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结发之语
事到如今，楚歌已经清楚了一切。
昔日，楚歌被九尾妖狐族长逼入封神界的藏仙古地，传闻，神凰仙帝便是陨落在其中，而楚歌呢，在那里面偶遇一个神秘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似乎在守护着什么，同时，也在等待着一个人。
若楚歌猜得不错，那小女孩必然与神凰仙帝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她所守护的，极有可能就是神凰仙帝！
而她等待的，可能就是楚歌。
但那时候，楚歌曾询问小女孩，自己是否是她等待的人。
小女孩摇头。
对此，有两个解释。
要么是楚歌猜错了，要么是东凰哪里搞错了！
以楚歌对东凰的了解，答案十之八九是后者！
“傻乎乎的……”楚歌低声道。
唰！
东凰美眸凌厉，瞪着楚歌，咬着红唇，双手掐腰：“你再说一遍，大点声？”
楚歌爽朗一笑，踏步离开。
东凰目光闪烁，娇躯微微一顿，抿着嘴唇，微笑着追去。
远处。
凤凰神族族长望着这一幕，嘴角露出安心的笑意，东凰拥有凤凰至尊血脉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早晚有一天，会泄露出去，势必会引来一些贪婪之人的觊觎，东凰，是凤凰神族最珍贵的宝物，也是，最大的祸端。
未来的方向，如江海泛舟，漂泊不定。
舟上，是整个凤凰神族。
东凰，必须要成长起来！
她需要一个护道者！
这个年轻人很适合。
三日之后。
凤凰岛的岸边。
楚歌与东凰并肩而立。
海风之中，东凰那一袭红裙随风而舞，三千青丝扬起，她伸出玉臂，轻轻地拢了拢青丝，微微一挣，指间，萦绕着一根乌黑的发丝，她目光流转，嘴角含笑，走到楚歌身前，笑道：“伸出你的手指。”
楚歌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东凰所言，乖乖地伸出右手食指。
东凰捏着那一根青丝，在楚歌的食指之上，绕了几圈，随后打了一个结，继而，红唇微张，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肚，渗出些许血液，她柳眉微蹙，似乎有点疼，挤出一滴血液，滴落在那青丝之上。
霎时，乌黑的青丝，变成了红色。
像是红色的印记，深深地烙印在楚歌的手指之上。
楚歌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那一根发丝仿佛消失了，但那一圈圈红色的印记，却无法磨灭，微微传来一丝炽热的感觉，楚歌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凤凰神族的一种秘术，结发之语。”
东凰微笑，那动人的美眸之中，含着浅浅的笑意，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眨，“有了这个印记，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哪怕是，三十六纪元，它都不会消失！只要我不死……”
如果我死了，它也会消失。
因为，它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楚歌微微抬起手，久久地望着手指上的印记，那个小女孩之所以否认楚歌，就是因为楚歌当时的身上，并无这个印记吧？楚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印记之上散发出来的凤凰神族的气息。
这印记，是以东凰的发丝，与血液缔结而成。
“好啦，那么，再见。”
东凰退步一步，笑着对楚歌挥手。
楚歌踏前一步，伸出双臂，将东凰拥抱入怀，约莫三息时间，之后，楚歌的身躯便化作泡沫光影。
而东凰，屹立在原地。
“骗子！什么三十六纪元！骗我的！”
东凰生气地跺跺脚，什么三十六纪元，那对目前的东凰而言，无异于无稽之谈，是无法理解的，但东凰知道，楚歌那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当东凰试图感知楚歌身上的结发之语秘术的时候，却露出恍惚的神色。
“怎么会，不存在呢？”
东凰心神恍惚，“难道真的是……”
“仙帝乃诸天最高境界，我不信我成了仙帝，还找不到你！等我证道成帝，把你吊起来打！”东凰狠狠地道，娇哼一声，脚步欢快，她突然间有了修炼的动力。
……
游走于时间长河之上的木船上。
时馗大帝以促狭的目光望着楚歌。
楚歌轻咳一声，神色严肃，问道：“我在三十二纪元改变了历史，我拯救了凤凰神族！”
“哦？”
时馗大帝眼睛微眯，“你真的改变了历史么？阿哥，你还是没明白，你是历史的一部分，你在过去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在三十六纪元的历史中，已经发生的事情。三十六纪元的历史，并未改变。”
楚歌心情沉重，他在凤凰岛居住了一个月，对那些族人多多少少有一些情感，没想到，他们还是覆灭了么？
“你知道凤凰神族如何覆灭的么？”
时馗大帝自问自答，将凤凰神族覆灭辛秘娓娓道来，“据历史记载，凤凰神族的叛徒东圣，集结众多强者围攻凤凰岛，族长之女东凰与一神秘的年轻男子如天神般降临，镇压叛乱。”
“在那场叛乱中，凤凰神族天骄东棋贪生怕死，投靠东圣，最终，被凤凰神族驱逐！”
“一千年后，凤凰神族族长寿命殆尽，不幸陨落。而东棋，则迈入圣境，灭了整个凤凰神族！”
“五百年后，东凰入圣，斩杀东棋，暴露凤凰至尊血脉，惹得天下强者追杀，但东凰却屡次脱险，修道之路坎坷，终证道成帝！”
说罢，时馗大帝深深地看着楚歌：“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改变了历史么？你穿越到过去，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如果，你不拯救凤凰神族，任由东圣奴役凤凰神族，那凤凰神族是不会覆灭的，因为那不是东圣的目的！但东棋不同，是他毁灭了凤凰神族！”
在三十三纪元，如果楚歌没有和令筠仙帝相遇，那令筠仙帝就有可能不会因为将楚歌视作证道成帝的最大对手，而寻找阴阳仙体的另一半，与之融合，也就有可能不会有林零的出现。
在三十二纪元，如果楚歌没插手凤凰神族的祸乱，那东棋就会被东圣压制，凤凰神族不会灭亡。
“我懂了……”
这一次，楚歌真的懂了。
他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什么心情。
仅是听时馗大帝那简单地诉说，便能感受到东凰当时的无助、悲伤、愤怒……
那对一个单纯的女孩而言，是怎样的经历啊？
经历了那么多残酷的事情，神凰仙帝，还是楚歌记忆之中的东凰吗？
楚歌低头，凝望着手指之上的红色圈圈印记，久久不语。
……
三十二纪元。
“凤凰神族！我东棋曾立誓，凡是有你们神族之处，我退避三舍！哈哈，那我就杀尽天下所有的凤凰神族！”凤凰岛的上空，一尊气息遮天蔽日的强大身影纵横千里，屠杀凤凰神族族人。
“东凰呢？她去哪了？”东棋质问凤凰神族族人，“不说？不知道？那就全部去死吧！”
五百年后。
红裙飘荡。
东凰踩着东棋的尸体，大仇得报，但她的眸中，却并无泪水，因为泪水早已流干。
一万五千年后。
东凰证道成帝，世人称之为神凰仙帝。
这时，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身影。
那时候，他曾问，你们凤凰神族的仙帝呢？
他曾说，他来自三十六纪元。
原来，他口中的仙帝，就是我啊。
“你果然是三十六纪元的人，没骗我呢。”
神凰仙帝站在凤凰岛的一岸，缓缓地伸出双臂，拥抱着身前的空间。
满头发丝，皆是红色。
“不就是四个纪元么，我等你。”
风中响起一道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