你在一起真的只是为了应付我姑姑，能不能喜欢上你我真的不确定……”
“所以我不想等你的喜欢了。”乔笙冷声道，“最近学校里的传言你也有听说过吧？”
“……你是说，你和久源的……”
“对。”乔笙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决定答应他的追求了。我们分手吧，裴瑟。”
林夕言躲在电线杆后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裴瑟轻叹一口气，“好。久源是个很体贴的人，他确实比我适合你。”
乔笙却因为他的干脆利落而愣住了。
“你，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你都不生我们的气？”
“之前是我太自私，浪费了你这么多感情和时间。”裴瑟说得很真诚，“我可以保证，久源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我只是觉得分手这件事如果是我向你开口，是一件很对不起的你的事情。但既然现在你先作出了这个决定，如果你和久源最终能走在一起，也算消除了我一些愧疚。你别担心，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很了解。他一定不会像我一样……”
话未说完，裴瑟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你真是个混蛋。”
乔笙气恼得眼眶发红，愤恨地转身就走。
林夕言连忙背过身去把自己缩成一团，直到脚步声远去，她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结果一转身，看见裴瑟早已发现她在偷窥，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脸上赫然顶着一个滑稽的巴掌印。
“刚刚你都看见了？”裴瑟笑着问。
林夕言尴尬地不敢看他，“裴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裴瑟摸了摸自己隐隐发疼的侧脸，“她打的还真狠，是不是？这巴掌印看来一时半会儿消不掉了。”
“那个……回家拿冰块敷一下，别人不会看见的……”
“没事，看见也无所谓。”刚被分手的裴先生面上竟然没有悲伤，反而一派轻松，“只是被人甩了还被打了一巴掌，要是被我那二弟知道，怕是到过年都不会消停。”
“他应该也是因为关心你……”
“关心什么。”裴瑟嗤笑一声，“他会把这事当成一个天大的笑话，闹得路人皆知。”
他顿了顿，随即苦笑道：“说起来也是我自己造的孽，虽然一开始就和她说清楚了我答应她交往的目的，可沾上感情的东西，还是不能轻易利用的。”
林夕言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解释这些，她明明只是……
在今日之前，林夕言一直觉得眼前的人清贵虚幻地令人不敢靠近，可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会为凡人之情所困，大学刚毕业的青年。
没什么可怕的。
林夕言仰头，鼓足勇气道：“那个，裴先生，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连阿宥都不会说。”
这本就是她应做的事。林夕言下意识做出这样的承诺，忽略了内心深处莫名的渴望，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而裴瑟只是笑得很温柔。
“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