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涌
“队长！”
顾远然后脑勺涨疼地厉害，他用力地甩了甩头。
“陈亦？”
“队长你来了！”陈亦欢脱地蹦到他面前，“头还疼么？”
顾远然看了看他，“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
“对啊……其实也不是。”陈亦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昨天你醉得一塌糊涂，还好遇见了你爸……”
顾远然的脸色骤然变了。
“顾董。”陈亦连忙改口道，“也没什么，他把我们送到你家门口后就走了。”
“知道了。”顾远然很是冷淡。
陈亦咳嗽了一声，又神经兮兮地凑到顾远然跟前，“队长，你知道谁来了么？”
顾远然神色一敛，淡淡地说：“林业萱？她的效率倒是高。”
“在局长办公室呢，咱要不要去瞧瞧？”
“队长！”于小鱼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局长叫你去办公室。”
顾远然低低一笑，“这下不想去都得去了。”
陈亦耸耸肩，跟在他后头。
顾远然在办公室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进来。”
“局长……”
办公桌前站着一位扎着马尾的妙龄女子。大眼粉唇，靓丽可人。即使只是穿着普通的制服，也像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她一见顾远然，就眉开眼笑道：“远哥！”
顾远然也向她淡淡地颔首道：“萱萱。”
林振阳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家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萱萱这次调来我们局里，主要会负责局里的文书和档案管理工作。”
顾远然点点头，伸出了手，“欢迎你。”
林业萱甜甜一笑：“顾大队长，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啊。”
“其实对一些文职工作我也不太熟悉，对了，这位是陈亦，我们队的副队长。以前的资料大多数都是由他经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好了。”
林业萱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突然被点名的陈亦一愣，忙不迭地笑着说：“啊，你好，我就是陈亦。”
林业萱和善地笑了笑：“你好，我是林业萱，以后请多关照。”
例行新人见面看来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顾远然转头对林振阳说：“林局，如果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和陈亦就先……”
“等等，”林振阳说，“远然啊，最近那宗连环杀人案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顾远然略一思索，答道：“之前我们锁定了一位嫌疑人，但经过调查，我发现他和本案似乎并没有太大联系。至于其他的线索，我会让人继续跟进。”
林振阳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局里新来了一位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博士，是美国马里兰大学毕业的，我想让他跟着你调查这宗案子。根据他的人物侧写，我相信一定会为你的破案找到突破口的。”
顾远然顺着林振阳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办公室角落里站着一位头发微卷，带着黑框眼镜的娃娃脸少年。他脸色不带一丝血色，身体消瘦单薄，仿佛一吹就倒。
顾远然细细地打量这个人，心里很是疑惑。
这位弱不禁风的博士，好像太年轻了一点。
博士走到顾远然的面前，礼貌地开口道：“顾队长你好，我叫裴宥。”
林业萱和陈亦也在偷偷地观察这位不开口就会被忽视的男人，顾远然忍不住开口道：“你好，冒昧问一句，你……成年了吗？”
裴宥扑哧一笑，“我今年二十四岁了，队长。”
“居然和我同岁呀。”林业萱止不住地惊讶，“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博士了？”
“哈哈，萱萱，这位小裴博士学习天赋极高，从小就一路跳级升学，这不，年纪轻轻就已经博士毕业了。”林振阳看上去非常欣赏裴宥，“小裴啊，你能选择研究犯罪心理这条路，为抓捕穷凶极恶的罪犯做出贡献，实在是了不起啊。”
暗光在眼里一闪而过，裴宥腼腆地笑了笑：“我哪有您说的那么伟大，只是个人偏好罢了。”
“对了顾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开始研究那件杀人案的资料。”
“当然可以了。”顾远然转头对陈亦说，“你去把案件资料拿过来。”
“远哥，我跟着一起去吧。”林业萱连忙开口，“顺便跟着了解一下工作流程。”
顾远然点点头，“陈亦，你顺便去集中下队里的人，我们开个会一起讨论这宗案件。”
“是，顾队！”
烈阳升起，晨光大好。
男人在床上翻了个身，探手去摸，却只有空荡荡。
被光线刺了眼，他揉着头发起了身，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随手裹了件睡袍，开门顺着楼梯下去。
然后就看见他挚爱的那个人在厨房里围着围裙，挽着头发，口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下不停。
裴瑟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裴泠吓了一跳，娇嗔道：“我差点切到手。”
