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自作孽不可活
肖北本能的打算让开,让韩康升可以更加方便的帮龙天一检查伤口。
可是刚要转身让开的时候,龙天一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肖北的手,眼神坚定得看着肖北。
肖北也这么看着龙天一。
龙天一咬牙忍痛。
此时此刻韩康升已经开始为龙天一检查伤口,他揭开被子,仔细得看了一眼伤口之后,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根针,直接打在了龙天一的伤口处,接着将伤口清理干净,缝针,用盐包扎在了龙天一的伤口处。
处理完了一切。
韩康升又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两袋早就已经冰冻好的血袋,给龙天一直接进行了输血处理。
龙天一闭着眼睛,一直在忍耐。
血输进去之后,韩康升又拿出心跳检查仪,检查仪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证明,他确实还活着,就算此刻血色全失。
韩康升没有歇息,开始处理他身上其他伤口。
一点一点,很认真。
很严肃。
肖北的手一直被龙天一紧紧的拽在手心,她蹲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韩康升做得一切,默默地看着龙天一忍受的一切。
终于,韩康升将龙天一的所有伤口处理完毕。
他说:“这几天都不要碰水,当然也不能行房事。”
“……”肖北无语得看着韩康升。
看着韩康升依然一脸严肃的模样。
“如果这里不跳了,再叫我。”韩康升指了指心跳检查仪。
不跳了叫你还有用吗?!
“当然,叫我也没什么用。”韩康升似乎读懂了肖北的心思,直白说道。
他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肖北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模样,看着他提着箱子准备离开,离开前回头,对着床上的龙天一说道:“你身体也够你折腾不了几次了,我终究不是神仙。”
龙天一没有回答。
肖北反而有些动容。
韩康升转眸又看了一眼肖北。
终究,没有说任何一个字,走了。
走了。
整个房间就剩下她和龙天一两个人。
龙天一躺在床上,整个床上都是血。
她其实还是很好奇,龙天一拖着一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而她钥匙没有主动靠近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告诉她,他受伤有多严重,他是不是就会死在她身边,当她醒来的时候,旁边就会躺着一具冰凉的身体。
她的喉咙微动,起身,推开龙天一的手。
龙天一那一刻又是一个用力,紧紧抓着她。
“我去帮你拧热毛巾擦身体。”
“肖北。”龙天一叫着她,就是没有放手。
肖北看着他。
看着他又睁开了眼睛,对视着她的眼眸。
“相信我吗?”龙天一询问。
“这重要吗?”肖北问。
“很重要。”
“为什么?”
“怕你不爱我了。”龙天一坚定得看着肖北,一字一句得说道。
肖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怕你不爱我了”会那么的让她心酸。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刀割了一样,不停得淌血。
肖北淡淡的笑着,看着龙天一说道:“你以为我爱过你吗?”
龙天一的身体一怔。
“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行为了,我不想你死得让我毫无成就感……”肖北说的淡薄。
是的。
她不想龙天一死得那么轻松。
不想在她毫无预兆的时候他就死了。
没错,龙天一不能这么死了。
“肖北。”龙天一开口。
这次,居然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
分明一动,腹部的伤口就会拉扯着痛。
但是他却没有想要停下来。
他忍着脸色越发的苍白。
终于在肖北冷漠的眼神下,坐直了身体。
他坐直了之后,就可以平视着肖北了,甚至可以俯视她。
他伸手。
大手抬起她的下巴。
肖北看着他靠近的脸庞。
要死了都不忘做这件事情吗?!
她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感觉到龙天一冷冷的嘴唇,轻轻的亲吻在她的唇瓣上。
蜻蜓点水一般的一下。
他放开了她。
他说:“不管你有没有爱我,从现在开始,我要你爱上我。”
分明,语气中带着一种命令的口气。
肖北想要开口拒绝。
然后听到他的唇就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爱你。”
那句话说完之后,龙天一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整个人是虚脱了吗?!
她此时此刻,也很僵硬。
没有扶下龙天一,也没有任何举动。
那句我爱你果真杀伤力很强。
她将龙天一从身上推开,让他躺在床上。
大概也已经到了极限。
龙天一没有再挣扎,他躺在满身血的被窝里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她,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
龙天一睁开眼睛,肖北躺在他的身边,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咪。
而在他微微有点小动静的时候,肖北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仔细一看,还能够看到她眼底的青影,很明显。
肖北说:“睡醒了?”
“嗯。”
“好点了吗?”肖北问。
“好多了。”
“那你再躺一会儿,我让杏儿送早餐进来,顺便把床单更换了。”
“肖北。”龙天一又一次一把拉住肖北。
“嗯?”所以龙天一要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吗?!
从昨天晚上开始?!
