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孽障,你找死!
交战至此时,北冥觞以一道区区血魂,周旋良久,连续两次抵御住缚龙索的擒拿,这骇人的战果,却没有给他的脸上带来一丝的喜色,反而眉头紧皱,黯然绝望之色渐渐浮起。
缚龙索是一件后天灵宝,威力非同小可,他看得出来,此件灵宝根本就未发挥出其真正的威能,这个时候用出,不过是想在不伤到魏鸿羽的情况下,将他生擒活捉罢了。
最糟糕的是,明知如此,一时之间他竟挣之不脱!
这缚龙索虽然被血衣挡住,可也牢牢地将他困在了原地,想要挣脱,绝非一时半会内就能办到。
这点时间在平时看来,不过是眨眨眼望望天,略一分神便过,但在此时,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刹那间隔,断愁踏步如剑,蓦然而至。
恍如大日降临,整片空间骤然明亮起来,平整如镜的玉石地面反映出璀璨夺目的金光,断愁面无表情,伸手间,一盏青铜古灯悬顶飘落,其上灯火摇曳,风吹不散,耀起万丈光芒!
诣天巨浪般的恐怖气息,从断愁的身躯上爆发而出,瞬间将眼前的血色淹没,周身灵力涌荡,喧嚣若河,他手握金灯,缓缓平举于身前。
在这一刹那,虚空神唱振聋发聩,金灯如日,亮到了一种极致,豁然爆发了出来。
一线金焰,如芒如剑,凝若实质,漫天呼啸,轰然贯射!
璀璨金焰为表,燃出净化之光。
而此时正对神灯火焰,面露绝望的北冥觞,在这一瞬间,入目尽被金光火焰填满,好像整片天地虚空,只有这光芒火焰真实,其他一切,皆为虚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精气神汇聚到顶点,自然产生的一种吸附之力。
北冥觞身处血衣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身形束缚,欲振乏力,明知此击必然惊天动地,却连趋避一二都做不到。
“住手!断愁,你为了坏我一道血魂,难道连自己徒弟的性命都不要了吗!!”内心的绝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北冥觞疯狂挣扎咆哮。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电光火石之间,气势攀升至顶点,一线金焰轰然落下,破入了血衣的前胸之处。
甫一接触,便是在缚龙索封禁之下,也不过隐现波澜的血衣,骤然剧烈波动起来,现出内里波涛汹涌,恍若无穷无尽,与那金色神焰抗衡着。
一线金焰剑芒,一点点没入,遍布的火焰不停舔出,仿佛净化一般,大量血雾蒸腾,霎时间血雾弥散,不知凡几。
薄薄一层血衣,若真是外表看上去那般模样,便是尽数蒸腾,也形不成这样规模的血雾来,可在这神焰的恐怖压力之下,血衣不住地波动着,大量的血水前仆后继,仿佛前方另有一个断层,连接向无尽血河。
血河不干涸,就永无尽头一般。
然而,势均力敌的画面,也就维持一瞬,随着这道神焰渐渐没入,仿佛一把利剑捅入了心间,北冥觞的脸上骤然扭曲,好似有无尽的痛苦爆发。
猩红血光破碎蒸腾,一头血红发色,更是修炼《血影神照经》的标志,此时在这净化一切的的金色神焰之下,却如娇柔女子遇到强蛮壮汉般,顿露颓势。
面上血纹尽去,阴冷邪异消散,渐渐恢复了属于魏鸿羽的棱角阳刚,血红艳丽的发色,也从发梢开始,寸寸乌黑缓缓蔓延而上,这片刻功夫,已至半途。
“原来如此。”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和抗拒,北冥觞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悟,他这血衣终究是血河所化,究其根本亦是建立在他的血魂之上。
如今这神灯金焰,根本就不是冲着伤害去的,而是将破邪破妄的属性发挥到了极致,与常人无害,但对妖邪鬼秽却有着致命的作用。
哪怕是最终,这神焰不曾破开血河,也足以将他净化灭杀!
果不其然,神焰一寸寸地破入,血衣仍在不断的抵抗,但北冥觞却显的愈发迟缓无力,饶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阻得分毫。
眼见着一股凌厉、一抹灼热,渐渐靠近胸前,仿佛随时可能一冲而入,让他灰飞烟灭。
最后的侥幸破灭,北冥觞眼中燃烧着狠厉与疯狂,他知道再无可能逃脱,与其无谓挣扎,倒不如让这道血魂在消散之前,发挥出最后一点作用!
“断愁,是你逼我的!”
北冥觞大吼道,他眼中厉芒闪过,突然双眼瞪得通红,如同两颗血珠一般,只见他的身体不断收缩,仿佛正在吸取养分一般,而那双血眼光彩却越发的炙盛。
“孽障,你找死!!”
一抹寒芒闪现,断愁怒然色变,缚龙索骤然紧缩,其上符印璀璨如金,手中金灯也在瞬间绚烂爆发,光耀整座玄剑宫!
无尽金光炎火倾洒照耀,将北冥觞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尽是净化一切的神圣火焰。
血衣之上,隐隐传出空间撕裂的响动,似那血河终有边界,此时已是极限。
眼看北冥觞就要玉石俱焚,拉着魏鸿羽一起湮灭,断愁眸间闪过一抹戾气,做出了最后一击。
一缕璀璨若黄金,凝练如液体的焰芒,自香火金灯上分离飘飞,落入血河之中,徒然爆裂,顿时无量的火源之力崩散开来,化作一环浩大的冲击波纹,撕裂一切。
如裂帛似雷鸣,连绵空间撕裂之声传来,整件血衣轰然散开,露出本来面目,再化为血河绸带环绕,一片血红之色,北冥觞半跪于地,再无任何防护地曝露到了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偌大血河,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散开,在即将如泄洪一般流遍四方之际,一层金色的火焰瞬间在其上浮起燃烧,化作大片的血雾烟气,弥散蒸腾。
周身神焰燃烧到极致,断愁翻手取出一道金玉色的符篆,踏步而出,迈入了血河之中。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便见大片的血雾如沸腾了一般剧烈地翻滚开来,仿佛一只饥饿的巨兽,要将内里的一切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