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你想要她死,很简单
他看看季伯,又看看皇甫正雄,呲笑一声,“爷爷,我想问您,我爸是您的亲生儿子吗?”
皇甫正雄神色微动,眸底浮起暗沉。
皇甫璟没转移视线,眼睛定在皇甫正雄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点都没变。
气氛一度凝滞。
季伯上前,“三少。”
皇甫正雄抬手,“璟,我是为你好。”
“……”皇甫璟再次笑出声。
但这次的笑声还没维持多久,便被驶进来的车声打断。
皇甫璟转身。
皇甫正雄看向外面。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大门外,身子笔挺的人下车。
皇甫璟缓慢直起身,坐到沙发上。
皇甫夙寒走过来,坐到皇甫璟的对面。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把皇甫正雄忽略,而是看向皇甫正雄,“你上去。”
简单的三个字,季伯却读出他的意思。
他是让皇甫正雄去休息。
倒是皇甫正雄没会意到,直到季伯过来,“老爷,太晚了,该休息了。”
皇甫正雄眼里露出光,点头,转身上楼。
这段时间,精神紧绷的不只是皇甫夙寒,还有他。
皇甫璟眼底闪过丝阴翳,但不过一秒消失。
“浪子回头,不容易。”
走在楼梯间的皇甫正雄顿了下,朝上走。
皇甫夙寒身体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左手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
相对于皇甫璟的挑衅,嘲讽,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不受半点影响。
南风端了两杯茶过来,先把一杯放到皇甫璟那,第二杯才放到皇甫夙寒那。
皇甫夙寒似乎没有半点要谈话的感觉,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皇甫璟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垂下,脸色也变的阴翳。
他看着皇甫夙寒,如刚刚看着皇甫正雄一样。
但不同的是,此刻皇甫璟的神色不如面对皇甫正雄时的嘲讽,挑衅。
他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恨不得把皇甫夙寒立刻杀了的狠厉。
皇甫夙寒放下茶杯,似乎没看到皇甫璟眼里的杀意,他左手落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搭在膝盖,如平时开会般,淡定从容。
“怎么?来兴师问罪了?”在长久的对视后,皇甫璟开口。
他脸上是阴冷的笑,眼神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恨,愤。
皇甫夙寒没说话,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皇甫璟也不需要皇甫夙寒的回答,他整个身体陷进沙发,嘴角勾起讽刺,“你以为你来就能改变什么?”
他停顿几秒,眼睛突然迸射出数道亮光,“你改变不了的,羽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她的……”
“她现在怀孕二十五周,身子很弱,随时有胎死腹中的危险,她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在此刻凝滞的气息中显得有些空。
皇甫夙寒眼眸微垂,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敲,几秒后说:“孩子没办法等到足月,我准备让医生提前剖腹。”
声音微顿,空气一下变得淡漠,像突然间不存在了般。
“尽管如此,依然不能减低生产带给她的危险。”
“……”
皇甫夙寒眼帘微抬,视线轻缓的落在皇甫璟脸上,“这如果是你想看到的,你成功了。”
皇甫璟一震,脸色在刹那凝固。
皇甫夙寒起身,视线在皇甫璟震然的脸上停住,“你想要她死,很简单。”
皇甫璟猛然抬头。
皇甫夙寒却已经走出去,消失在看不到头的夜色中。
像从未来过。
二楼,卧室。
皇甫正雄站在窗前,看着消失的车子,脸色凝重。
“老季。”
季伯上前,“老爷。”
皇甫正雄背过手,遥望远处城市的灯火,“这次,我不能再手软了。”
季伯顿了下,颔首。
……
因着心情好,身体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苏羽儿很早的起来,在皇甫夙寒还在睡觉的时候去了厨房。
现在都是他做饭给她吃,她想做给他吃。
两人在老宅,皇甫夙寒早已让人布置好,厨房里的食材也是应有尽有。
苏羽儿熟练地在厨房里穿梭,有条不紊的忙碌,完全没注意到跟着她下来,靠在门框上的人。
一身浅色休闲装,简单的勾勒出他的身材,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笼在他身上,让慵懒靠在门框上的人多了柔和,少了凌厉。
苏羽儿知道皇甫夙寒喜欢吃清淡的,就做了小米粥,养胃,另外煎了两个鸡蛋,做了份手拍青瓜,清爽可口。
小米粥小火炖着,锅里煎着鸡蛋,鸡蛋煎好,立刻做青瓜。
这两样做出来,锅里的小米粥也差不多。
苏羽儿正待把旁边的煎蛋和青瓜端出去时,一只手臂便揽在她腰上,额头上也落下一个吻。
苏羽儿一愣,一顿,小脸却是红了。
“你醒了?”转身去看皇甫夙寒,晨光下,他穿着米色休闲装,全身上下散发矜贵又柔和的气息。
苏羽儿眼睛晶亮晶亮的,“真帅!”