“陪我上一下厕所可以吗?”龙天一说。
肖北看着他。
龙天一继续补充:“扶着我就好。”
然后,肖北就看到龙天一努力的想要坐起来。
应该是很痛的样子。
他看到隐忍的脸上,汗水都出来了。
“你先不要起来了。”肖北阻止。
龙天一看着她。
“我去帮你拿一个便盆。”
“不用……”
肖北已经推开了龙天一的手,直接走进了浴室,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小便盆,从浴室里出来,直接放在了龙天一的下体。
龙天一就这么木讷的看着肖北。
肖北直接拔掉了龙天一的裤子:“上把。”
龙天一的耳朵似乎是红了。
肖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龙天一的……
“需要我帮你嘘嘘吗?”肖北问。
毕竟,很久了某人都没有憋出来。
“不用了……”话音落。
便盆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
龙天一很不自在的上完了。
肖北很不自在的观看完了,然后……
“龙天一,你尿我手上了。”
“咳咳……”龙天一猛地咳嗽了两声,大概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那一刻咳嗽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让他脸猛地一下涨红无比。
肖北看着他激动的样子。
她说:“哎呀,我是开玩笑的。”
龙天一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平静下来看着肖北端着便盆离开,离开的时候,手上分明还有液体的痕迹。
肖北倒了便盆,又清洗了自己的手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去了卧室之外,然后又进来,去浴室拧了毛巾帮他擦脸,不停得进进出出。
龙天一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忙碌的样子。
好久,肖北才安静的坐在了龙天一的旁边。
此时此刻杏儿端着早饭进来。
刚进来的那一刻,差一点没有被吓尿。
她看着满床的血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肖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杏儿,没有说话。
杏儿把早餐递给肖北:“你先喂少爷,我去找床单帮你们换了。”
说完就转身跑了。
肖北看着杏儿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按照普通人,看到这种情况应该不至于这么淡定吧。
或许是她经历了太多,所以见怪不怪了。
她回眸,看着龙天一努力的让自己坐了起来。
肖北喂他吃早餐。
房间里气氛很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早晨的空气清晰,伴随着微风飘扬。
肖北一口一口把蔬菜粥喂进了龙天一的嘴里。
龙天一一口一口吃得很是乖巧。
两个人很难得这么温馨,似乎少了些距离。
喂完早餐,肖北开口道:“昨晚去了哪里?”
口吻很平静。
龙天一也没有任何隐瞒:“单独去找凌修司了。”
肖北看着他。
他说:“我就是去警告一下他。”
肖北眼眸垂下:“你就这么单枪匹马一个人冲过去找凌修司了?万一……”
“不用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龙天一笑了笑。
“你这个样子还叫好好的吗?”
“还好,不是很严重。”龙天一直白。
肖北翻白眼,无语道:“算你赢了。”
“肖北。”龙天一拉着她的手,“请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
“嗯。”肖北点了点头。
龙天一看着她近距离的模样,脸有靠了过去。
肖北并没有排斥。
她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感觉到龙天一的唇轻轻的柔柔的亲吻着她。
或许是龙天一也不敢举动太大,太大会牵扯到他的伤口,她就感觉到他一直孜孜不倦的亲吻着她的嘴唇,缠绵,两个人安静的亲吻着,很久很久。
亲热之后。
杏儿进来换了床单。
没有了那血泊一般的场景,房间中似乎又焕然一新,昨晚上如此狰狞而血腥的一幕,就可以成为过往云烟。
肖北今天也没有出门,更加没有去凌家别墅找凌云洛,也没有去出版社上班,就是在家里陪着龙天一。
龙天一反反复复睡觉。
肖北也反反复复的睡觉。
有些昏天暗地。
肖北回眸,落地窗被人打开,龙天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分明身上都是伤,却还是如此靠近。
她微微咬唇。
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他从后面圈住。
她靠在他的胸口上,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就这么彼此得看着对方。
……
夜晚。
肖北在给龙天一擦拭身体。
韩康升说过身体不能碰水,而龙天一又有洁癖,她只能是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
然后……房间突然就有些尴尬了。
龙天一说:“没办法,有时候会不由自主。”
“挺好的,方便我清洗。”肖北看着,很自若。
龙天一轻抿着好看的唇瓣,僵硬的身体,耳朵都红了。
擦拭完他的身体之后。
肖北自己也躺在了浴缸里面,洗澡。
今天一天凌云洛都没有打电话给她,倒是有些蹊跷。
但也有可能,凌云洛怕沈月鹅怀疑什么。
她从浴缸里面起来,换上了睡衣。
龙天一应该是睡不着的。
今天两个人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到现在反而是清醒得很。
她钻进被窝里面。
龙天一自然的将她柔软的身体抱住,然后手就开始有些不规矩起来了。
“你是打算想要死在床上吗?”肖北问。
话音刚落,龙天一的手就老实了一些。
肖北说:“睡不着,我们就来说一说凌云洛案子的事情吧。”
龙天一蹙眉得看着肖北:“之前你自己不是说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情的吗?”
“我想信你一次试一试。”
龙天一嘴角浮现一抹好看的笑容。
肖北那一刻反而有些愧疚。
总觉得龙天一是在用生命在交换她的信任。
而她,心里的防线却真得一点一点在瓦解。
龙天一直接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是想要让沈月鹅来顶替凌云洛的罪行是不是。”
“嗯。”肖北也不想惊讶龙天一的聪明。
她总是觉得,任何事情,不管任何事情只要她能够才想到的,龙天一绝对能够想得到。
“我看过凌云洛的控诉证据了,想要把这份证据指向沈月鹅其实一点都不难。”
肖北看着龙天一。
在龙天一的世界里,到底什么才算是难?!
那一刻龙天一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样,说道:“比如让你爱上我。”
肖北的眼眸微微一紧。
她说:“别扯开话题,说正事。”
龙天一笑了笑,也不再纠结其他问题,直截了当:“我先不说凌云洛被如此多的人指证,其实凌云洛本来就可以成为证人,指证沈月鹅。”
“然后呢?”
“佣人指证说凌云洛在左夕母亲去世的前天晚上是最后一个从左夕母亲的房间里出来的,其实也不能够说明凌云洛最后一个出来,就是他给左夕母亲吃的安眠药,就算是有医生证明他有购买过安眠药但是也不能够说明一切,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巧合而已,但要是有人亲眼看到有人给左夕母亲多余的安眠药吃,就可以直接指证整个人,而指证的人就是凌云洛。”