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有爱过的人
“你要和我谈什么？”
乔笙回过神来，“啊？”
“不是要和我叙旧么？”裴瑟看了眼手表，“抓紧时间吧，我怕她回来找不到我。”
乔笙有些好笑地看他，“走，去我办公室说吧。”
关上了门，裴瑟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兴味盎然的四处打量着：“骨科主任的待遇真是不错啊。”
“哪比得上你豪气的办公室。”乔笙抽过桌上的一份资料，“你之前传给我的一些资料我看过了，现在膝盖还疼么？”
“平时还好，就是下雨天偶尔还有些不舒服。”裴瑟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无偿地为我提供治疗方案。”
“你的这种关节炎，不过正好在我擅长的领域罢了，跟我客气什么？”乔笙笑了笑，“不过你在美国，应该可以接受更高端的治疗和医疗服务，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来找我给你看呢？”
裴瑟眼眸微垂，“不太有时间去医院，也不想让人替我担心。”
“你不想让她担心的人，”乔笙慢慢地开口，“是刚才的那个小姑娘吧？”
“你觉得呢？”
乔笙定定地看了他半响，突然笑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她啊，阿瑟。”
裴瑟不明所以地抬头，“嗯？”
“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缓缓说道，“从来没有像这样在乎过我。”
裴瑟的笑意淡了下来。
“我以为从前的事情，”他表情很认真，“你我都已经忘了，也应该忘了。”
“怎么，觉得有我这个前女友很丢脸？”乔笙不甚在意地笑笑，绕道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以前的事儿你忘了，我可没忘。不过没办法，谁让男人总是更绝情一点呢？”
“你自己感情不顺，别把气往我身上发。”裴瑟冷哼了声，站起身来，“我听说某个人最近可是躲你躲的很厉害啊。”
“听你这口气，难道你想要帮我？”
“只要你别到处乱说话。”裴瑟叹了口气，“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乔笙勾了勾唇角，“虽然你变了很多，不过善解人意这一点，还是那么讨我喜欢啊。”
“……乔笙。”
“好了好了，”乔笙摆摆手，“我不会在你心肝宝贝面前说什么暧昧不清的话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们之间本来也没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我们之间当然没有这种关系。”乔笙说道。
“你的忙，我尽量帮吧。”裴瑟又叹了口气，“不过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看得开。”
“又不是没有失过恋，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裴瑟顿了顿。
“乔笙，”他说道，“当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能好好的照顾你，浪费了你很多感情和时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乔笙看着他，只是咯咯地笑。
“你对我的感情只有抱歉而已？”她说，“这样看来，你当年确实没有喜欢过我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最后也是我甩的你。”
裴瑟抿了抿唇。
“阿瑟。”乔笙正色道，“当时我们的年纪都很轻，都很容易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哪对不起我。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你找到了真正爱的人，我也找到了。”
“所以对于他，就算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会轻易放手。”
“随你。”裴瑟淡淡地道，朝门口走去，“我不放心，还是过去看看。”
“阿瑟。”乔笙突然叫他。
“嗯？”他回头向她看去。
“看见你现在这么幸福，”她说，“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裴瑟嘴角一勾。
“谢谢。”他说道。
抽完血出来，裴泠皱着一张小脸，满脸的不高兴。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因为一时赌气，一个人来做体检了。
没有裴瑟在身边，那些泛着冷光的仪器果然还是让她很害怕。
阿瑟现在在做什么呢，应该和他的旧识聊得很开心吧。
一想到裴瑟和那个女医生亲热畅聊的场面，裴泠就觉得心里郁闷得难受。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
脚底的步伐加快，裴泠在走到拐角处时，不经意地撞上了一个人。
“啊呀！”
“对不起，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抬头，皆是一愣。
裴泠飞快地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露出了摄人心魂的笑容，“顾警官，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顾远然不动声色地放下扶着她肩头的手，“裴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跟着顾远然身后的陈亦简直想仰天长啸。
怎么又碰上了这个祖宗！
“我来做身体检查。”裴泠笑得开怀，“顾警官呢？不会又是为了查案吧？”
顾远然避开了她的问题，道：“身体检查？裴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
“倒也没有，只是常规性地来看看罢了。”裴泠笑嘻嘻，“如果顾警官不是来查案的话，那现在就不应该是你的工作时间了吧？”
“所以？”
“上次不是说过，要给我说说案情的进展么？正好现在我也有空，说来听听呗。”
“……”顾远然没想到她会那么难缠，只好说道：“说到案子，裴小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嗯？”裴泠一脸的假装听不懂。
“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本日记。”
“啊，那个啊。”裴泠一脸恍然大悟状，“自从上次我动了箱子里的东西后，leo就把它锁起来了，所以想要弄到手有点困难。”
顾远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会想办法弄到的，不过那本日记，你很急着要么？”
“难道你不想尽快拿到录音么？”
“我不急啊。”裴泠笑盈盈地说，“反正你现在把它公开出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有什么好急的。”
从来无往而不胜的顾远然，第一次觉得和别人说话自己有些心累。
“不过你放心好了，为了那带录音，日记我迟早会给你的。”裴泠说。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顾远然显然不想将对话进行下去，别开身欲走，裴泠却拦在他的面前。
“怎么每次见到我，你都急着要走开啊？”她问道。
“因为每次我是真的有急事，我想你家里应该不会放心裴小姐一个人来做检查吧，没有人等你么？”
“我……”裴泠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万一被裴瑟撞见自己和顾远然在一起……
“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忘了有人在等我呢。”她强笑道，“那看来案子只能以后再听了，下次见喽，顾警官。”
裴泠转过身继续飞奔，顾远然看着她的背影，无言以对的同时，心里还上升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队……”陈亦讷讷地开口，“你们刚刚在说的，什么日记，什么录音啊？”
“……”顾远然这才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和陈亦说过这事，不过他也无意透露太多，只是说道：“反正，就是我和她之前的一场交易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陈亦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顾队，我觉着吧，你和她私下里的接触，会不会太多了？”
顾远然挑眉看他，“接触多不好么？她和裴鸥关系暧昧，从她的身上，不是可以获得更多我们想要的情报么？”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
怕的就是，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啊。
陈亦默默地想。
“而且她三番两次地在特殊的场合和我们‘偶遇’，”顾远然冷冷地笑，“你真的觉得是巧合么？”
“……”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远然说道，“不近距离地去看，怎么会知道对方想玩什么把戏？”
“所以你才会耐着性子，费着心思陪她周旋？”
“不然你以为呢？”
陈亦没说话。
二人走到一处走廊，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样貌过于出众，气质又太深沉内敛，顾远然忍不住向他看去。
那个男人也在看他。
双方互相对视着，直至擦肩而过。
“顾队？怎么了？”
见他停下了脚步，陈亦疑惑地问道。
沉默了一会，顾远然甩了甩头，“没事，就是感觉那个男人，好像在哪见过。”
“是么？”陈亦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算了，我们走吧。”
然而顾远然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也回了头。
盯着他的背影，许久未动。
他的眼神高深莫测，晦暗不明。
顾远然和陈亦在一处办公室门口停下了。
在顾远然眼神的意示下，陈亦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顾远然推开了门，一位娴静带着学究气的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抬头向他们看了一眼。
“请问是乔笙主任么？”
“我是。”乔笙眼里闪过一丝孤疑，“你们两位是哪位要看病？如果还没有挂号的话，请到……”
“我是s市刑警队的队长顾远然，他是副队长陈亦。”顾远然拿出警员证给她看，“我们来这不是为了看病，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乔主任。”
乔笙顿了顿。
“请坐吧。”她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