皇甫夙寒眸光微动,抬起她的下巴,“想吻我?”
露骨的话一下冒出,苏羽儿张大嘴,小脸却是熟透了的虾子般红。
“不吻!”
她转头,准备指使皇甫夙寒把菜端出去,腰却被搂住,等苏羽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唇已经被皇甫夙寒堵了个结结实实……
苏羽儿做的早餐全部吃完,没有一点剩的。
作为下厨的那个人,苏羽儿很有成就感。
“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吃完早餐,苏羽儿大眼明亮的看着皇甫夙寒。
她们结婚了,她是他妻子,她要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
“你做的我都吃。”皇甫夙寒拿过纸巾给她擦嘴。
苏羽儿抓过他的手,“那行,我看着做。”
说完,调皮的对皇甫夙寒眨眼,“你就不怕我给你放很多辣椒?”
皇甫夙寒凑近她,看着她红艳艳的唇,眸色深了,“想火上浇油?”
苏羽儿,“……”
苏羽儿怎么会不知道皇甫夙寒在说什么,刚刚他差点就。
嗔了皇甫夙寒一眼,把他推开,起身收拾。
皇甫夙寒换好衣服出来,阮玲玉便来了,两人打了个照面,阮玲玉看向四周,“羽儿呢?”
“厨房。”
她心情好,喜欢做家务,他由着她。
阮玲玉点头,朝厨房走。
皇甫夙寒,“有事给我打电话。”
阮玲玉看着他,神色微凝,“放心。”
很多事瞒着羽儿,但她却是知道的。
皇甫夙寒看着走进去的人,视线落在里面忙碌的人身上,眸中温情一点点隐退。
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
阮玲玉走进厨房,双手抱胸的靠近苏羽儿,“哟,变贤妻良母了?”
苏羽儿惊讶,“你怎么来了?”
阮玲玉对她翻了个白眼,身体随意的靠在厨台上,“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连朋友也开始嫌弃了。”
苏羽儿抿唇笑,“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个语气,怎么,羡慕嫉妒恨?”
苏羽儿凑过去,故意对阮玲玉露出得意的笑。
阮玲玉切了声,“谁稀罕?你们在这种走进围城的人完全不懂围城外的人的快乐。”
苏羽儿啧啧摇头,“好大的酸味。”
阮玲玉黑脸,一双手掐过去,“苏羽儿,别以为有皇甫夙寒的撑腰,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啊——老虎发威啦——”
“还老虎!苏羽儿,你活的不耐烦了!”
“耐烦呢,可耐烦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你,你给我等着!”
“……”
史博站在房廊下,看着里面玩闹的两人,脸上神色并未轻松。
杜月兰还没抓到。
只要杜月兰一天没抓到,隐患便一直存在,苏羽儿也将一直处在危险中。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二爷想看到的。
……
车子停在‘夜色醉人’,皇甫夙寒下车,南风跟在身后,“那人已经来了。”
“嗯。”
大步进去,高大的身形隐在暗沉的光影中。
白天的夜色醉人像沉睡的睡美人,静谧的让人舍不得打扰。
但此刻的夜色醉人和平时不大一样,虽然这里依旧安静,但这股安静中透着一股冷意,由内而外的散发,让人呼吸都不敢大了。
皇甫夙寒来到一间雕花大门外,两个粗黑高大的保镖一左一右而站,像豪门大宅外的石狮,威严凶恶。
皇甫夙寒停在门前,两个保镖打开门,皇甫夙寒走进去,南风跟着进去,却被拦住。
南风心里一沉,看向里面坐在鳄鱼皮沙发上低垂着头的人。
那人坐在阴影处,额前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他的眼睛,甚至大半张脸,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有一个压迫接憧而来。
南风全身瞬间紧绷。
近一年,第二次见,似乎这才是这个人的真实面貌。
门关,皇甫夙寒坐下。
坐在沙发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手指落在文件上,推到皇甫夙寒面前。
皇甫夙寒扫一眼文件,视线落在那人脸上。
似乎知道皇甫夙寒在看他,他抬头,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出现在皇甫夙寒视线里。
一个人,能做到如冰一样,没有感情,怕也就只有这个人了。
萨耶。
“我来解决。”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