“没想吓你，只是想抱抱你。”他说，“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
“我不起床这早餐谁做？”
“不是有裴鸥么？”
“他？你还真会压榨你弟弟。”裴泠将切好的肉片扔进锅里，“我都答应他了，以后早餐我来做。”
“况且，”她侧身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你吃别人做的东西，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裴瑟轻笑，“有什么不放心的。算了，你喜欢做就做吧。今天天气这么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想去走走？”
“我又不熟悉s市，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裴泠想了想又说，“但我想去你觉得特别的地方看看，你能带我去么？”
“好。”
说罢，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今天的阳光是真的很好。
裴鸥刚踏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他的皮椅上。
他挑眉，谨慎地关上门，开口道：“你小子，也不怕人看见。”
“我一早就来了，没人看见我。”陆久源笑嘻嘻，“裴经理日理万机，做属下的怎么能不勤快一点呢。”
裴鸥脱下外套，松了松领结，“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先处理文件，有一些决策书需要你签字确认。十点半有个董事会议，是昨晚临时决定的。”
“那些老头子的消息倒是灵通。大哥一回来，个个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开始蹦跶，生怕别人抢了他们的窝边草。”
“可不是么。”陆久源淡笑，“不知道那些人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应该不会耽误太久。然后下午两点约了李总喝下午茶……”
“哪个李总？”裴鸥打断。
“华娱公司的李总啊。”陆久源一脸无奈，“就是那个问你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的那个。”
裴鸥想了想，“离了三次婚，包养了五六个小白脸的那个？”
“对对对。”
“为什么我要和她喝下午茶？”
“你不记得了？我们要投资他们公司的一部电影，还有一些细节要确认。”
“谈合约让公关部的人去不就好了？”
“我们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虽然背景强大，但毕竟根基不稳，华娱纵横了娱乐圈多年，那个李总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在公司管理上还是很有她的一套的，对旗下的艺人管教也很严格。这次的电影合作，我们可以借她的东风在电影圈站稳脚跟。”
“我知道了。”裴鸥点头，“虽说裴氏是做房地产起家，但还是要在各个领域都有所发展才能保持竞争力。”
“最重要的是，这个李总和宋连城向来不和，只要拉拢了她，宋氏想要在娱乐产业分一杯羹，就更不容易了。”
“我懂。”裴鸥勾唇，“讨女人欢心，没人比我更擅长了。”
吃过早饭后，裴瑟和裴泠准备出发。裴泠坐在车里左顾右盼，“这车你什么时候买的？”
“让leo随便帮我挑的一辆。怎么，不喜欢？”
“因为喜欢才问的。”裴泠笑眯眯，脸颊浮现出一朵可爱的梨涡。“我们这是去哪啊。”
“你不是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看看么？”
裴泠吓了一跳，“你要去老宅？不怕碰上姑姑么？”
“逗你玩呢。”裴瑟看了她一眼，“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啊。”裴泠望向窗外一闪而过的街道，“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当时啊，你站在那么高的楼梯上看着我，背对窗户逆着光，当时我在想，这个人明明连脸都看不清，但还是好看得要命。”
裴泠凑过去，“对了，那个时候的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呀？”
“那个时候你还小，小姑娘一个，脸都还没长开呢。”
停好车后，两人携手漫步在香榭大道上，左边是琳琅满目的商店，右边是浪漫风情的江景。裴泠拉着裴瑟的手，像只快乐的蝴蝶四处留香。裴瑟任由被她拉着，在背后宠溺地注视着她，一如过往的那些年。
走着走着，裴泠有些渴，她让裴瑟等在原地，排队去买咖啡。
电话铃声响起，裴瑟按了通话键，眼睛一刻也没停止过注视着她。
“裴先生。”
“其实你不必叫我这么客气。”
对方呼了口气，“不，有些礼是我应该要守的。”
裴瑟不再勉强，“局里最近有什么动向？”
“没什么大事，顾远然一直在追查那宗连环杀人案……对了，局里传来了一份你们公司的人事资料，要不要……”
“不用拦截，正常交给他就好了。”裴瑟说，“林振阳最近在干什么？”
“就是正常的工作和交际，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好，如果你发现什么异常，连着杀人案的进展一并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对方迟疑了一下，“林振阳的女儿今天正式来我们局里工作，要连她也一起监视么？”
裴瑟望向那个还在纠结该买什么饮料的身影，“当然，麻烦你了。”
“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裴瑟的眼底似有疯狂的暗流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